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二愣子也被出卖了
“你们知道苟禄财那狗东西这会儿在家么？”见刘二虎、张桂芝夫妇，也认为只要除了苟禄财那个狗东西就可以了，便没有多说什么，转而向刘二虎和张桂芝两个问道。
“我想！应该在家，昨天傍晚，那狗东西还带着小鬼子和土匪来我家里抓我来着，这会儿他应该还没有出村子。再说了，这狗东西也就仗着有土匪撑腰，‘扒着门框子怪（方言：在自家门前逞凶）’，真正出了门，也是胆小鬼一个，所以，他很少出门的！”张桂芝抢着说。
“桂芝！早饭熟了，拿开桌子，请你表弟吃饭吧！”柳青、柳红正和刘二虎、张桂芝两口子说着话，刘老汉端着一盆“红烧野兔肉”出来，对张桂芝说了句，接着又对刘二虎吩咐道：“二虎！你去把碗筷和米饭端出来！”
听得刘老汉吩咐，张桂芝和刘二虎双双答应后各自走开，干自己的活儿去了。
等张桂芝把饭桌收拾好，刘老汉把“红烧野兔肉”放上去，又离开的时候，刘二虎也把一小盆白米饭端上桌，并且分别给柳青、柳红两个各盛了一碗，递到柳青、柳红的面前，满脸不好意思地憨憨地说道：“实在抱歉！没有什么好招待，还请二位凑合一顿吧！”
“那就多谢了！”柳青、柳红两个也就没有多余的客气，说了句“多谢”，就开始吃起来。说实在的，昨夜她们两个折腾了一夜，既没休息，也没吃饭，实在是饿得有些心里发慌了。只是，她俩没有注意到，她们咽着兔肉，吃下半碗米饭时，刘家四口人却没有一个人上桌陪吃，直到她们几乎将一碗米饭快要吃完时，柳青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放下碗，睁大眼睛向着刘二虎和张桂芝两口子问道：“咋只看着我们吃，你们怎么不吃啊？”
“呵呵！你们事忙，早点吃了好去办事，我们待会儿再吃！”刘二虎见柳青、柳红停下筷子相问，又是憨憨一笑，敷衍着说道。说完，又上去把盆儿里剩下的一些白米饭强行分给了柳青、柳红两个后，又向她们碗里夹了一些野兔肉。
柳青本想起身到后面厨房去看看，看看厨房里是不是还有刘家四口人的早饭；但为了避免尴尬，她想了想，还是没有起身，含着眼泪吃完了碗里的米饭和野兔肉。
其实，刘母在煮饭的时候，就煮了两样：在煮米捞饭时，先捞起一钵白米后，再将一篮子红薯叶搅在了剩余的那点少得可怜的白米中，让那部分几乎成了在红薯叶中寻找白米的红薯叶饭；然后再将红薯叶饭，和白米饭，各放在铁锅的一边，进行蒸煮成饭。最后，把白米饭给了客人，红薯叶饭留给自家人。为了避免客人难看，才没有和客人一起上桌吃饭。或许，这就是普通人的朴实与善良。
想着要公开“除奸”，增加震慑力，柳青、柳红就没有顾及暴露不暴露，而是直接从刘家大门出去，自称是苟禄财的远房亲戚，一边装作问路，一边向苟禄财家走去。
因为正是吃早饭时间，村子里一般人家都在屋子里，听见有苟禄财的亲戚来找苟禄财，大多怀着好奇心，出门观看。若是赶上柳青、柳红两个问到了的，就是有一百个不愿意，但还忍着，有好气没好气地给指引一下。
苟禄财正在陪着父母吃早饭，听得一个绰号叫做“苟二愣子”的本家兄弟，在院子外一边拍着院门，一边吆喝：“禄财大哥！你家来亲戚找你了！你快开开门！”
苟禄财听见“狗二愣子”的喊声，赶忙将一块买鸡肉塞进嘴里，快速嚼了几下，咽下喉咙，回头对家里女佣喊道：“徐妈！外面来人了，你去开下门！”
“好的！老爷！”女佣刘妈答应一声后，迈着一双小脚不算小，大脚不算大地扭捏步子，匆匆走向院门，开了门。
柳红还没有等到院门完全打开，就率先冲了进去。她一见屋里有个年纪不过40，长着一对虾米眼，瘦马脸，头尖脖子短，嘴宽鼻子扁，穿着一件青色洋布长衫的中年男子，正在陪着一对老年夫妻和一个中年女人悠闲地吃着早饭。不用想，柳红就知道，那家伙就是为富不仁，罪大恶极的大户，苟家家主苟禄财。
苟禄财见“苟二愣子”领着两个他并不认识的年轻人进来，不由有些犯疑，放下筷子，停下嘴，不咸不淡地问“苟二愣子”道：“二愣子！他们是谁呀？”
“他们说是你……”
“不用问！我来告诉你吧！我们是‘桐柏抗日除奸队’的。来到这……”
“什么？你们是，除，除，‘除奸队’的？”苟禄财一听说“除奸队”三个字，不由大吃一惊，没等柳红把话说完，就紧张得浑身发抖，背脊冒汗，嘴里打着哆嗦地问道。
“不错！我们就是‘除奸队’的！”柳红一脸不屑，大声回答道。
“那，你，你们，找我干，干什么？”苟禄财虽然心里明白，柳青、柳红她们来找他是为了什么，但他强装不知，怀着侥幸心理，依旧哆哆嗦嗦地问道。
“干什么！你跟我们一起，到了门前广场，我会告诉你的！狗东西！”柳红有些不耐烦，上前一把抓起苟禄财，也不管两位老人泪流满面，在后面一个劲地求情，径直向门外走去！
此时，北风微微吹过，小小的山村一片寒意。因为苟禄财是新开辟的场子建别院，门前场地很宽敞，已经集聚了许多前来一观究竟的村民。
等柳红把苟禄财拉到门口大槐树下，那张休闲喝茶所用的大石桌前面后，柳青呼地跳上跳上石桌，大声对村民们说道：“我们是‘桐柏抗日除奸队’的，今天来到刘家庄，就是要除：前年腊月，趁村南王家二儿子王坤上山打猎不在家，带着狗腿子闯进王家，强暴了王坤新婚媳妇秦晓月，导致秦晓月含羞悬梁自尽；去年秋季，以村中李老汉不能按时还欠他五块大洋为理由，雇人把李老汉打成重伤，强行拉着李老汉在契约上摁了手印，导致李老汉重伤不治，气结于心，不久就离开了人世；去年冬，暗地给小鬼子通风报信，让小鬼子把新四军里王六子的媳妇刘春英抓去当‘慰安妇’，刘春英不堪忍受小鬼子非人折磨，逃跑时被小鬼子开枪打死了；还有昨天，他又亲自领着小鬼子和土匪来村子里抓刘二虎的妻子张桂芝，送给小鬼子的狗汉奸苟禄财的‘奸’，为受害的秦晓月、李老汉、刘春英和张桂芝他们报仇雪恨！”
“这狗东西，为富不仁，早就该死了！”
“这狗东西不死，就是村子里祸害！除他的‘奸’，合该！”
“唉！除了这狗东西，虽然好，但若遭到土匪的报复，我们也难活呀！”
听了柳青的话，村民们纷纷议论起来，有愤恨，也有担忧！
“现在我代表‘桐柏抗日除奸队’，判处土匪汉奸苟禄财死刑！立即执……”
“冤枉啊！冤枉！”没想，柳青那个“立即执行”的“行”还没有说出来，苟禄财突然坐在地上，双手猛地拍打着地面，大喊着“冤枉”！
“冤枉？你虽然没有直接杀人，但这几个人都是你给逼死的！你有什么好冤枉的！”柳红见苟禄财喊“冤枉”，气呼呼地反驳道。
“逼死秦晓月我认！逼死李老汉我也认！领着小鬼子和土匪抓张桂芝，我也认！可说我领小鬼子抓新四军家属刘春英，我不认！”苟禄财辩白道。
“噢！不是你干的！那是谁干的？”柳青也感到意外，急忙追问道。
“是‘二愣子’干的，不是我干的！”苟禄财又辩白道。
“‘二愣子’干的！你能保证？”柳青又问。
“我保证！因为他约过我，我害怕新四军，没答应，他就一个人去给小鬼子告了密，领了奖！200个大洋！他亲口告诉我的！”可能是苟禄财想着举报有奖，可以减轻他的罪孽，饶他一条狗命，就不顾所谓“兄弟情义”，当着众乡亲的面，直接把“苟二愣子”出卖了。
在一旁听审的“苟二愣子”一见苟禄财把他出卖了，吓得两股打颤，浑身冒汗，转身就要逃跑；可他哪里有柳红的速度快，还没逃出人群，就被柳红追上，老鹰抓小鸡似的，一把将他抓起，扔到了苟禄财的身边。自然成了苟禄财陪斩，在黄泉路上，依然和苟禄财做了兄弟！
“除”了苟禄财和“苟二愣子”的“奸”之后，村民们立即响起一阵响亮的掌声。此事，并很快地传遍四乡八邻，给了那些为富不仁，企图勾结土匪，投靠小鬼子的土豪们以强大的震慑，原本动了心思的，不得不又把心思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