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放开我!我是正常人,我不是精神病!我没病!我没病!”
尖锐而绝望的呼喊,在阴森昏暗、弥漫着刺鼻消毒水味的走廊里回荡,声音中满是恐惧与不甘。
“一年有365天,四个季节!天上只有一个月亮,这里是地球,地球啊!这不是真的!
这是梦,假的,假的,全都是假的!我没穿越!我没穿越!我要回家!”
“禁言!”
一名身穿红大褂的押送者,眉头拧成死结,眼中闪过一抹阴鸷,冷声一斥,随后手臂狠狠一挥。
一道泛着幽光的无形禁言之力疾射而出,“嘶啦”一声,自他指间迸出。
那正在挣扎呐喊的人,瞬间如遭电击,身体猛地一颤,所有力气仿佛被瞬间抽干,瘫软在地,眼神空洞涣散,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近期的精神病患者越来越多了。走,还是拉去切片室吧。”
另一名红衣大褂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如霜,声音如同从冰窖中传来,不带丝毫感情。
两人对视一眼,神色漠然,动作粗暴地如同拖拽一只死狗一般,拖着那人朝切片室走去,地上留下一道模糊的血痕。
与此同时。
李赛博被两个身着红衣大褂的人死死押着,步履踉跄地迎面走来,恰好撞见了这一幕。
他下意识地朝切片室看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只见切片室门口,一具人体切片标本,被无数道闪烁着诡异光芒。
彩练般的线束固定着,那扭曲的肢体和触目惊心的场景,让他头皮发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李赛博心中暗自惊惶,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浸湿了他凌乱的头发。
他一觉醒来,便莫名其妙地穿越到了这个诡异的地方。
而且穿越到的,是一具破败不堪的身体里,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在一具机体之上。
更让他感到毛骨悚然的是,他的视野里竟然同时出现了两个画面。
仿佛拥有了两套独立的视觉系统,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双目异显吗?
如此诡异的状况,让他一时间根本来不及消化内心的惶恐。
就在他还在努力适应这诡异画面的时候,两名巡逻的金衣卫如黑色的幽灵般突然闪现,他们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常。
“站住!鬼鬼祟祟,定是精神病患者!”
话刚落音,还没等李赛博反应过来,那两人如同恶虎扑食一般,迅猛地一拥而上。
四只铁钳般的大手死死地将他擒拿住,他只感觉双臂仿佛要被生生扯断,让他半分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紧接着,他被粗鲁地塞进了一台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的机器之中。
“砰砰砰”,厚重的铁电门重重地关上,随后他便被送往了这阴森恐怖的精神病院。
一路上,那些人叽叽喳喳地说着许多他听不懂的话。
他只隐约听到他们说这具机体十分奇特,似乎蕴藏着强大而神秘的力量,连金衣卫都不敢擅自处决。
这才将他交由精神病院帮忙诊断,由两位红衣大褂的禁言者接管。
在李赛博的认知里,精神病院本应是治病救人的地方,可这里,却更像是一个将病人切片的恐怖地狱。
“看什么看,别多管闲事。要是确诊了,下一个被切片的就是你。”
其中一名红衣大褂声音粗犷,满脸横肉,用力地推了李赛博一把,嘴里嘟囔着埋怨道:
“害!老梁,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跟捅了精神病人的窝似的,越来越多,怎么抓都抓不完。说不定这里面有大阴谋!”
??!
啥情况?
李赛博满脸都是迷茫,他穿越过来还不到半小时,就被逮住,送到了这恐怖的精神病院?
刚刚那个人说的话很正常啊,一年365天,天上一个月亮,一年四季,再正常不过了!
为什么会被拉去切片呢?
就算是精神病患者,也不至于如此残忍,要被拉去切片吧?
不对!
照这样的情形,自己岂不是也难逃被切片的命运?
经常穿越的人都知道,穿越之后,必定会伴生金手指或者系统。
可是,自己的金手指呢?狗系统呢?那过目不忘的记忆呢?
李赛博满心焦急,脑海中胡思乱想,在心底疯狂地呐喊着。
就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脑海中突然传来一声清亮而软萌的电子机械声。
嘀!
系统重启中。
嘀!
系统重启完成。
李赛博心头一喜,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看看,这系统不就来了吗?
真是瞌睡送来了枕头,来得正是时候。
“系统,你可终于来了?快救救我!”
他急忙用意识和系统交流,满心期待着系统的回应。
可那系统却仿佛根本不理会他,兀自机械地报着信息。
“嘀!机械大脑战损严重,cpU损坏,无法正常工作。”
“数据丢失,已强制恢复至出厂设置,仅供基础功能使用。”
听到这里,李赛博心中一动,这隐藏能力说不定能让他摆脱困境!
“系统,能靠这能力逃出这里吗?快告诉我!”
“系统,你听得到我说话吗?”李赛博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系统!能听得到我呼唤吗?”
“系统!你人呢?”
“系统!”
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那沉默让李赛博的心底涌起一阵恐慌。
“嘀。因长时间未接受到指令,机械大脑进入低功耗模式。”
那冰冷的机器音再次响起,无情地宣告着系统的“罢工”,将李赛博最后一丝希望彻底击碎。
整条白色的长廊其实并不长,可此刻在李赛博的感觉中,它却仿佛长得没有尽头。
在他与机械大脑交流的时候,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被押送到了诊断室。
咚。
咚。
咚!
随着三声敲门声响起,两名红衣大褂的神态瞬间变得极为谦逊,之前的张扬跋扈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个叫老梁的红大褂,小心翼翼地轻轻敲响了那扇满是神秘电路阵纹的大门。
“进。”
门内,传来一道冷漠至极的声音,仿佛裹挟着层层冰霜,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隆隆——
门上的电路纹阵光芒闪烁,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着,缓缓自动打开。
房间里,一个身着朱红大补的人正坐在那里,手上随意把玩着一抹具象化的银白色磁场。
随着他的动作,那磁场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诡谲地在他指间扭动、流动,发出“滋滋”的声响。
映入李赛博眼帘的,是一个通体雪白的房间,白得刺眼,白得让人心里发慌。
房间里的装饰布置,清一色全是白色,没有一丝杂色,仿佛一座冰冷而又压抑的白色牢笼。
“大主治,金衣卫又送来了一名疑似精神病患者,说这机体有点特殊,等级太高,不敢擅自处理。”
大主治眼眸深邃如渊,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如同两把锐利的刀子,直直地打量着李赛博。
那目光仿佛能看穿他的灵魂,李赛博只觉浑身一僵,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钉住,动弹不得。
红衣大主治!
好凛冽的气势!
在这股强大的压迫感下,李赛博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毫无反抗之力。
红衣大主治一言不发,左眼突然光芒闪烁,如同一颗小型的红色恒星爆发。
刹那间,一道银白色磁场如闪电般从他眼眸中射出,自上而下,对李赛博进行了一次全身扫描。
那银白色磁场仿佛带着实质的温度,让李赛博浑身燥热难耐,皮肤仿佛要被灼烧起来,却又丝毫不敢动弹分毫。
片刻之后,那个叫老马的红衣大褂猛地伸出大手,动作粗鲁地一把扯下李赛博手上的磁场铐锁。
“嗤”的一声,那铐锁应声而断。
随后,他像扔垃圾一样,狠狠将李赛博往前一推。
“老实点,大主治问什么答什么!”
老马恶狠狠地说道,“若是弄虚作假,切片的时候,有你苦头吃的。”
李赛博心中一惊,暗暗腹诽:“合着这切片,还能有痛快与不痛快之分?”
不经意间,李赛博对上了红衣大主治那阴鸷、冷漠而又深邃得仿佛无尽黑洞的目光。
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到头顶,他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一阵隐隐的凉意从脊背传来,仿佛有无数根尖锐的磁针,直直刺入他的衣衫,穿透他的肌肤,直达心底最深处。
李赛博心头一窒,随即强自镇定下来,暗暗提醒自己绝不能乱了分寸。
他心里清楚,这个世界怪异得超乎想象,说不定自己随便一句话、一个小动作,都会被眼前这位恐怖的大主治洞察得一清二楚。
一旦被确诊为精神病人,等待自己的,必将是那恐怖的切片命运,万劫不复。
李赛博迅速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用余光暗暗打量着红衣大主治。
大主治身着一身朱红大褂,在这通体雪白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扎眼。
乍一看,就像一朵盛开在皑皑白雪中的血色妖花,散发着诡异而危险的气息。
更让人胆寒的是,他的左眼闪烁着精耀的红芒,那光芒中,似乎隐藏着无尽的秘密与恐怖的法则之力。
两红衣大褂见大主治似乎心情不错,连忙开口恭维起来。
“恭喜大主治!机械飞升之机指日可待。这精神病院机械飞升第一人,非您莫属!”
“那是,咱们大主治,修为日进千里,岂是我等泛泛之辈可瞻仰的。”
“区区机王境,离机械飞升还差得远呢。
老梁、老马,你们修为不见涨,拍马屁的本事倒是没退步。
说说吧,这具机体是什么情况?我看他可不普通,说不定与那神秘的远古力量有关。”
红衣大主治大手一挥,一抹具象化的银白色磁场悄无声息地飞射而出。
那磁场像一条灵动的银蛇,穿过玻璃窗,缠上了一株绿色的机械小树。
小树瞬间光芒明灭,剧烈颤抖起来,随后,仿佛有一只无形的贪婪大手,正疯狂地抽取着它的生命。
不过眨眼间,小树便缓缓熄灭,生机全无,只剩下一截干枯的残躯。
“大主治慧眼如炬,我们可不敢造次,不敢有半分欺瞒。”
“大主治,是这样的。金衣卫怀疑这具机体是精神病患者。
但因为机体等级过高,还探测到其体内有特殊能量波动,不敢私自处决,送来咱们精神病院诊断。”
“嗯。我刚刚探查了,是有点特别。”
红衣大主治微微眯起眼睛,再次打量着李赛博,接着说道,
“一半机体,一半肉体,看眼前这神情,并未发现不妥。”
“是,我和老马也瞧着不像是精神病。
但金衣卫说在废土区域发现他时,行为、神情颇为不当,便怀疑是……是精神病人。”
“哼!”
大主治冷哼一声,声如洪钟,不怒自威。
“一群肉体凡胎,连t0系列的机体难道都看不出来,还需要本机王诊断!?说不定这机体就是解开远古力量封印的关键!”
那话语中,仿佛裹挟着无尽的强大磁场,像一柄柄锋利的利剑,直直刺来。
李赛博只觉胸口一闷,被这强大的威慑力震得呆立在原地,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根本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