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安排明面上的工作也好,每次到了休息时间我都会偷偷潜入这些村子里查探着情况,遇见无法轻易超度的枉死的女孩怨魂,也向她们提议了“诅咒”的建议。
其实也因为我实在是看不过眼了,很少见过这么一窝一窝人都不是什么好人的村落了,而他们还觉得这种事情自古以来就有,司空见惯,是件正常的事情。
这些人从根子里就是坏的。
救了几次人以后,这些村子里的人也加强了戒备,而我身上被绑的因果线也越来越多了。
走在路上还能见到一些被送到县里上学的男孩子看着我敢怒不敢言。
而我现在也插手不了那么多,这地方的教化工作太过艰巨,换掉一两代人了才能出成效。
但最近的从上面派下来的宣传工作有些奇怪,没过两年许多人脑子里都变成了非黑即白,党同伐异的极端手段屡见不鲜。
串在我手上的那些因果线也越来越紧,没过几天就看见一群眼熟的人冲进了办公大楼,举着我的一叠“罪证”,要求把我交出来,不然就将这办公大楼里的人,尤其是我的直属领导同罪处理。
大家都躲在办公室里如临大敌,为了不牵连其他人,我拒绝了他们躲回去的建议,甚至安抚了几句,在许多人既惊恐又不舍的目光里走下了楼。
刚走到楼下,身上就被甩上了几道绳子。
原本我完全可以躲开,可是我在下楼的时候,感受到那些因果线已经崩得快要断开,甚至让我骨子里都感觉到了一丝痛感,掐算了一次知道我解开因果线的契机也许就在这里,所以我一点都没有反抗,任由他们在我头顶扣上了什么东西又扯着绳子把我拉上了临时搭起来的一个高台上。
一在台子上站定,身后几人对我又踹又推,只想叫我跪下来,叫我承认我的“错误”。
但他们的这些力气也是白花,无论他们对我使了什么手段,我也是笔直的站在那里,仰着头,瞧着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见我这副模样,他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将我紧紧绑在了一旁的柱子上,拿着手边的家伙对着我又打又砸的,还在我脖子上戴了个什么东西。
不过他们也料想不到,他们每袭击我一次,我身上的因果线就松一分,等到因果线彻底断开,我就再也不欠他们什么了,而他们还要顶着这些诅咒过上一辈子。
我闭着眼不发一言,而见我受了许多下也不呼痛,外表看着也没有一丝伤痕,耳边传来许多人的惊呼声,又立马有许多听着年轻一些的声音高呼着要“打倒我”。
意识到我这样挨揍又不受伤的样子确实有些诡异,便在随后的攻击里幻化出不少的伤口和流血,最后在因果线彻底断开的时候假装断了气。
见我“死了”,周围的人像是还不解气一样又狠狠打了我几棍子,还扬言到谁要是给我这个“坏分子”收尸就将这个人也“打倒”。
轮流守了两夜以后,他们终于也不再盯着这里不放了,只希望他们不要再去物色下一个目标打着正义的名号来泄私愤。
离我被派来这里做宣传工作已经十一年了,我和这里的缘分也尽了,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漫天的星辰正在逐渐的恢复着亮度,有些闹剧终会结束,这个人间会好起来的。
一时之间也没有更想去的地方,而也没有了特别紧迫的事情要去做,我打算向着山门的方向慢慢走回去。
浩劫已经结束了,师父他们应当也要回去了吧。
我幻化出一具肉身,能按照正常的速度慢慢腐化,而自己隐藏了气息慢慢地朝着西南方向走去。
在一番探查下,我也发现了这一路上不管是大的小的龙脉也逐渐有了灵气流通,每当我在月下打坐养神时,总会有一些灵气不自觉地被吸进了我的体内。
虽然不多,但也让我舒畅了一些。
当踏入熟悉的地界时,我有些恍惚,像是有半辈子没回家了,终于又走到了家门口一般,近乡情怯。
周围的许多景色都有了变化,可无论怎么变化,我都会认识回家的路。
一路摸索着又见到了麒麟大人,也许是为了保留修为吧,它一直趴在原地也没有动弹过,隔远了看倒真的像一尊巨大的石雕一般,只不过头顶处还堆了厚厚的一层土,长出了一株枝叶繁茂的大树。
我走近戳了戳它的腿,见它没什么反应,顽皮心起来,将它脚面的岩石敲裂了以后一点一点的搬开。
等到我快把它第二只脚面上覆盖的岩石都搬开以后,一些碎石不停地从我的头上砸了下来。
我掸了掸头发上的灰尘,抬头看去,果然麒麟大人醒来了。
它瞧见我以后眼神里充满了疑惑,第一时间也没发怒,只是低下头抽动着鼻子嗅了嗅我的头顶,半晌张嘴说道:“啊,原来是小顺心啊,你怎么长大了?头发还变得这么短?”
听见这句熟悉的问候我百感交集,拍了拍它的鼻子说道:“麒麟大人,我回来啦!师父他们回来了吗?”
被灰尘钻进鼻孔里,麒麟大人大大的打了几声喷嚏后说道:“上一回醒来还是你刚回来,这期间也也没瞧见他们回来,你也没遇见他们吗?”
我拍了拍因为它打喷嚏抖落的碎石和树叶回道:“他们这么多年也没回来?我确实没遇见师父几个。那师兄们也在宗门里吗?”
它听了我的问话摇了摇头,见我低落的神情,思考了片刻说道:“既然你回来了,说明外边已经太平了,你不如在宗门里等着,总会等到他们几个回来的时候。”
我想了想也是,这人间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留在宗门里等他们回来比去外边跟个没头苍蝇一样乱找的几率更大一些。
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麒麟大人站起身来走到一边露出了身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