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李莲花!快把苏小慵送给你的舆图拿出来!”
方多病人未进楼,声已先至,话音刚落,李相夷已抱着乔婉娩踏进了莲花楼,方多病紧随其后,累的气喘吁吁。
李莲花乍一看到三人的模样,不由得震惊道:“你们这是?乔姑娘怎么了?”
李相夷的脸色极其凝重,声音沙哑地解释道:“阿娩可能,可能是受问津阵反噬了,一开始只是中了毒,并无大碍,后来慢慢就开始说胡话,然后就这样了。”
李莲花心中一凛,虽然疑惑,却仍镇定地安抚道:“你先别慌,先把乔姑娘送到二楼休息,然后把详细经过说给我听。”
李相夷点了点头,抱着乔婉娩就上了二楼。李莲花和方多病也随之上楼了。
李莲花听完李相夷讲述事情的经过,又亲自为乔婉娩诊过脉后,蓦然想起无了和尚说的话,于是道:“方多病,你还记得问津阵是因何而开启的吗?”
方多病回忆道:“当时你已经危在旦夕,是无了大师带来了问津阵的秘法,说是可以救你,我和阿飞还有师祖婆婆就决定试一试,然而你却不是很配合,所以就出现了两个你,一个李相夷,一个李莲花。问津阵也没能按照我们预期的方式运行,好在最终仍是皆大欢喜,就谁都没再多想。”
李莲花恍悟缘由,不由得沉重道:“你们开启问津阵的本意只是为救我,现在多出了乔姑娘和李相夷,还有我的师父。出了这样多的岔头,就一定要有人来承受反噬,才能平衡这个因果……”
说到这,他有点说不下去了,当时是他一念之差不愿意做回李相夷,才逆转了问津阵的运行,导致了许多人都在阵中复活和重生,开启了一段匪夷所思的经历。
然而,凡人心就是这样,一旦拥有就会产生执念,不愿意再放手。可是因果怎会被抹灭?有得必有失啊!
方多病一时无言,心里五味杂陈的。
李相夷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乔婉娩的手,异常冷静地说:“李莲花,我想带阿娩去普度寺找无了和尚,现在就走。”
李莲花郑重答应道:“好!”
李相夷想了想,又说:“你帮我从舆图上找一找,看看中原有几座白云寺,阿娩在睡着之前说想去白云寺,还说自己见到另一个她了,她没死只是改了名字,我觉得那不都是胡话,我想为阿娩去找一找,也许只有找到那个她,才能救阿娩。”
李莲花震惊地看着李相夷,又看看沉睡的乔婉娩,没有再多问,立刻下楼去翻看舆图寻找白云寺了。
在李莲花心里,他也很希望另一个乔婉娩还活着,即使彼此只能做普通朋友,也希望对方能好好的活着。
莲花楼星夜兼程走了七天,在第八天清晨时分,一行四人终于到达了普度寺。
无了和尚检查完乔婉娩的情况,以樊术金针为乔婉娩接通了闭塞的经脉,使其恢复了正常的呼吸和心跳。
然后,无了和尚对李相夷说:“李楼主不必过于焦虑,乔施主已无大碍,半个时辰左右就会醒过来。”
李相夷不放心,追问道:“和尚,我夫人中的毒并不严重。纵然她有喘症,也不至于抵挡不了这点毒性,这底是怎么回事?”
无了和尚微微叹息,一边收拾金针,一边解释道:“其实,乔施主本不该来到这个世界,只因她能吃素修福,又有兼济天下的大愿,才得到了这个机缘。她的福分全是自己修来的,按理说一个人享的福超过了修的福,那这个人就会死。可是乔施主却只是陷入沉睡,也就是说她还有后福。”
李相夷大惑不解,担忧道:“和尚,照你这么说,阿娩真的没事了?”
无了和尚认真道:“没有生命危险,但只要受到刺激就会陷入沉睡。”
李相夷问道:“那阿娩该怎么办?是不是只有找到另一个乔婉娩,才能救她?”
无了和尚目光一亮,佩服道:“李楼主果真天资聪慧,的确如此!李相夷与李莲花因何能同生共存?两位乔施主自然也是相同的道理,丝毫不差。”
李相夷茫然失落道:“可世人都说那位乔姑娘已经不在人世了,我上哪里找她?”
无了和尚微笑道:“老衲相信你既然能一语道出答案,那么在你心里,想必早已相信这个答案了。”
李相夷未置可否,只是默默端详着还在沉睡的乔婉娩,喃喃地念了一声“白云寺”。
另一边的客房中,李莲花和方多病已经将舆图上所有的白云寺都做上了标记。
根据舆图显示,各地大大小小的白云寺一起共有十八座,遍布在四面八方。虽然有了具体地址,但要找人也并非易事。
李莲花不禁忧虑道:“武林大会刚结束,乔婉娩和李相夷的身份太显眼,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格外关注,几乎没有秘密可言。况且李相夷刚成为武林盟主,实在不宜丢下江湖大事去办自己的私事。”
方多病挠了挠头,愁道:“此事稍有不慎就会引起江湖动荡。根本不能大张旗鼓地找人,只能靠暗访。”
李莲花的心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又忍回去了,只是默默地看着舆图。
方多病发现了李莲花的异样,眼珠一转,提议道:“李莲花,要不然我们俩去替他俩找人吧,你觉得如何?”
“啊?”李莲花挑了一下眉毛,嘴角漾起一抹浅笑,却淡淡道:“这事还得看乔姑娘和李相夷怎么决定。”
“唉!”方多病好笑又无奈地摇摇头,提着尔雅剑转身出去了。
李莲花目送方多病出门而去,一直到看见他进了李相夷和乔婉娩休息的客房,才收回目光,独自苦笑了一下。
客房里,乔婉娩刚刚苏醒,也正在和李相夷研究如何去找寻另一个乔婉娩。
“相夷,你现在身份特殊,武林中许多事都离不开你,还是我一个人去吧。这本就是我和她之间的因果,就该由我和她来化解,别人谁也不能替代。”
李相夷坚持道:“阿娩,夫人!我们现在是夫妻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去找她,给我几天时间,我会把事情都安排妥当,然后陪你一起去找她。”
“相夷,你听我说,这件事牵涉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你身为武林盟主岂可轻易为了私事而忽略江湖大义?!”
乔婉娩的语气已有些激动,顿了顿,又继续道:“其实,我心里是有点怨她的,若非她当年太看重个人小情小爱,也不至于伤了李先生的心。或许……李先生受伤中毒之后会愿意单独见见她,那么李先生会得到照顾,她也不至于为情自苦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