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蔡县。
黑夫他们已经是来到这里半个月了。
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日子充实而忙碌,每天吃的饱饱的,天不亮就开始耕地,直到太阳落山就回到墙根休息。
在第三日,他们就不用睡墙根了,县令大人派人拉着大车给他们送了帐篷。
期间还下了半日的小雨,以往每次下雨的时候,都要死上几个身体差的。
这次,他们每个人都是睡的十分安详。
帐篷里不但是有各种餐具,给他们的做饭的锅,居然也是铁的。
这让黑夫他们每日都感觉活的不真实,而县令大人也是偶尔会的骑着马在田间巡视。
遇到了他们也会聊上几句,这让黑夫几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
大半个月里,他们最常见的,还是那位骑着奇怪的车子的老杨,老杨的教导下,已经熟练的可以使用这些的农具。
在老杨的建议下,他们五人合作耕田,两人一组进行的翻地,其中一人可以轮流休息。
以每日五亩的速度进行着耕地,期间累了还能坐下休息一会儿,也没有人拿鞭子打他们。
那翻地的动作越来越熟练,效率也越来越高。
七十多亩,每人划到十二亩,这在以往是个天文数字,足以累死人的数字,即便是完成,若是他们五个,至少也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
而且还经常的因为耽误农时而挨打,那曾经的痛苦回忆,让他们更加珍惜如今的时光。
如今仅仅是半个月的时间,居然就完成了,几人都是不可置信。
不但是因为工具的先进,更是因为如此吃的东西比之前多了好几倍。
当他们第一次生火做饭的时候,节省惯了的他们,十分担心以后没有粮食吃。
无人只是只是煮了一点的薄粥,这让过来的老杨大骂。
“没力气干个求的活儿?随便吃!吃完了县衙还有!”老杨的声音粗犷而响亮,透着满满的豪爽。
县衙不但是带来了大量的面粉,大米,还有一罐罐被称为榨菜的东西,那榨菜的味道独特,给他们的饮食增添了不少滋味。
最重要的是,榨菜里不但有油,还有盐。
盐以往在不打仗的时候,也是占他们全家开销的两成左右。
太阳落山,今日已经耕完了最后一亩地。
黑夫刚刚回到帐篷,就看到了二狗子等人已经煮好了粥,还有蒸好的雪白大馒头。
“哥,你扇我一巴掌,我总感觉不真实”
二狗子一般狠狠的在馒头上咬了一大口,一边轻轻的咬了一点点的榨菜,面色享受的躺在地上。
其他几个也是同样的表情,似乎是吃到了什么山珍海味。
其中一人感慨道:“我断头饭都没想过能吃到这东西,这粟麦磨的真细,一点都不拉嗓子!”
“是啊!县令大人好人啊!我感觉我都胖了好几斤。”
听着其他人的话,黑夫则是十分沉默,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锅是不用洗的,用馒头一点点的刮的干干净净,碗也是一样。
很快,天就黑了,黑夫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在学堂偷听过先生讲课,自认为也是是读过两天书的,知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况且还是如此重礼。
他们有什么能被惦记的?怕是只有这条命了吧。
想着这些,很快黑夫就沉沉睡去。
接下来就是播种的时间了,以往播种也是极大的一个工程。
整个弯腰种下种子的过程,能把一个人的腰给累断,每人每日大概只能半亩之数,五亩地就要十天。
再晚就要错过农时,即使种下,也是亏的,如今看着地里的播种车,两辆播种车,短短两日,七十亩就全部播种完毕。
一个黑瘦的汉子十分兴奋:“这半个月的工作量的,如今最多三日就完成了啊!我们若是有一头耕牛,岂不是更快?
来年我也要像狗子哥一样,弄三十亩,这不用交税,狗子哥发了啊!”
二狗子也是累的瘫倒在了地上:“多谢几位哥哥,我想他们说是不要税,肯定是还要的,能留一半就好了,缴税过后,产量我与诸位平分!”
即使工具再好,那也都是人力,哪有不累的?
二狗子因为自己的地最多,出的力也是最大,此时的他他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湿透了衣衫。
让他无比的心疼,又不肯把衣服脱下。
以往的时候在家里,都是光着身子干活儿的,即使是有衣服,也不舍得干活儿的时候穿,那都是家里的重要资产。
后来在军屯,好几年才一身衣服谁舍得干活的时候穿?
如今的他忽然感觉自己是个人了,在他看来,有了衣服才算是人,那件衣服给了他尊严。
其他人也是一样,紧紧的穿着身上的衣服,学着以往见过的老爷说话的样子。
整个的七十亩终于完成了播种。整个的春耕算是完成了。
以往忙活一个多月,也就是每人三五亩的量,如今效率足足提高了数倍。
那原本漫长而艰辛的春耕过程,如今在新工具和新方法的助力下,大大缩短了时间。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以往春耕结束,并不代表着他们的活计结束,修路,修城墙,浇水,一年根本没有闲暇的时候。
所以不会磨洋工的都累死了,能干的慢一点,就尽量的慢一点。
如今则是不同,干完了就是休息,就可以躺着。
临时搭建起的帐篷里,饭已经做好。阵阵饭菜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五人因为给自己庆祝,还拿出来了五个平时舍不得吃的咸鸭蛋。
每个人都说着自己对于来年的向往,每人帐篷里的几袋粮食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安全感。
只有黑夫一个人沉默着,黑夫一口喝着粥,一手拿着咸鸭蛋,深深的的吸溜一口。
终于开口:“诶!你说这县令大人为什么对我们如此之好?”
二狗子等人,正在吃饭的手,忽然停了下来。
都是一个个好奇的看着黑夫!
是啊!为什么对他们如此的好?
自从他们来这里以后,不但是借钱给他们买地。
又是借给他们粮食,农具,锅碗瓢盆。甚至前些时间,还有一个自称是业务员的,来地里推销帐篷的!
只需要他们签字,把身份证号填上去,按个手印,就能拿到一个八尺见方的帐篷,遮挡风雨。
他们五人每人每人都领了一个!
二狗子则是犹豫了一下:“那不是借给我们的么?要还的。”二狗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黑夫沿着碗边,把碗边的米舔舐干净。起初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这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啊!
若是为了收税也就罢了,居然还免税!
“若是想要我们帮他们种地,为什么说免税?这岂不是好处都要我们得到了?”
黑夫的话,则是让众人陷入了沉思!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困惑和忧虑。
黑夫则是看向了二狗子:“我记得你爹是参加过黄巾的吧?”
二狗子看着黑夫幽深的眼神,忽然惊醒,好似明白了什么!
“当初黄巾为了收买人心,就是到处发米汤作为符水,这位县令大人,不会是想要造反吧?”二狗子的声音颤抖着,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黑夫一把把碗拍在了地上:“必定如此!县令大人对我们如此厚恩,反了又如何!谁敢不跟着县令大人干,谁就是没良心!”
“对!我二狗子第一个不答应!”
“我的布里边还有一块黑布,我当年跟我娘学了点做衣服的手艺,我听说龙袍都是黑的,我们不如给县令大人做个龙袍,表示忠心!”
夜里,以往不舍得点的蜡烛,在帐篷里亮了一夜。
……
第二日一早,上蔡县县衙。
杨晋在吃着早饭,看着清汤寡水只有咸菜馒头的早餐,他着实有些难以下咽。
这个地方的生活条件实在是让他有些难以适应。
肉罐头在前几日就吃完了。
“你这孩子,好日子才过几天啊!馒头都觉得难以下咽,你想吃啥啊?”桂芬溺爱的看着自家老大。
杨晋则是说道:“我想回洛阳吃豫州烩面,豫章郡小炒,雍州金城郡拉面,正宗豫州西域大盘鸡,白马县烧鸡,
雍州油泼面,幽州烧烤,临淄烧烤,侯官县小吃,常山正宗樵郡板面,涿郡烤鸭,
并州刀削面,益州火锅,南海郡煲仔饭,始安县米粉,郁林郡螺蛳粉,荆州菜馆。”
桂芬从车里拿出来一箱肉罐头,放在了杨晋面前:“吃屁吧,只有这个,瘦西来的货架都清空了,我在洛阳也只买到这一箱,鲜肉带不了,带过来就坏了。”
杨晋满脸笑容:“谢谢娘!”
老杨则是叹气:“你还是得好好上学,当县令不是正途,若是在洛大那个讲师工作,可不用在这吃苦了。”
“我想当使者!”
“当什么使者,我在许都听说有个叫杨介子的,给你外公差点弄来一个老太太,听说明年马上去洛大,都被提前录取了,被你外公气的把他贬到一个县做县令了,哈哈哈“桂芬也讲起了在许都听到的趣事。
看到父子俩的表情,桂芬忽然愣住:“你的字是什么来着?”
老杨也是愣住:“好像就是介子。”
“老娘打死你个不孝子!”
“娘,你和我爹聊着,我还有事要处理。”杨晋放下碗,飞快的跑出了县衙。
……
杨晋除了要在这里组织发放物资之外,还需要在整个县里完成扫盲的工作!
标准是一年内,大人得认识五十个字,孩子需要进学。
他还需要在这里建立县中的小学。还有就是县里的一些基本建设,比如厕所,比如道路的平整。
一想到这些繁杂的事务,他就感到脑袋仿佛要炸开一般的疼痛!
就要去视察一下学堂,而这时候,县衙的一个衙役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
“县尊!城外有几千个人,向着县城冲来了!每个人都拿着家伙,看样子来着不善啊!”衙役的声音因为惊恐而变得尖锐。
杨晋一把拔出了自己的宝剑。
“所有人披甲!奶奶的,区区几千人也敢来冲我的县城!出城迎击!”杨晋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果敢。
“大人,我们县衙才几十人啊!”
“老子一个人东吴都闯得,区区几千人,怕个鸟!”
衙役是本地的原来的衙役,他本来想着让报给上官派兵来镇压,县令大人若是弃城而逃,自己可以跟着县令大人逃跑,哪里见过如此的阵势。
就见到这帮洛阳来的二十来个官员,加上来这里的一百多商人,一个个从马车里取下了一身铠甲套在身上,就跟打了鸡血一般。
似乎透露着,兴奋?
衙役惊呆了,谁特么出去做生意还带着盔甲啊?
而且,本来在晾衣服的杆子,经过他们快速的拆卸,组装,好似是变成了一个个的长枪?
县尊大人的老妈,也是披上了一身黑色铠甲拿起了长刀。
那老杨也是拿着长枪就冲了出来,掏出了一个红色的本本:“我做个民兵队长,指挥过五百人,各种阵型我都熟悉,在场的都听我指挥。”
“诺!”原本还是商人的一百多人,立刻变成了军人。
而那位平时文质彬彬的高经理,也是套上了一身铁甲,拿着一把弓弩,从银行出来,手里也拿着一个红本,看到老杨已经在指挥,又遗憾的把本子收了回来,站入了人群中。
老杨大声喝道“立刻把所有货物扔下马车,将马车改为战车,出发!”
让这里几十个原本本地县衙的衙役目瞪口呆。
杨晋一马当先,后面老杨带着一百多人,二十辆刚刚从运送物资的车改成的战车,紧随其后。
杨晋紧了紧腰间的铁疙瘩!没多久就到了城外。
而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
只见数千人见到他,远远的跪了下来!
被帮人是来投降的?
怎么这么眼熟?
一个黑瘦的汉子带着四人跪在最前面,捧着一块黑布,上面好像还有一些蚯蚓,五人满脸的兴奋!
“还请陛下登基!”
“请陛下登基!”
“请陛下登基!”
几千人一阵阵山呼海啸的声音,如同滚滚惊雷,听的杨晋头皮发麻!
那声音震耳欲聋,让他的心脏都猛地一缩。
几个菜啊!
喝成这样?
这帮人不是刚刚能吃个大半饱,就能喝上酒了?
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啊!
杨晋怒不可遏吼道,“谁特么带的头!出来!”脸上满是愤怒和难以置信。
然后杨晋看了一眼一边的老杨:“老爹,咋办?”
杨晋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迷茫,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打架他不怕,这群人要拥护他登基,他怕了啊!
外公可是个狠人!
老杨也是有些慌,这样的场景,他也没经历过啊!
他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双手不停地搓着。“要不,都杀了?”
老杨结结巴巴地说道,声音中也透着一丝不确定,随后又摇了摇头:“不妥,还是绑了交给你外公处理吧。”
就在这时候,黑夫几人站起身来,把手里的铁锹一丢。
双手捧着一个黑色的衣服。
“俺带的头,都是大家自愿的,还请县尊大人登基!”
黑夫被带到了杨晋面前,有些得意!
这次可是他提出的!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
很快大家都认可了黑夫的意见!
县令大人一定是想要造反才对大家如此之好的!
如今,把自己喊到这里!
岂不是要论功行赏?黑夫的心中满是期待,脸上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啪!
一鞭子抽了下来!
黑夫感到火辣辣的疼!
咋回事的?
怎么自己挨打了?
他的笑容瞬间凝固,满脸的惊愕。
又是啪啪啪的几鞭子下来!
疼的他们几个直叫唤!
那鞭子如同毒蛇一般,每一下都带来钻心的疼痛,让他们忍不住大声求饶。
“饶命啊县尊大人,我们都是真心的啊!”
“真心你妹!老子咋啦你们了?居然这么害我!”
又是几鞭子落下,黑夫也不敢躲。
在场几千人鸦雀无声,战战兢兢的跪着。
杨晋声音传来!“说吧!怎么回事?”杨晋的声音中充满了威严和愤怒。
黑夫傻了!
感情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先打一顿!都是这样问话方式的么?
黑夫满心的委屈和不解,跪在地上:“大人又是供我们吃喝,又是给我们衣服穿,不是想要造反,又是什么?”
黑夫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杨晋则是惊呆了!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后面的几人。“你们也是这么想的?”杨晋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充满了震惊和无奈。
“是啊!我们都是这么想的,还请大人不要试探了!”
见到众人齐齐点头!
杨晋捂着脑袋!试探你妹啊!
按理说造反应该是要砍头的,自己县一共才不到三万人。
这里的人差不多有三千了吧?怎么办?
杨晋的心中充满了忧虑和纠结,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的局面。
就在这时候,一匹快马极速而来!
那马蹄扬起阵阵尘土,骑士的身影在尘土中若隐若现。
马上骑士看到这里的动静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迅速来到了杨晋身边。
“你们县也造反了?”骑士的语气中没有一点一丝惊讶和无奈。
杨晋惊呆,什么叫做我我们县也造反了?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疑惑和不解。
现在造反都用也字了吗?
那人则是拿出来了一个牛皮纸,递给了杨晋!“你们县算是晚的,你就按照这个指示处理就行!”
那人的脸上满是疲惫,仿佛已经经历了许多类似的情况。
说完就翻身上马,对着杨晋拱了拱手。
”我还要写去下一个地方传令,告辞了!唉!这电报也不知道啥时候能用上!”
说完就向着远处打马而走。
杨晋接过来了牛皮纸袋,拿出来里边的一张纸。
大大的红字十分醒目:
【关于总有刁民想造反的指导意见,加强精神文明建设!】
最下面则是皇帝的大印,还有道清的丞相印。
看到内容,这时候的杨晋才松了口气!
原来,不止他一个县!
全国八百多个县,有三百个县在第一天喝了粥吃了榨菜之后,就要立马拥护当地县令称帝。
那群大学生都吓傻了,还有几个带着二十人差点和县民发生火并。
还有两百多县过了几日,才有此事发生,一片片奏书飞向了许都,道清连夜商议除了处理办法。
那就是加强宣传,每个人都把宣传的担子担起来,包括县官,司农官等一系列的官员。
还有洛阳的商人。
不要总想着让他们吃饱饭,还要加强忠君教育。
最后则是曹昂的批示:同意,下次这样的小事别来烦我。
很显然他这个是印刷本。
而上面最后还重点的批评了一下那些造反比较晚的县,说明他们没有和百姓打成一片。
而他这个县,则是最晚的那一批!
指导意见上还对那些没有拥立他们称帝的县令,进行了严肃批评!
别人早就拥护称帝了,只有你们没有,说明你们没有和百姓打成一片!
并且指导了如何进行朝廷的宣讲活动。后面还有被点名批评的两百多个县的名单。
他作为上蔡县县令名字赫然在列!
处理意见是扣除半个月工资,外加考核扣分。
杨晋惊呆了!
合着自己这里造反晚了,还有错了呗?
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心中满是郁闷。
恶狠狠的看着刚刚挨完打的黑夫:“再给他来两鞭子!
来的所有人每人两鞭子!
造反都赶不上热乎的!”
很快,几千名村民每人挨了两鞭子,哀嚎着回去!
那声声哀嚎在空气中回荡,着实是和百姓打成了一片。
……
……
长安城外,张鲁这已经从南郑出发的第三日了。
这三日里,他一路颠簸,身心俱疲。
他的马匹被留在了南郑,坐上的他们的这种奇怪的马车。
每辆马车则是挤了十几个人,两匹马吃力地拉着车,车上的空间狭窄而拥挤。
好在上面还有能放下来的卧铺,可以轮流休息,除了马粪的味道有些难闻之外,张鲁倒是对马车有些惊奇。
这新奇的构造和设计,颇有一些墨家机关术的影子,却又更加精妙。
马车行驶的速度不快,每个时辰也就是二三十里。
耐不住日夜兼程啊,才三天,就行驶了七百里,到了长安的郊外。
忽然,一阵阵山呼海啸的声音传来。
“陛下万岁!”
张鲁一惊,皇帝出巡到了这里?
张鲁随后大喜,就要下车亮出自己的身份,给皇帝阐述我五斗米教的教义。
又一阵声音传来。
“陛下,天冷了!给您加件衣服!”
“县令大人,只要你一声令下,你让我往东我就往东,你让我们打谁我就打谁!”
一阵阵嘈杂的声音传来,令本来要下车的张鲁惊呆了!
这不是皇帝出巡,这是要造反了啊!
自己这是遇到县令要造反了?
他的心中瞬间涌起一阵紧张。
张鲁小心翼翼地看向了外面,只见数千名穿着不太合身的衣服的人,齐齐的跪倒在地。
那场面颇为壮观,却又透着几分诡异。
最前面则是一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带着几十名的甲士,甲士一个个面面相觑。
那年轻人身穿县令的官服,原本坚毅的脸上却是有些慌张。
“你你你!谁特么让你们造反的!
冷个屁!马上都快夏天了!
我就是一个大学生,来挣学分的,你们别害我啊!
我就说我不适合当县令,他们拿毕业证威胁我!
我在学校唱唱歌,打打篮球还有一年多就毕业了!”
那年轻人的声音带着颤抖,不但有恐惧,更多的是愤怒,隔着老远张鲁都能感到他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