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攸宁向来都有饭后午睡的习惯。
“相公,你不躺下来一点吗?”这厮难道要坐着睡?这样真的好吗?
“不用,娘子安心睡吧。”沈睿泽看着宋攸宁精致的面庞,这张脸,无时无刻不在牵动他的内心。而今对方敌友未知,娘子看似对他有意,实则懵懂而又清醒,他握紧五指,心绪烦乱,眼眸微垂,不敢表露半分。耳边不禁回想起同窗的戏言,一入红尘深似海,从此半点不由人。
宋攸宁确实困了,她揉揉惺忪的睡眼,漂亮的狐狸眼瞬间泛起泪意,已是困得不想多言。她揽着沈睿泽劲瘦的腰,寻了个舒服的位置,便沉沉睡去。
马车行驶平稳,沈睿泽轻轻摩挲着对方的秀发,宋攸宁睡容安静祥和。
“表妹,好久不见。”眼前的男子身材颀长,一身浅蓝色的锦缎长衫,腰束绿带,悬挂一枚碧绿玉佩,手中折扇轻摇,好一个翩翩佳公子。
宋攸宁微微屈身行礼,“多日不见,表哥魅力不减。”刚下马车,远远的就看见这厮身边围着一群人。
贺致远折扇一收,笑声清朗,亦是回礼,嘴上还不忘回话,“表妹说笑了。”每次出门,身边都围着一群女子,他亦是困扰。
“这位便是睿泽兄吧?”贺致远对着沈睿泽作了一揖,“久仰大名,睿泽兄果然是人中龙凤,难怪我这表妹吵着闹着要嫁给你。”贺致远语气含笑,眼里却全是审视。从刚才他便一直打量这沈睿泽,不得不说,此人剑眉入鬓,目若朗星,确实生得一副好相貌。
沈睿泽但笑回礼,笑意却未达眼底,他不喜这人言语间与娘子的熟稔。言语间仍旧温和有礼,“致远兄说笑了,娘子蕙质兰心,惊才绝艳,能得娘子看中,睿泽三生有幸。”
听到这话,不仅宋攸宁,贺致远亦是一愣,成亲当日他虽站在人群外,却能看到这沈睿泽眉目冷淡,毫无喜意,今日这人倒是语气真挚,言语间处处维护表妹。
他亦是朗声一笑,再未曾多言。其实之前他与表妹并不亲近,虽说幼时见过,但毕竟男女有别,并未过多接触,印象中,表妹只是一个被姨父姨母宠坏的丫头,性格娇纵,并不讨喜。所以表妹及笈之时,他娘问他是否要上门提亲,他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后来他随母亲去参加表妹婚礼时,他也只是远远站在人群之外。与表妹真正相熟,还是两月前,姨父姨母来省城开铺子,他娘非逼着他日日作陪,他内心虽不愿,但不好再忤逆母亲,才无奈应下。可不曾想到,表妹与记忆中大不相同,她竟会是这般聪慧过人的女子。
在那半月,与表妹接触的日子越多,对表妹越是敬佩,表妹画出的那些设计,前所未有,连工匠师傅都连连称奇,他更是震惊不已。后来,表妹提出的生意之道,人员管理,培训、薪酬等各个方面,都让他受益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