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颂直奔傅氏集团。
傅凌砚从景园离开的时候,说他要去参加一个商业性质的宴会。
现在是她动手的好时机。
既然其他事情戳不到傅凌砚的痛处,公司利益总该可以让他尝到后悔的滋味
休息室里有一个柜子,里面藏着保险箱。
黎颂过去之后,在保险箱面前蹲下来,检查了一下。
她给宋竞打通电话。
“把你那个开锁师傅给我叫过来。”
宋竞答应一声,又有些小心翼翼。
“姐,你这次确定不会牵扯到我了吧?我的好姐姐,傅凌砚为了对付我们父子,什么威胁的话都放出来了,我现在实在是不敢得罪他。”
黎颂无奈:“放心吧,只是让你找一个开锁师傅,出了事我担着。”
她挂断电话,随手转去三十万。
能够开保险箱的人不是什么普通的人,都是怀着开锁绝技的老师傅。
她好说歹说证明了跟傅凌砚是夫妻关系,只是想要查看一下保险箱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开锁师傅才愿意以三十万的价格过来帮她开一次。
黎颂将保险箱拉出来之后,静静等。
谁知她刚在办公室里待了十几分钟,外面就响起一阵脚步声。
接着,办公室的门被打开。
傅凌砚一身黑装,气势凌冽。
看到他忽然出现在这里,黎颂不由微微一顿。
傅凌砚同样看向她,眼里划过了几分异样。
“你不是喝醉了吗?怎么在这里?联系你也不回复。”
傅凌砚是发了很多条信息,一点也不像平时冷漠的他。
黎颂根本不想看,也不想回。
换做以前,她肯定要开心的蹦起来。
可了解傅凌砚是什么人之后,黎颂才知,傅凌砚这些假惺惺的话,只不过是觉得把她欺负的狠了,出于那么一点良心,象征性的安抚几句而已。
如果傅凌砚真在意她的感受和想法,就不会明知她要离婚,还为了报复她,将她拖进深渊里,一起沉沦。
黎颂收回目光,避而不答,冷漠道:“你不是去参加宴会了?”
“回来拿样东西。”
傅凌砚随口一答,走过去将抽屉里面的几份文件拿出来。
黎颂定睛一看,发现那上面就写着机密文件几个字。
原来,保险箱里并没有机密文件。
傅凌砚居然将他的文件随手放在这种地方吗?
也太心大了。
黎颂上前一步,就看到抽屉里面还剩下两份文件。
她又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
傅凌砚想要离开,脚步一顿,回过身。
“你用药了吗?”
黎颂愣住,心里窜起一股无名火。
她漠然望着傅凌砚:“我已经叫了人跑腿把药送过来,我绝对不会怀上你的孩子,就算你想,我还不想让孩子继承你的基因,跟你和你父亲一样恶心!”
傅凌砚微微一顿,没什么表情地望着她。
就在黎颂以为傅凌砚会因为这件事情生气的时候,傅凌砚似是看到了她的忌惮,走过去,揉揉她的脑袋。
“乖乖在这里等着我,什么东西都不要乱动,明白吗?”
黎颂看向他,愣住。
什么情况?
她鬼使神差地点头。
等人离开之后,黎颂立刻回身走到抽屉旁,拿出两份文件,不管不顾地塞进了包里。
楼下,傅凌砚已经坐上车离开。
他靠在后车座闭目养神,看起来似乎很疲惫。
掌心里的手机里,播放着实时监控。
黎颂怎么进的休息室,刚才怎么拿的机密文件,他看得一清二楚。
今天是纪云开车。
他回过头,频频望向傅凌砚,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了。
“先生您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吧?您想问夫人有没有吃药,其实是说用在她身上的药,而不是避孕药。”
傅凌砚主睁开眸子,目光带着几分落寞,转瞬即逝。
快到纪云都没有察觉到。
傅凌砚望向窗外,漠然道:“不该打听的事情少多嘴。”
纪云握紧方向盘,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就是心疼先生被夫人算计,您明明是想挽救这场婚姻的,就算以前做的不对,没回景园,不也是为了维持公司地位,让别人不敢轻视夫人,才不算辜负黎先生的嘱托吗?”
“您从现在开始已经回去了,现在弥补根本不算晚呀!”
纪云说着,忍不住带了几分怨气。
他对傅凌砚忠心耿耿,任何事情只护着傅凌砚。
傅凌砚没有说什么,只是拿起身侧的两份机密文件。
他拆开之后,纪云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又愣住。
“夫人会真的背叛您,伤害傅氏集团吗?”
傅凌砚目光平静:“她一定会的,黎颂向来对我毫不留情,为了离婚,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他的语气逐渐低沉。
纪云立刻闭紧嘴巴不敢吭声,专心开车。
……
黎颂拿着那两份文件,匆匆交给了傅凌砚的死对头李维。
接下来几个小时,她频频刷新财经频道,并没有看到任何有关于傅氏集团的报道。
黎颂不由觉得奇怪,揉了揉额头,强打起精神想要给李维打去电话。
忽然,大门外闪过一束车灯。
黎颂来到客厅外面,就看到傅凌砚回来了。
这个时候,如果傅氏集团出事的话,傅凌砚难道不是应该待在那边处理工作吗?
为什么现在傅氏一点动静都没有,李维也没有联系她?
黎颂有些想不通。
而傅凌砚下了车之后,朝她走过来。
男人若无其事,依旧清贵漠然。
黎颂心中微紧,指尖蜷缩,忍不住快步走出去。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闻言,傅凌砚深深看了她一眼,脱下西装外套,递给佣人,无视她走进去。
黎颂便跟在他身后,看到他自顾自地倒水喝,又忍不住想问点情况。
这时,傅凌砚放下水杯,才不紧不慢道:“你想让姓李的对付我,未免也太瞧得起他的手段。”
黎颂呼吸一滞,没想到他竟然会知道这件事情。
她下意识问:“你……什么意思?”
傅凌砚望向她:“那几份机密文件,我怎么可能随意放在抽屉里,又让你拿走?”
“我怎么会不装监控?”
“我的个人休息室会不装感应器,由着别人出入?”
“黎颂,你从来都没有在公司玩过那些勾心斗角的手段,注定做不成事。”
傅凌砚拿出手机。
手机正亮着屏幕,是李维给他打来的电话。
他将手机静音了,这通来电自动结束之后,屏幕上显示了整整57个未接电话。
黎颂的心重重坠了下去。
她掐紧掌心,做梦也没有想到,原来自她踏入集团的那一刻开始,所有的行动都在傅凌砚的监控之内。
怪不得傅凌砚会匆匆回来,在她面前像模像样的拿出几份机密文件。
那是为了给她提醒,这里有她想要的东西。
她拿走的文件里,如果不是有关于傅氏集团最重要的机密,那又是什么?
黎颂猛地咬紧唇,看着傅凌砚说不出一句话来,心中生出深深的无力感。
李维要遭殃了。
永远都是傅凌砚拿捏别人。
她不知道到底用怎样的办法,才能够让傅凌砚栽跟头吃大亏。
她到底如何,才能够看到傅凌砚脸上露出崩溃慌乱,不知所措的模样?
黎颂刚想要开口,忽然,上面的灯光闪烁了一下。
黎颂不解,抬起头。
头上巨大的吊灯出现故障,摇摇欲坠,明明灭灭。
她站的地方正在吊灯之下。
如果砸下来,恐怕脑袋要开花。
黎颂心下一紧,下意识的想要躲。
然而已来不及。
吊灯坠下的刹那,傅凌砚将她一把揽进怀里,双臂紧紧护住她的脑袋。
黎颂躲在他的怀中,听到吊灯砸下来碎裂的声音。
无数吊灯碎片迸溅开来,黎颂感觉到耳垂刺痛,除此之外没有受伤。
她错愕的睁开眼睛,正对上傅凌砚深邃的眸子。
傅凌砚将她整个人都禁锢在怀里。
他坚实挺阔的肩背,帮黎颂挡去了吊灯砸下的攻击,头肩上全都是玻璃碎片。
胳膊上的白色衬衣袖,绽放出朵朵血花。
一条蜿蜒的血流,自傅凌砚额角轻落下,漫过眼角。
“傅凌砚……”
黎颂被吓到了。
傅凌砚睁着被血染红的眸,抬起手,捧着她的脸,似乎感觉不到痛。
“你没事吧?”
黎颂看到他手背上全都是细小血痕,呼吸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