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昭儿这才满意的露出酒窝,“好吃吧?”
“嗯...”何奕年挤出一抹笑,嘴里又酸又齁甜的味觉,差点让他失去表情管理。
他端起杯子猛喝了一大口水,见俞昭儿一直盯着自己,他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
“昭儿,你昨晚在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听那水贼说秦霄对你下药昏迷了,后来那水贼却没找到你,你到底是如何逃脱的。”
提到这个,俞昭儿一脸得意,“我这么聪明,竹节虫那些小伎俩对我来说是毛毛雨啦。”
“就知道他贼心不死,一定会对我下手,所以我提防着呢。”
“他一进门我就发现了,不过我一直装睡来着,准备等他凑近一些让他断子绝孙。”
“啊对了,他还有帮手,那迷药不是他下给我的。”
何奕年皱眉,“不是他?那是谁?”
“曾小柳,我听的清清楚楚,是曾小柳给我下的药,真是个卑鄙小人,等我回京了就去找她算账去。”
何奕年眸中闪过一阵狠戾,“曾小柳...”
“奕年哥哥,你跟我兄长不是关系很好么?你说,我哥他到底喜不喜欢宋小姐啊。”
俞昭儿撑着下巴,既然提到昨日船上发生的事情,她自然也想到先前困扰她的问题。
如果兄长喜欢宋小姐,那么自己的猜测就是错误的。
可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兄长若是不喜欢她,又为什么要对她说那些奇怪的话。
何奕年走到边上坐下:“不喜欢。”
“可他不喜欢宋小姐的话,昨日为何要那般去纠缠人家呢?”
“占有欲。”
俞昭儿眨眨眼,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占有欲?”
“如果你母亲送了一件十分好看的衣裳给你,但是你穿了不合适,太大了,你又舍不得丢掉,于是就一直放在衣柜里。”
“但是突然有一天,你母亲让你将这衣裳拿出来,送给其他的女子穿,你愿意吗?”
俞昭儿摇头:“不愿意。”
何奕年满意点头,“那你为何不愿意呢。”
“我可以吃的胖些,胖了之后再穿,不就合身了么。”
“呵呵...”何奕年捏了捏鼻梁,“总之,你不愿意就对了,你哥就算不喜欢宋小姐,也不想让其他男人拥有她,理解了吗。”
俞昭儿似懂非懂的点头,忽然看到对方手中空荡荡的,挑眉,“糖葫芦呢?”
何奕年一脸坦然,“吃完啦。”
“这么快?”
“嗯,昭儿妹妹,天色不早了,我们该歇息了。”
俞昭儿望向床榻,咽了下口水,小手一指,“你,你今晚睡地上,我去让小二拿被褥来。”
“咳...昭儿。”何奕年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你怎么忍心,咳...”
“我昨夜为了救你,在江水中泡了那么久,咳...”
俞昭儿皱眉,她知道男人是装的,今日一整天也没听他咳嗽一声,一叫他睡地上就开始虚弱了。
但即便知道他是在装,想到大叔说昨夜遇到她们的时候,何奕年已经体力不支,他应当是用了所有力气才将她从江里拽出来吧。
“好吧好吧,那我们睡一张床。”
她想再加一句警告他安分的话,但是转念一想,虽然何奕年平时喜欢逗她,但他心里毕竟有一个深爱的女子。
为了那个女子,他都愿意跟自己假成亲,不再对任何人心动。
所以,他应当对自己没兴趣,不会对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若是她刻意提醒警告,反而显得她自作多情了。
月光透过帷幔落在床上,屋内安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俞昭儿偷偷瞄了一眼身边人,月色如薄纱般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
高挺的鼻梁在昏暗中显得愈发立体,微抿的薄唇和凸出的喉结散发着独属于男性的张力。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男人的身体和女人的身体构造为什么区别这么大。
她有的,他没有。
他没有的,她有。
这还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与一个男子同床共枕,这种感觉该怎么形容呢,既陌生又新奇,搞的她一点睡意都没有。
“奕年哥哥,你睡了吗?”
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阵阵少女体香,让男人的声音变的有些沙哑,他清了下嗓子,低声道。
“还没,怎么了。”
俞昭儿来了精神,撑着脑袋,“你昨天跳水的时候怕不怕?”
“不怕。”
“哇,你怎么那么勇敢,整船那么多人,只有你一个人敢跳下来救我诶。”
昏暗中,男人的长睫掀起,扭过脸来,“你是我未来的妻子,我不救你谁救你。”
俞昭儿抿唇,一双眼睛亮闪闪的,“何奕年,谢谢你啊。”
“我这是发自肺腑的感谢你,之前吧,我总觉得你是个诡计多端贪财好色之徒。”
何奕年自嘲一笑,“那现在呢?”
“现在不一样啊,我发现你其实挺大方的,而且还重情义有担当,那个姑娘不选你,是她的损失。”
何奕年盯着她的眸子,犹豫道,“昭儿,你对你幼时发生的事情记得多少?”
俞昭儿愣了一下,不太明白他为什么突然会问这个。
她放下撑的发酸的手臂,重新躺进枕头里,“我记得很多啊。”
“小时候我抓鱼落进水里,我哥救的我,还被母亲责罚了呢。”
“还有我哥跟你们一起斗蛐蛐,结果蛐蛐被我不小心弄跑了,哈哈哈还有小时候我被狗撵,然后...”
“以前的呢?”何奕年打断她,“在进入俞府之前,发生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俞昭儿皱眉,想了想,她是六岁那年寒冬被带回俞府的。
她那时候太小了,能记得的事情不太多,反正有个模模糊糊的印象,就是家里很穷,她经常挨饿。
不过李姨病死的那天她倒是记得十分清楚。
她一脸愧疚的对自己道歉,说往后只能靠她自己活下去了,还告诉她父母早就病死了,叮嘱她要坚强,不管如何也要活下去。
“记得一些,我家很穷。”
“还有呢?”
思绪被带回去,俞昭儿有些低落,她不耐烦的摆摆手。
“哎呀,我干嘛要记那些苦日子,我现在多好,有吃有穿的,不想去想那些事情。”
人总是会逃避一些不太好的回忆,她还记得李姨去世后她实在太饿,就会去酒楼后门蹲着,因为在那里能等到剩饭剩菜。
不过也不是每次都能如愿的,因为她太小了,根本抢不过那些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