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长安肩头颤抖,双眼通红,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冲上去狠狠地给了他一拳。
“何奕年,你胡说八道,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他的视线落到何奕年腰间那明晃晃挂着的蓝色香囊,气的伸手就要去抢,可眼看着快要触及之时,手腕却被死死的按住。
何奕年那浓烈的眉眼此时带着阴冷的煞气,他按着男人的胳膊,拉着他凑近,低声道。
“俞长安,你没机会了。”
说着,他用力将男人的胳膊甩开,抹了下嘴角渗出的血迹,眯起眼睛。
“你给不了昭儿的,我来给。”
“还有,不管你是以什么身份,都不配给昭儿做决定。”
一阵风吹过,空气中满是青草与泥土混合的清新香气。
何奕年走了,俞长安却怔怔的站在原地许久。
他伸出手,想抓住什么,但好像什么也握不住。
夜晚,俞昭儿依旧盯着棋局绞尽脑汁,头发都被她自己揉的乱糟糟的。
翠竹进门:“小姐,少爷回来了,但是他脸色好像很不好。”
“张妈问他有没有吃晚饭,他也不回答,直接把自己关房里去了。”
俞昭儿皱眉,完了,不会是何奕年和兄长全盘托出了吧。
兄长是因为她撒谎而生气吗?
要不要去找兄长道个歉呀。
算了算了,他现在心情不好,还是不要去火上浇油了。
还是等明日醒了,看他对自己的态度如何吧,万一,万一兄长是因为其他事情心情不好呢。
她若主动坦白,岂不是自讨苦吃。
“昭儿,你睡了没?”
门外响起林氏的声音,俞昭儿连忙应了声,跑过去开门。
“母亲,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睡?”
林氏眉眼弯弯,捧着几摞红色布料进门:“还不是操心你哥呢。”
“你来帮我选选,这新服是用什么布料比较适合你哥。”
俞昭儿低头,认真挑选。
“母亲,用绸缎吧,表面光滑明亮,手感柔软,能更好的展现衣裳质感,做出来的喜服肯定十分好看。”
林氏轻笑,“还是昭儿眼光好。”
她坐下身子感叹:“时间真快啊,一晃你兄长都娶媳妇了,等他成了亲,我也彻底了了一桩心事。”
“以后啊,就该操心你的了。”
俞昭儿娇嗔晃着她的胳膊:“母亲,我还小呢。”
林氏故作惊讶道:“十八了还小啊?人家你这岁数孩子都会开口说话了。”
“反正我遇不到喜欢的我才不嫁,就赖在府里,父亲母亲养我一辈子。”
林氏抿唇,试探道:“那你现在可遇到喜欢的没有?你哥不算啊,不准提他,不然母亲要生气的。”
俞昭儿皱眉:“我怎么可能还会那么糊涂,以前是我小不懂事,让母亲费心,现在我怎么可能还会那样。”
林氏欣慰笑了笑:“到底是长大了,那你现在可还恨母亲?”
俞昭儿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没有,我从没恨过母亲。”
说着她声音小了些:“就是当初在云清山挨饿的时候,有些伤心,但那时候我是以为您克扣我月钱,所以才讨厌母亲...”
提到这事,林氏眸中满是愧疚与心疼。
“你怨我是应该的,是我做事不周全,让奸人钻了空子。”
“也怪我当初狠心将你送走。”
俞昭儿摆手:“母亲,您将我送走这个决定是正确的,我要是一直留在京中,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糊涂事呢。”
“不过母亲放心,我现在已经完全看清了,可能当初就是因为兄长对我好,所以我产生依恋。”
“那可能不是真正的喜欢,我以后绝对不会再那样了,我会遇到属于我的真命天子。”
林氏笑着低头摸着她的手,突然问道:“那你觉得...何公子怎样?”
“啊?他啊?”俞昭儿有些尴尬,将手抽回,“他...不怎么样吧。”
林氏诧异:“他家世好,相貌好,待长辈礼貌有佳,从来不会因为他是首富而摆架子,这还不怎么样?”
“京中想嫁他的女子可多了去了,昭儿,你是不是要求太高了。”
俞昭儿嘴角抽搐,要是母亲知道他是个吸血鬼,坑了她女儿一万两银子,她还会觉得那人好么?
“母亲,你不了解他,他其实不是你们看到那样子。”
林氏眸中闪过一阵精光,抓住关键词:“意思你很了解他?”
“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母亲,天色不早了,您还是赶紧回屋休息吧。”
俞昭儿说着,拉住林氏起身,将她往门外推。
“诶,诶,你这孩子,与母亲说道说道怎么了。”
俞昭儿哪敢啊,多说多错,马上说漏嘴了自己都圆不回来。
“母亲,快回去睡吧,女儿也困了,晚安。”
翠竹望着紧闭的房门,犹豫道:“小姐,您这样将夫人赶出去不太好吧,夫人也是关心你。”
“知道知道,但是母亲那么聪明,万一我说漏嘴了怎么办,她要是知道我欠了那么多银子。”
“那我还有好日子过嘛。”
翠竹点头:“也是。”
小姐心直口快,一向都藏不住事,如今她与何公子的交易能藏这么久,已经十分稀奇了。
“小姐,那你到底喜欢啥样的?”
俞昭儿歪着脑袋想了想,“不知道,话本子里说了,等到你遇到让你心跳加速的那个人,那就是你喜欢的人。”
翠竹喃喃道:“心跳加速,就是喜欢的人...”
俞昭儿摆摆手:“好了,好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我还要研究棋局呢。”
“那我回房了,小姐你也不要熬的太晚了,伤身体。”
“知道知道。”
俞昭儿重新坐回椅子上,眼神坚定。
五百两,一定要搞到手。
翌日。
“小姐,小姐醒醒。”
俞昭儿不悦的翻了个身,她好困,昨晚熬了半宿,都没将棋局破了。
“小姐醒醒,何公子在前厅等你呢,少爷也在。”
俞昭儿瞬间困意全无,一个鲤鱼打挺起身。
“何奕年?等我?”
“是的。”
“兄长也在?”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