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枣义遇劫匪
1939年春。本应是个春风和煦,万物勃发,百花齐放,莺歌燕舞,人们忙耕忙种的季节。可在日寇疯狂扫荡及烧杀抢掠后的桐柏山中段,村村寨寨已是断壁残垣,到处伤痕累累,一片破败景象。汉水至江城的官道上更是一片荒凉,往来人迹,更是寥寥无几。
那日早晨,汉水南岸砚山武术世家,庞家庄庄主庞明杰,突然接到了远嫁在白虎县的妹夫唐成轩的来信:
“大哥!日寇已经进入白虎县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为了霸占我家化工厂,竟然拿你妹妹明慧及外侄女莹莹的清白作威胁。为了保住节操,明慧和莹莹被迫跳楼,我也被日本鬼子软禁在家里,还请大哥哥速速帮我!”
看后,庞明杰不禁眉头紧皱,气涌胸怀,当即叫来了儿子庞耀庭,对他说:“日寇大肆入侵白虎县,无恶不作。你姑父一家突遭无妄之灾。你姑姑和表妹已丧生于鬼子的淫威之下。你姑父来信说,他受到鬼子监视,脱不了身,让我们过去帮他脱身,并设法为你姑姑和表妹报仇。你带铁汉、小娟速速过去。记着,一定要见机行事,切不可莽撞。”
“知道!父亲!”庞耀庭听了父亲的话,不由想起小时候到姑姑家去玩,姑姑把他当亲儿子一样疼爱,表妹把他当亲哥哥一样亲的情景,不觉一颗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心里蓦然涌出一阵悲凉。他暗暗地攥紧了拳头,问道:“爹!您想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这事,你姑父肯定是盼得急,当然是越快越好!”庞明杰回答说。
“知道了,爹!孩儿,这就去叫铁汉和小娟,准备,准备,立即动身!”庞耀庭答应一声,转身身就往门外走去。
“战乱时期,肯定到处不太平,千万注意安全。路上尽量少管他事,一切等见到你姑父,弄清情况后,再作道理。”庞明杰不放心似的,庞明立即追声又嘱咐道。
“孩儿谨记爹爹嘱咐,一切谨慎!”庞耀庭回头,再一次肯定回答说。
“去吧!抓紧时间!”庞明杰这才挥手,让庞耀庭速去!
“是!”庞耀庭再次答应一声,退了出来。
领受父命后,庞耀庭不敢怠慢,当即带着家将庞铁汉和义妹庞小娟两个,快马加鞭,一路狂奔,不足正午时分,就已经赶到了距离枣义县东边,与白虎县地界不足三十里的一个叫做的兴隆集的镇子。庞耀庭让马儿放慢速度想了想,前面很长一段路程没有集市,于是就勒马驻足,对身后的庞小娟和庞铁汉说道:“前面六十里没有集市,没地方吃饭,我们就在这兴隆集上,找个小馆简单吃点,给马喂点草料,喂点水,休息一会,再赶路直接去白虎县城吧!”
“好!”庞小娟和庞铁汉同时勒马答应。
三人策马徐行,来到集市中央一个叫做“春雨饭馆”门前,刚勒马驻足,店小二就匆匆跑过来,一边帮忙牵马,一边问道:“三位客官!是喝茶打尖,还是吃饭休息呀!”
“吃饭,喝茶,休息一会,就要赶路!烦请给弄四个合口的小菜,三碗米饭,三杯茶,顺便给我们备些干粮,给马喂些草料和水,要快一点!”庞耀庭随手递过马缰,吩咐店小二道。
“好嘞!四个小菜,三碗米饭,三杯茶水,要快——”店小二,随手将手中的弹桌长巾向右肩上一搭,一边口里吆喝,一边把马向后面马厩里牵去。
庞耀庭三人进到店里一看,里面没几个客人,选了一个靠近窗户,可以尽观外面动静的桌子坐下,边喝茶,边等待老板上饭菜。
“砰!”不想,当店小二右手托着一盘菜,口里喊道“来了——辣椒炒肉片”时,突然,一个身高六尺,满身肥膘,一副紫薯疙瘩脸,长满络腮胡须,膀大腰圆,手持板门大刀的彪形大汉,突地闯了进来,将大刀向靠近门口的一张桌子上猛地一拍,把店里所有食客们吓了一跳,随即用打雷似的声音对店小二吼道:“把这盘菜给老子放下!这菜我要了!”
“这,这,不好吧!这是那边三位客人要的!”店小二一见那汉子凶神恶煞样,自然心里不免有些胆怯,小心翼翼地轻声解释道。
“让他们等着!要是不愿意,就让他们把身上的银子交出来,滚蛋!”那汉子呼地一挥右手,“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显得极其狂妄,极其不耐烦地吼道。
“哟呵!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一个,猪不像猪,牛不牛的东西,在这儿狗嘴里吐象牙,要姑奶奶交出银子,滚蛋呀!也不怕‘迎着北风吹口哨——凉了大牙’!”庞小娟见那汉子狂妄自大,抢他们的菜不说,还要抢他们的钱财,气得脑门青烟起,脚底冒火星,呼地站了起来,用不屑的语气讥讽道。
“一个丑丫头片子,竟敢冒充我‘桐柏大侠’秦连忠姑奶奶,骂我猪!骂我是牛!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是‘吊颈鬼烤火炕——嫌死得慢了!’”那自称“桐柏大侠”秦连忠的汉子,听庞小娟不仅骂他,还讥讽他,气得铜眼睁得圆圆的,呼地拿起板门大刀就向庞小娟奔了过去。
“咋啦!想打架!姑奶奶奉陪!不过,这屋子里太窄,打起来损坏了店家的家什。要打,咱们到外面去!”庞小娟说着,一招“一跃十丈”,身影一晃,人便到了店门外的街道上,将一把追魂剑抱在怀里满脸不屑地看着身后的秦连忠。
秦连忠一见庞小娟的速度如此之快,心里不由一惊,但他毕竟是个老江湖,行为并未受到影响,也是紧跟着一个“前腾跃”,身体腾起一跃,人便到了距离庞小娟不足五步之地,不等搭话,板门大刀一挥:“力劈天门”,猛地一刀劈向庞小娟的脑门。
秦连忠本就身高威猛,又气到极致,使出的刀势,自然是劲道十足。庞晓娟顿感一股杀气袭来,不敢硬接,便来个“巧借东风”:使出“小腾挪”绝活,身子突地腾起,在空中向左一旋,绕道秦连忠身后,接着一招“村姑踢狗”:右脚猛地踢在秦连忠的后背上。这招既快捷又迅猛,是秦连忠始料未及的。秦连忠本就用力过猛,身子前伏,又被庞小娟在后面一踢,更加加快了前伏的速度和力度,使得秦连忠收势不住,“砰”地一声,扑倒地上。庞小娟趁势以剑戳在他的后颈上,厉声喝道:“别动!再动,姑奶奶戳穿你的喉咙,让你血溅当场!”
“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秦连忠顿时吓得老脸失色,扑倒在地上,吃力地扭转头颅,向着庞小娟连连求饶,嘴里满是鲜血。
“滚!”庞小娟呼地收剑吼道!
秦连忠忍着疼痛,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众人见庞小娟一招就制服了秦连忠,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好一会还回不过神来。直到庞耀庭三人吃罢饭离开时,才想起鼓掌起哄!
又是一路疾驰,于当日煞黑时分,庞耀庭三人就赶到了白虎县郊区的两水镇地界。庞耀庭看了看西方,早已是日落西山,余霞消失,大地苍茫,天色已晚。顿觉肚子咕咕叫唤,开始造反,饥饿难当。便随口对庞铁汉和庞小娟说道:“剩下不足40里路程,用不了一个时辰就可以赶到。前面不远处应该有个小镇子,我们赶去找个饭馆,吃点饭,喝点水,稍作休息,再继续赶路。”
“是!少爷!”庞铁汉抢着答道。
“正好!哥哥,我早就又饿又渴了!”庞小娟也给马一鞭,赶上去与庞耀庭并骑,说道。
“那好吧!我们快走!”庞耀庭说罢,复又挥鞭,打马前行。
“救命啊……”“啊……啊……”突然,随着轻轻地晚风传来一阵让人撕心裂肺的呼救声。
“嘘——咦!”庞耀庭收住缰绳,勒住马:“听,那边好像有人在呼救!”
庞铁汉、庞小娟也急忙勒马,侧耳倾听。果然听见阵阵凄惨的嚎叫声随风传入耳内。
“走!过去看看!”庞耀庭又是一挥马鞭。
于是,三人策马向声音方向奔去。越过一道平脊的山梁,他们远远地看见一座被烧得残落的村子。村子前面的稻场上亮着篝火,拥着人群。嚎叫声就是从那稻场上传来的。
“哥,可能是鬼子在杀人!”庞小娟伸直身子向那稻场上看了一会说。
“快!过去!”庞耀庭依旧一挥马鞭,策马疾奔过去。
村边有一个小而较陡的山坡。坡上有片密集的树林。三人把马藏在树林里。各自使用轻功绝活,身影一晃便来到稻场岩下。
庞耀庭见稻场旁边有一棵高大,且枝叶密集的大桑树,对庞铁汉和庞小娟说:“你们在这儿等着,我上去看看,回来再说。”说完,没等庞铁汉和庞小娟回答,便呼地一个“燕子归巢”,身体腾地向上一跃,落在一根桑树粗枝上,借着树叶作掩护,悄悄向稻场里查看。
迎着篝火,庞耀庭看见稻场的南头,有个鬼子军官和几个鬼子在那儿烤东西吃;稻场的北头,有四个伪军荷枪实弹地看押着一群用绳子串连着的男人和老年妇女,让他们看着两个鬼子兵调戏蹂躏几个被扒光衣服的青年妇女。那凄惨的叫声就是那些被调戏和蹂躏的妇女们发出来的。地上还躺着几具女人的裸身尸体。有的胸部被割掉;有的小腹被刺穿,那景象真的是令人惨不忍睹,整个稻场充满血腥。
“救人!”庞耀庭一看残忍景象,气得攥紧拳头,忽的一个“燕子出巢”,回到庞铁汉和庞小娟身旁:“你们快去把那几个伪军解决掉!注意,留一个活口,我要从他口中问出一些我们必要知道的信息!注意!别弄出声来!”
“是!少爷!”庞铁汉答应一声后,右手一挥,示意庞小娟解决左边两个,自己解决右边两个,随即一招“燕子追雀”,身子向前一伏,腾于离地三尺之间,有如燕子追麻雀般一晃,人已经到了人群的右边暗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