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娩期待道:“快说来听听。”
李相夷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挪动了一下坐姿,正对着乔婉娩的眼睛,认真道:“阿娩,我的计划可能需要你付出一些辛苦,你愿不愿意?”
乔婉娩不由得有些紧张,迷茫地问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李相夷道:“最近一段时间,我想到了很多事情。我成立四顾门时,大部分靠结交江湖上已成名的能人异士。既然称得上能人自然都有各自的骄傲,他们有人真心佩服我,有人只为江湖正义而来,有人为名利跟随我,还有阳奉阴违暗中使坏的,他们都是在成名之后才跟着我做事,难免有的人会觉得被我压了他们的风头……”
乔婉娩接茬道:“相夷,我懂你的意思了。我十五岁与你相识,那时候的我连自保都很难,是你救了我,这些年在你的庇护下我生活的很好,武功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虽然你有时候狂了一点,傲慢了一点,但是我就是愿意跟着你,陪你慢慢成长。”
李相夷柔声道:“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这起些?我爱你,所以当然要保护你,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乔婉娩赶紧道:“嗨,是我比喻不当!我的本意是,不要小看弱小群体的力量,你真心实意地待他们,他们回报给你的也是真心实意。”
李相夷心下动容,微笑道:“我知道,我就是从你身上明白的。”
乔婉娩微微惊讶,随即道:“我刚刚说的过于狭隘了,其实应该以君臣为喻。君之视臣如手足,臣则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臣则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臣则视君如寇仇。相夷,你明白吗?”
李相夷叹息道:“原来读书真的可以使人开慧,从前我只以为读书人只有酸腐,对那些清规戒律一样的文字很不以为然……”说到这里他自嘲一笑,又继续道:“以后我也要多读点书。”
乔婉娩含笑道:“我还真想不出来你捧着书本专心阅读的样子。嗯,想必一定也很帅!”
李相夷随口调侃道:“那乔姑娘可愿为在下红袖添香?”
乔婉娩轻哼一声,温柔地靠在李相夷怀里,娇羞低语道:“愿意。”
李相夷心里美滋滋,仍没有忘了正事,抬手轻抚乔婉娩后背,柔声商量道:“阿娩,如果让你做我开山立派的第一堂主,你可愿意?”
乔婉娩心领神会,答道:“你是想让我带领陶家人退隐江湖,以耕地经商的形式支持你?”
李相夷点点头,心虚道:“嗯。只是……这样我们就难免要暂时分开一段时间,短时间内只怕要聚少离多了。”
乔婉娩眸光闪闪,心绪起伏了一会儿,最终释然道:“这样也好,我本就是因你才入江湖,现在你为我选了一个两全的方式,既可以和你相伴一生,又能过上安宁的日子,我很喜欢。”
李相夷愧疚道:“对不起阿娩,我又让你一个人了。我,我实在想干一番事业出来,否则我就白活这一场了。”
乔婉娩嫣然一笑,安慰道:“相夷,不要说对不起。我心里很清楚,问津阵外本无我的生路,可我却活着出来了,一切只是因为我曾许下誓言,愿将余生为众生幸福而做事。区区离别之苦算不得什么,我只希望你能没有后顾之忧做你想做的事情。”
李相夷轻抚这乔婉娩的后背,温柔而坚定道:“我的愿望和你一样,问津阵是由李莲花的功德凝聚,因为他不愿意做回李相夷,才会有我的诞生。我与你并无不同,我们生来就是要为众生而奉献所有,别无选择。”
乔婉娩笑着解释道:“既是别无选择,更是心甘情愿,年轻时我们一起奋斗,等老了以后我们再花前月下。”
“阿娩!”李相夷的心情荡漾了一下,目光在乔婉娩的脸上辗转流连,终于情不自禁地亲上了那片红唇……
幸好此时天色尚黑,没人看得见。
在黑夜的另一头,陶书昱并没有休息,而是借着烛光悄悄写下了一封协议书,向李相夷保证陶家世代日后一定会遵守承诺,一心一意协助李相夷。
口说无凭,有书为证更可信。陶书昱的诚意令李相夷既感动又欣慰。
一个月后,在李相夷等人的带领下,陶家人选择了刚刚结束战乱的楚州定居,又租下百亩良田与一座山头,开始了耕种兴家的日子。
李相夷在征询了李莲花的同意之后,把即将创立的新门派定名为:莲花楼。而陶家则是莲花楼开山立派的第一分堂,堂主是乔婉娩,副堂主则是陶家主事人陶书昱。
自此,李相夷才向陶书昱说明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当陶书昱得知面前的少年就是传说中的四顾门前门主,也是江湖第一高手剑神李相夷时,一向沉稳自持的陶大姐激动的都想手舞足蹈了。
“我这个人一向不敢自夸,但这件事我必须夸自己一句,我的运气和眼光真是无人可比了,哈哈。”
陶书昱已年过不惑,在得知自己不小心抱到了天下第一的大腿时,终究放下了面子,欢乐的像个小孩子。
李相夷在安顿陶家和乔婉娩的同时,并没有忽略红巾帮。
土匪向来不讲良心与道德,叶洪在清点完损失之后,当即决定向金鸳盟示好求救。然而笛飞声十分看不上叶洪的恶劣行径,当即亲自赶赴枫叶谷协同李相夷一起把红巾帮给连锅端了。
叶洪和几个头目全部被处死,剩下的小喽啰们由金鸳盟收编了。
无颜在枫叶谷的出口捉住了想趁乱逃跑的肖紫祺,把他交给了笛飞声和李相夷来处置。
笛飞声瞧见肖紫祺缺了一只手,直接拔刀又削去了他的脑袋,然后吩咐无颜将肖紫祺的尸体送还给肖紫衿。
李相夷愕然道:“笛盟主,你这行事风格还真是十年不变啊。”
笛飞声冷冷道:“有些人不给他颜色,就始终摆不准自己的位置。肖紫衿就是这种人。”
李相夷淡然道:“这是你金鸳盟与肖紫衿之间的事情,我不掺和。”
笛飞声突然道:“李莲花不想回四顾门我能理解,你也不想拿回原属于李相夷的东西吗?”
李相夷道:“四顾门不是李相夷的私有物,它只属于江湖。”
笛飞声冷笑道:“既然你都这样说,我就没有顾虑了。肖紫衿虚有其表祸乱江湖,本尊已忍他很久了。”
李相夷轻笑道:“笛盟主不必顾念我,我已另有打算。择日,我请你到我的莲花楼总堂喝酒。”
笛飞声微微一愣,随即了然,轻笑道:“有意思,莲花楼居然成了一个门派,楼主是李莲花还是李相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