“周一的案情讨论会你参加了吗?”周骞尧厉声喝问。
女警猛点头,眼眶顿时通红。
“我说没说过,这个案子一定要拿到检察院的《不起诉意见书》。你开会带没带耳朵?带没带脑子?”
“不是的周队。”女警被震彻房顶的吼声吓得花容失色,哭丧着脸哆嗦解释,“嫌疑人是初犯,文化水平较低,法律知识匮乏......”
“别给我背教科书!”周骞尧暴吼一声,“我说了必须拿到《不起诉意见书》,还是你根本听不懂人话?”
女警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周围的警员满脸同情,无奈队长正处于火山喷发的危险状态,一不留神自己也会被烧成灰,这种情形下没有一个人敢吭声。
还得是夏炎,挨过去小心翼翼地说:“头儿,小张是新人,怪我没提醒。”
周骞尧冷若冰霜的俊脸没有一丝表情:“在特侦队,无论新人老人,都没有犯低级错误的资格。”
他说话语速很快,吐字却极清晰,硬邦邦的声音如同冰渣。
“都给我听好了。大案要案过个十年八年,还会被翻出来以新的科技手段评判,没有人能帮你证明过去发生的事实,关键时刻只有程序才可以保你们。听懂了吗!”
“是!”
所有人神情严肃,齐声回答。
周骞尧冷冷地转向哭得直抽还不敢出声的女警,脸上没有一丝怜悯。
“去把不起诉报告补回来。补不回来,我不管你是哭还是求,总之要拿到检察院明确的意见。”
女警求助地看向夏炎。
“看别人没用。”周骞尧一句话堵了回去,“我最讨厌撒娇卖惨这一套,受不了的出门左拐坐电梯上15楼找人事处,我这里不养闲人和白痴。”
周骞尧收回目光,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就像台风过境,众人大松一口气,几个警员围着安慰挨骂的女警。
“太刻薄了!太不留情面了!呜呜呜......”女警终于不顾一切放开嗓门。
何凝搂着她的肩递纸巾安慰着:“没事没事,周队没坏心,都是为我们好。他只是工作狂,直男一个,相处久了就好啦。”
夏炎也说:“周队不是针对你,他要不是脾气跟爆炭似的,也不至于顶着这张帅脸,快三十岁了还找不到女朋友。”
“明天我就申请调走,呜呜呜。”女警是刚毕业没多久娇生惯养的女生,没受过什么气,刚才被当众骂傻了,这会子回过劲来气得口不择言。
“活该他做一辈子单身狗,哪个女人倒八辈子霉看上他呀,以后肯定被他家暴!”
张承宇悲伤地摇头:“完了,本来女同事就少,又被周队骂走一个。”
他同情地看着周围一干单身汉同盟:“我们这帮年轻有为的大好男青年跟着周队,也多半是单身狗的命喽。”
何凝给他一个白眼:“你懂个屁,周队心里有人!”
八卦新闻从来就是办公室的兴奋剂,所有人精神一振。
“谁呀谁呀?”
“何姐你快说。”
何凝神神秘秘地,下巴向左侧方向点了点:“那个。”
唰地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顺着何凝示意的方向看过去。
何凝所指之处,是周骞尧的办公室。
办公桌上文件摆放得整整齐齐,水杯、文具放在固定的位置,连鼠标的方向都万年不动。
整间办公室就像它的主人,透着一股严谨到令人望而生畏的气息。
“书柜正中央的格子里,立着摆放一把小匕首,看见了吗?”
“那个我知道呀。原产美国的蝴蝶匕首,178SbK。”张承宇兴奋地说,“专门为特种作战格斗设计的,听说特警大队曾经也想引进。”
夏炎说:“那玩意儿造型太纤细小巧,指孔穿入握持方式,很多男人不适应,觉得娘。”
“周队喜欢这种娘儿的风格?”
“你们啊,还是太粗心。”何凝接道,“那把匕首一看就是定制的,只适合女孩子的手。”
“原版的SbK长18.4厘米,已经很小巧了,周队这把,我目测竟然只有13厘米左右,指孔的直径也缩小了许多,内环镶了一层非常薄的木圈,会让抓握更舒适,做工一流,可根本不再适用格斗场景了。”
张承宇惊讶了:“这要是原厂定制,价格得翻上十倍不止啊。”
何凝叹口气:“隔着玻璃柜门看不出更多细节,我是没想到周队能把女孩子的东西藏这么久。”
夏炎眉心一动:“我觉得吧,倒像是给小女孩子的玩具。”
何凝默契地看了夏炎一眼。
冷面老大办公室里就这么一样极其不和谐的物品,两个人难保不研究一番。
众人好奇地议论成一片。
“这什么女孩子啊,拿特战装备当玩具?”
“花大价钱弄这么件礼物,还不当吃不当穿,这得有多惯着她?”
何凝压低声音:“我也是凑巧一次碰上秦局喝多了,说周队心里有一个小姑娘,到现在都走不出来。”
众人更来劲了。
“周队那是暗恋吗?小姑娘?有多小?”
“后来人呢?”
“蛙趣,这么劲爆的吗?”
何凝耸耸肩:“没有后来,秦局说完就倒下了。”
切!
一群人一看没故事听,满脸失望地一哄而散。
张承宇想起什么,招手示意何凝和夏炎,三个人脑袋凑到一块。
“我懂了,周队一定是暗恋太久,爱而不得,痛苦到走火入魔。送蝴蝶匕首是想让女孩铭记他的深情。
你敢拒绝我,我们就同归于尽,这种变态的暗恋方式……我喜欢!”
夏炎给他脑瓜子一巴掌:“周队这种糙汉,是会玩暗恋的人吗?”
“不过周队最近真不对劲。我有个特铁的哥们在鹿岛市局,他们说周队这阵子对鹿岛的扫黄工作表现出异常高涨的热情,一同出现场学习交流,鹿岛局长都恨不得挖角啦。”
“扫黄?”
“深城2千多万人口不够扫吗?鹿岛有啥不一样?”
“秦局把周队当半个儿子,挖是挖不走的。”何凝沉思。
“不过凭我多年一线经验和敏锐的女性直觉,周队这趟去鹿岛,一定是为了找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