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昭儿皱眉,那般护她还不是因为银子么?要是没银子,他方才还会那么拼么?
可转念一想,这人贪是贪了点,可起码救她几次都是真的。
“母亲,他人是蛮好的,也蛮可怜的。”
林氏诧异:“可怜?”
京中首富,居然还能跟可怜一词挂上钩?
“怎么?昭儿你心疼他了?”
俞昭儿连连摆手:“不是不是,什么心疼啊,母亲您可别多想,我跟他啊,根本就不合适。”
“哪不合适?”
“哎呀母亲,他是我兄长的好友,我只是把他当哥哥看,况且,他已经有了心仪之人。”
林氏丹凤眼眯起,问道:“心仪之人?那人是谁?”
这么多年了,可从来没听说过小何公子对哪家女子亲近的,就连那些闺秀们主动接近,他也都通通拒绝了。
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一个心仪之人了?难道自己的判断失误了?
俞昭儿耸耸肩:“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是他亲口对那些公子哥们说的。”
林氏垂眸想了想,起身:“行吧,时候不早了,你歇息吧。”
走到门边,她又扭头确认道:“明日小何公子带你去马场这事,是真的吧?”
俞昭儿点头,竖起四根手指:“母亲,我发誓,此事绝对是真的。”
林氏这才满意离开:“好,那你赶紧早点睡,明日有个好气色。”
听着脚步声走远,俞昭儿终于松了口气,整个人呈大字形重重往榻上一倒。
呼,可算过关了。
嘶,那一千两银子是不是白花了呀,早知道如实讲母亲也能接受,她干嘛大费周章的陪何奕年演戏呀,还浪费银子。
哎呀算了,看在他那么尽心尽力,连毒誓都敢发的份上,就让他挣这银子吧。
这年头啊,都不容易。
翠竹走来,担忧道:“小姐,你额头的伤,没事吧。”
“没事,何奕年都给我处理过了。”
“对了,散财老儿那边怎么说?他何时将银子送来啊?”
按目前她欠银子的速度来算,光靠与赵晚意下棋赢那三瓜俩枣也太慢了。
她要玩就玩大的,就从徐老下手。
翠竹摇头:“小姐,我今日去的不巧,徐老被陛下召入宫了。”
“但是我已经将话传到了,想必他这两日便会登门吧。”
俞昭儿点头,“嗯,知道了,不早了,你回去歇着吧,明日还要陪我去马场呢。”
提到这个,翠竹面色犹豫。
她深知自家小姐的脾气,那不服输的劲,旁人是劝不动的,明日马场肯定是要去的。
但今日刚在幽梦楼闹了一通,前脚才将夫人的怒火平息了,明日若再出事,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小姐,我觉得那柳小姐为人还是不错的,她送来的老虎膏对小姐的伤也十分管用。”
俞昭儿一听这话,麻溜的坐了起来。
“你怎么还帮外人说话呢?她要是人不错,还能将我腿打伤啊?”
翠竹连忙解释:“哎呀小姐,我不是帮她说话。”
“但那日的事情,不也都是误会吗?她就是因为那小白花才针对小姐。”
俞昭儿眼睛眯起,审视她:“翠竹,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收了她什么好处了?”
“没有没有。”翠竹连连摆手,“小姐,我的意思是咱们明日去先看看她是何态度。”
“若她刻意刁难,那咱们就打,咱们也不是软柿子任人拿捏的是吧。”
“但若她没有找事,咱们也不要故意激怒她,毕竟,小姐你得罪的人已经够多了。”
“上次那放毒蛇的敌人还没找出来呢,还有在百花节那一次,小姐,咱们可真的不能再树敌了。”
俞昭儿这才摆摆手,又重新躺下:“这我当然知道,她不找我麻烦,我自然也没闲心跟她过意不去。”
“毕竟呐,我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赚银子。”
见她答应下来,翠竹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是真不想再莫名其妙挨闷棍了,这脑袋后头的包到现在还没消呢。
“小姐莫要忧虑,你不是已经抵消了一千两嘛,再加上徐老的五百两,都已经一千五百两了呢,已经算快的了。”
她这讲的可不是恭维话,要是以前,想都不敢想,一万两得还到什么时候啊。
可小姐就是有本事,这么快就已经清了一千五百两了,照这速度,一万两应该很快就能还清。
俞昭儿叹了口气,“别提了,今晚又欠了一千两。”
翠竹:“啊???”
翌日。
俞昭儿还未睡醒,耳边就传来林氏的催促声。
“昭儿,快醒醒,起来了。”
“哎呀,昭儿,人家小何公子都已经在外等候多时了,你快别睡了,快起来梳妆打扮。”
俞昭儿睡眼惺忪,软软的坐了起来,“他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啊。”
翠竹连忙将挑选好的衣服递过来:“小姐,不早了,已是辰时了。”
俞昭儿朝屋外望了一眼,这才磨磨唧唧的起来穿鞋子。
林氏见状,叮嘱:“昭儿,你往后与小何公子在一起,可要注意点言行举止,不要成天没个姑娘样子。”
“还有,你不会骑马,到了那地方就在一边看着就好,可千万不要逞能知道吗?”
“你这腿才刚好没几天,若是再摔了可就不得了。”
“翠竹,你今日可一定要将小姐盯紧了,知道吗?”
翠竹边帮俞昭儿整理着衣裳边应道:“夫人放心,我一定将小姐照看好。”
俞昭儿不在意道:“母亲,去了马场可不就是去骑马的么?我不会可以学呀,我可以让何奕年教我。”
林氏想了想,也是,反正今日有小何公子在,万事也有他护着。
“对了,母亲,兄长今日如何?他又出去了吗?”
林氏笑笑:“他是出去了,不过是去宋府了。”
俞昭儿眼睛一亮,“真的吗?那太好了。”
不管兄长与宋小姐之间发生了什么,既然兄长能主动上门,那关系应该是和好了才是。
真好,母亲也不用再忧虑了。
只是不知道兄长脸上的伤如何,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兄长那般模样。
他向来都是温文有礼的,如今居然因为她而跟别人打架,还真是挺内疚的。
今日回来要好好向兄长道谢一番才是。
俞府门前,何奕年一袭月白长袍站在马车旁,春晨的暖阳洒在他身上,整个人镀上了一层金光。
优越的身形,浓烈的眉眼,即便他只是静静的站着,浑身也透露出不同于常人的矜贵气息。
“奕年哥哥早呀,让你久等啦。”
何奕年抬眸,嘴角勾了勾:“看来昭儿妹妹今日心情很不错。”
俞昭儿凑过来,露出酒窝:“嘿嘿,告诉你个好消息,以后我们不用演戏啦,昨日的事我母亲都已经知道了,而且没罚我哟。”
何奕年笑意定在嘴角,“是吗?这对我来说恐怕算不上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