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是人们警惕心最松懈的时候,这次偷粮行动就定在丑时出发。
参与行动的人一共分四组。
李相夷独自一人为先锋组,负责缠住红巾帮的主要火力。
陶书昱带着陶家的成年女子负责放火烧他们的柴垛,制造慌乱。
乔婉娩带着几名力气大的男丁趁乱潜入红巾帮的粮仓偷粮食。
第四组人留守莲花楼,负责保护老人和孩子,兼接应前三组的人。由李莲花和方多病担任。
叶洪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一念之仁没有将陶家人灭口,竟换来了红巾帮损失惨重险些覆灭。
李相夷以一己之力打得叶洪和他的五个兄弟全部负了重伤,每个人都被打断一条腿,还废了半身的武功。
不仅如此,叶洪辛苦经营多年的财产也被大火烧掉了一大半。横行一方的红巾帮一夜之间没落了。
话说李相夷这边虽然重创了红巾帮,却并没有缴获多少好处。受人手和时间限制,他们只运出来500多斤粮食,就不得不全体收兵撤离。
莲花楼载着老人和孩子以及刚抢到手的粮食在大路上全力奔行。剩下的青壮男女则跑步跟随在莲花楼周围。
方多病在楼内驾车,李莲花在最前方开路,李相夷和乔婉娩在最后面断后,所有人都在黎明之前到达了计划好的安全地方。
这场胜利令所有参与的人都感到十分振奋,陶家人见过李相夷天神般的武功之后,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趁队伍休整的空隙,陶家的几位说话有分量的人聚在一起做了一个对陶家来说很重要的决定。
另一边,莲花楼四人把楼内的空间让给老人和孩子们休息,他们全都睡在露天地里。
方多病和李莲花挨着同一块大头打盹儿。不远处的大树下,乔婉娩趴在李相夷的怀里刚睡着。
李相夷一边轻抚怀中人的肩膀,一边回想着这次行动的前后过程。
这次行动与李相夷从前主持过的大战相比简直不值一提。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少年甚至觉得这场仗打得堪称狼狈。
李相夷打架向来衣不沾尘,此刻却只能席地而坐,弄得满身泥土。连心爱的姑娘都得陪自己睡在树下,也搞得灰头土脸的,都不美了。
从未如此邋遢过的小剑神心里也很震撼,虽然此战因为不是由他主导,所以打得不算精彩,但是他看到了普通人身上的闪光之处。
大家为了共同目标聚在一起,又各自分工,最终把一件事做成。在这个过程里,每个人都是英雄。
陶大姐和乔婉娩作为主事人,并没有把自己的功劳抬在前面,而是强调大家的共同努力创造了这次成功。让每个人都把心思放在维护大家的共同利益上,而不是去崇拜某一个人。
这样的陶家人虽然没有很强很大的战斗力,但成员之间的凝聚力却比十年前风头无两的四顾门稳定的多。
李相夷正神游之际,猛然察觉有人朝他靠近,定睛一看竟是陶书昱。
“李少侠,我见你没睡,就想和你商量一点事情。”陶书昱礼貌地驻足在距离李相夷五步远的位置。
李相夷点点头,随后叫拍了拍睡在他怀里的乔婉娩,温和道:“阿娩,醒一醒,陶大姐有事找我们。”
乔婉娩于朦胧中醒来,一见陶书昱立刻从李相夷怀里爬起来,理了理仪容,走到陶书昱跟前,笑着道:“陶姐姐,您怎么过来了。”
李相夷跟在乔婉娩身侧,对陶书昱行了一个江湖礼,问道:“陶大姐,您有何要事?但说无妨。”
陶书昱难掩欣赏之色,斟酌着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和族里的几位长辈经过商量,乱世之中要想活命真的太难了,到处都是土匪盗贼,我们只是普通的米粮商人,有幸得四位恩公相救,才暂时保住了性命,未来的路仍然吉凶难料,我们就想举家追随恩公。”
李相夷微微一笑,反问道:“以陶大姐英明睿智,足可以带领族人于乱世谋得一隅安身之地。为何偏偏选择跟随我?我虽然有武功,但我无权无势又能给你们什么好处呢?”
陶书昱道:“李少侠莫要误会。我绝无利用少侠庇护陶家之意,而是真心实意愿举全族之力追随李少侠,助你成就一番事业。我看得出来,李少侠绝非泛泛之辈,有朝一日定会名扬天下,就当是民妇提前为陶家谋个好前程,李少侠可愿接受?”
李相夷心念微动,仍淡定道:“陶大姐这是要与我谈合作吗?”
陶书昱面露喜色,答道:“也可以这样理解,还请李少侠听我慢慢解释。我陶家先祖以务农为生,积累了许多种地的经验,后来子孙中有人善于经营,渐渐的就做起了粮商。李少侠若谋大业一定离不开钱粮的支持,倘若您有一处能自给粮食的后方,做起事来一定会更有底气。陶家愿做李少侠的后方。”
李相夷略加思索,问道:“陶家如今居无定所,朝不保夕,谈何耕种与经营呢?”
陶书昱诚恳道:“李少侠,陶家善于耕种与经营,唯不善武力,若能寻到一处沃土定居,陶家一定会东山再起,成为李少侠的好助力。”
李相夷沉吟片刻后,爽快道:“这是一件双赢的好事,我们需要坐下来从长计议,我帮陶家寻一处安身,并以我之名护陶家免遭恶人欺负。日后,陶家家业兴旺之时,酌情回报一二即可。”
陶书昱欣然保证道:“李少侠放心,陶家一定信守承诺,说到做到!请受民妇一拜,感谢恩公大恩大德。”
李相夷和乔婉娩一起扶住了陶书昱下跪的动作,李相夷道:“陶大姐不必多礼,这件事于我也有益,说不定两三年后,就是我要仰仗您了。”
陶书昱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她看着面前的小两口,拉着乔婉娩的手,面带微笑道:“乔姑娘,李少侠是干大事的人,你一定好好要支持他。”
乔婉娩含笑道:“我会支持他的。”
李相夷抱拳道:“陶大姐,事情既然定下了,您还是快些回去休息吧,天亮了还要赶路呢。”
陶书昱道:“那好,我就不耽误你们休息了,我也得补一觉。具体的计划等咱们都休息好了再慢慢商量。”
陶书昱离开后,乔婉娩和李相夷重新回到树下相依而坐。微凉的夜风吹走了二人的困意。
乔婉娩思索着问道:“相夷,你这么痛快答应与陶家合作,是不是你心里已经有什么计划了?”
李相夷欣然道:“不错,我的确有了一点新的想法。”
乔婉娩期待道:“快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