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上前将来人手中捧着的盒子接了过来。
打开,里面满满的一堆银票,还都是百两的面额。
秦霄嘴角勾了下,来了兴致,他扫了一眼面前瘦小的男子,问道。
“你这礼物正合本公子心意,说吧,所为何事啊。”
应木佝偻着腰背,不是他不想挺直,而是昨日被那黑皮大高个揍的浑身都是伤,他挺不直。
不过如此也好,显得他态度诚恳,身份卑微。
“秦公子聪慧,在下也不藏着掖着了,我就是个普通商人,昨日那个何奕年却不分青红皂白将我绑了去毒打一顿。”
“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这才寻求秦公子帮忙。”
秦霄眼睛眯了眯,上下打量他一番,“你这还叫不藏着掖着?”
应木一惊:“秦公子这是何意?”
“你不是我们苍南国的人吧,你是...北境的。”
应木那三角眼一转,点头应道:“我,确实是北境人士,但我来苍南国是为了做生意的,绝无他想。”
秦霄将怀中的美人推开,起身走到男人身边绕了两圈。
“做什么生意?”
应木咽了下口水:“秦公子,这其实是我来找您的第二个请求,我知道秦家是苍南国最大的盐商。”
“我愿出高价从秦公子手中购买食盐,希望能跟您好好合作一把。”
秦霄突然仰头长笑,可笑着笑着,面色又冷了下来。
“难怪京中的盐价突涨,原来是你搞的鬼。”
“我告诉你,我们秦家,不跟北境人做生意,带着你的银票,给老子滚的远远的。”
应木攒了下拳头,又堆起笑脸,“秦公子是不是对我们北境有什么误解。”
“当今的世道,两国友好太平,我们这些生意人,难道不是以利益为重吗?这有银子不赚,是何道理。”
“再者说,我们要是联手,那何奕年还能稳坐京中首富之位吗?您在他那受的气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我呸。”秦霄恶狠狠的朝他脸上喷了口口水。
“你算个什么东西,在小爷我面前高谈阔论。”
“对付何奕年老子自有办法,怎会跟你这个北境狼子合作。”
“滚。”
小五抱着盒子粗鲁的往应木脚下一扔,盖子翻开,银票散落一地。
应木咬牙,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蹲下身子,将银票捡起来,转身离开。
“秦公子,但愿你日后不要后悔。”
秦霄眼睛一瞪,“我后悔你奶奶个腿,赶紧滚。”
应木出了厢房,一双三角眼满是杀气。
昨日他被放了之后就调查了一番,绑他的人是京中首富,若只是如此,他倒是能对付。
但偏偏对方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国公府的嫡长子,这个身份,他动不得。
如今他潜伏在苍南国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引起高官的注意。
他不能动手,只能借助他人之力。
而秦霄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他本来就打算有意接近这个纨绔,一来他够蠢,比他那个老爹要蠢的多。
从他入手接近秦家,再谈食盐购买的合作,最适合不过。
二来,他本来就与何奕年有过节,借他之手除掉何奕年,神不知鬼不觉,没人会怀疑到他头上。
旁人只会认为他是因过往之事报复何奕年而已。
可没想到,这个瘦竹竿居然如此聪明,根本就不是传闻中的那般,只知道吃喝玩乐流连花丛的酒囊饭袋。
不仅一眼就识破他是北境人的身份,还拒绝与他合作,连这么多银子都不要。
可恶,他到底是哪里露馅了,秦霄到底是怎么知道他身份的。
厢房里,小五探在门边的脑袋缩了回来。
“公子,那人走了。”
秦霄甩了下额前的头发,挑眉:“怎么样,我刚才帅么?”
小五立马竖起大拇指,“公子,您是这个。”
一旁的美人笑盈盈的倒了杯酒递过来,柔声道:“秦公子好生厉害,你怎么就知道他是北境人。”
秦霄勾唇,一脸得意洋洋。
“我小时候跟父亲去过瓦城一趟,你知道瓦城是哪里么?”
美人点头:“是我们苍南国的边境之地,与北境相临。”
秦霄满意点头,“那个地方,盐是紧俏货物,我跟随父亲去那里送货,正巧碰到过北境的人在我们瓦城烧杀抢掠。”
“我父亲为了保护我,硬生生被捅了一刀,那一幕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这北境人啊,说话有个特点,前面的语调平,尾音却偏高。”
“刚才那个家伙,一开口我就听出来了,不过他应该在我们苍南国待的时间挺久,与我们的口音已经十分相似。”
“不过,即便他再怎么伪装,也逃不过小爷我的法眼。”
美人掩唇轻笑,“秦公子果真是慧眼如炬,小女子实在佩服。”
秦霄高兴的抬手一挥,“今日小爷我高兴,小五,你让老鸨再给我挑个美人带来,小爷我今日要左拥右抱的睡。”
小五连连点头,“好的公子,我这就去。”
俞昭儿一手捏着核桃,一手撑着下巴,坐在桌边眉头紧拧。
她瞥了眼正帮她挑选衣裳的翠竹,问道:“你说,何奕年他怎么会知道本月十九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呢?”
难不成他天天研究黄历?他这么大家业,能让他有闲心研究这些?
昨晚她喝了酒,脑袋不怎么清醒,虽然在酒精的加持下,发现了可以应对反制何奕年的方法,但今天醒来她越想越不对劲。
对,没错,是她自己主动找何奕年陪她演戏的。
可是,她当时只是想应付一下眼下的情况而已,谁知道稀里糊涂的就将亲事给敲定了呀。
而且,何奕年开出的条件实在太诱人了,她又没办法拒绝。
“小姐,你就别多想了,许是何公子他有生意要做,要出远门,所以才对黄历上的事情记的清楚。”
俞昭儿撇嘴:“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了。”
具体她也说不上来,反正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小姐,这身衣裳带着么?”
俞昭儿摆摆手:“随便吧,你看着带,反正也只是去三天,你也没必要收拾那么多。”
“昭儿。”
俞昭儿抬眸就看到俞长安笑盈盈的进门。
“哥,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