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群里,全都在讨论黎颂和傅凌砚离婚的事。
大多都在说傅凌砚如今发展越来越好了,看不上黎颂。
黎颂点开对话框,看到很多难听的话。
“装出来的恩爱罢了,黎颂根本没得到过傅凌砚的心,强求来的婚姻,当然易碎。”
“他们最近还公开秀恩爱,原来都是假的,傅凌砚一年多不回家,不愿意碰黎颂才是真的。”
“黎颂可真没出息,都要被傅凌砚抛弃了,还要维持可怜的体面。”
黎颂指尖发麻,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她被议论嘲讽这么久,傅凌砚从没管过外人如何说,现在要她为了他的利益和公司项目假装恩爱,最后没有自知之明,维持体面的人还是她。
偏偏离婚证还没拿到,她不得不陪着傅凌砚一拖再拖,到现在被人曝光夫妻恩爱只不过是假象,也没办法发作。
黎颂握紧手机,一通电话打过去。
傅凌砚没接。
手机里传来纪云的声音:“夫人,怎么了?现在傅总不方便接电话。”
“贺知雪看到我们签完字的离婚协议,发布出去了,这件事我不想管,你让傅凌砚想办法,一个小时内这些流言没清干净,我会官宣离婚。”
黎颂的语气平静,听起来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纪云愣了下,急忙道:“可是傅总他……”
嘟——
通话结束,纪云想说的话被强行切断。
纪云皱紧眉头,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傅凌砚。
这段时间公司事多,傅凌砚每天只有三四个小时甚至更少的睡眠,今天犯胃病,虚弱得直接晕睡过去。
偏偏这个时候,家里还出事了。
纪云焦急地来回踱步,挠挠头,出去喊护士。
“傅总到底还要多久能醒来?”
护士疑惑道:“你急什么?傅总急性胃炎,又缺乏休息,他刚服用过镇定药物,没几个小时醒不来的呀。”
纪云吸了口气:“那,能强行把他叫醒吗?”
护士像看神经一样看着他,无语:“能,你把他打一顿,他就醒了,你敢吗?”
纪云:“……”
他当然不敢。
但没有傅凌砚发话,他和公关部门都不能擅自行动。
想到黎颂的威胁,纪云无奈拿出手机,解释傅凌砚现在的情况。
“傅总身体不舒服正在医院休养,实在没办法尽快解决这件事,夫人,请你通融几个小时。”
黎颂收到这条短信,依旧眉目冰冷,回复:“我已经忍他很久了,这次没得商量。”
这话犹如当头一盆冷水,全部浇在纪云身上。
纪云哑火,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
纪云惊讶回头,快步走至床边,又惊又喜:“傅总您醒了,您和夫人的离婚协议书被贺小姐拍下来曝光出去,现在只怕整个圈子都知道你们离婚的事了!”
傅凌砚坐起身,没什么情绪:“让公关部看情况澄清。”
“不行啊,夫人已经发话,要是这些风言风语在一个小时之后没消失,她就自曝要跟你离婚。”纪云满脸顾虑。
傅凌砚指尖微顿,抬起眼:“那就把贺知雪找过来。”
纪云微微一愣,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有些迟疑:“贺家……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
他没敢直说出心中所想。
反正这段时间就要离婚,何必为了提前曝光的事和贺家人过不去。
傅凌砚蹙眉,像是生气了,又像是没听出来纪云话里的意思,加重语气:“去找人。”
纪云只好离开病房。
过了半个小时,贺知雪到达医院病房。
她小心翼翼地来到门口,看着傅凌砚不舒服的脸色,语气中带了点殷勤:“傅先生,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
傅凌砚无声睨她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阴沉的冰冷。
“你去澄清网上的协议书是伪造,是你和黎颂闹矛盾故意报复她。”
贺知雪一愣,和他无情的目光对个正着。
她心中陡然升起几分委屈不甘:“你们明明就没感情,已经协议离婚了,为什么还要瞒着所有人?我听我爸说,你的新项目进展顺利,现在已经没必要假装恩爱啊。”
贺知雪完全没意识到,傅凌砚眼里涌动着厌恶。
她伤心咬唇:“而且,我会曝光这件事,也是黎颂先对付我,她居然找人去公司污蔑我睡男人不给钱,我的名声都毁了!”
傅凌砚眯了眯眸,似乎是在动摇。
贺知雪忽然看到希望。
她迫不及待地上前:“傅先生,你也很讨厌黎颂的,对吧?她父亲先是故作好心资助你,又拿这份恩情胁迫你照顾黎颂,现在你想离婚都离不得,黎家实在是太过……”
“谁跟你说,我想离婚?”傅凌砚忽然质问。
贺知雪愣了下:“你……不想离婚?”
傅凌砚目光沉沉,像天空将亮不亮时的一抹冷风:“不想。”
“我不信!”
贺知雪忽然激动起来:“她大学时就开始追你,你一直都对她爱搭不理,当初被迫结婚,怎么会不想离婚!”
傅凌砚笑了。
他笑得不近人情,甚至带着某种嘲讽,像是在看一个自以为什么都懂的小丑:“我的心思,你没有资格揣度。”
“这样,”傅凌砚指尖一动,语气散漫,“给你十分钟的时间,把这件事处理成你的蓄意栽赃和报复,否则,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故意把贴身的玉放进我车里,意图破坏我婚姻。”
贺知雪彻底呆愣,心惊肉跳。
她望着床上的男人,浑身冰凉。
这个男人长得锋利俊美,如天边的云高不可攀,做的事也不落尘埃不见血。
贺知雪第一次被傅凌砚吓到。
原来真正对付起人的傅凌砚,这样可怕。
她脸色惨白,狼狈逃跑。
很快纪云进来:“傅总,怎么样?”
傅凌砚神态自若:“解决了。”
他抬手按按太阳穴:“你去把医生找来。”
纪云愣了愣:“怎么了?”
“我有些撑不住。”
傅凌砚说得轻描淡写,下一秒忽然闭上眼睛,重重撞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