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曜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投向远处的夜色。魔都的灯火在黑暗中闪烁,仿佛无数双眼睛注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他的神情严肃,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而老雷则依旧坐在原位,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神情淡然却透着一丝深不可测的意味。
“接下来,”肖曜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人,声音低沉而有力,“我们该谈谈我们自己的事情了。”
他的话音刚落,房间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每个人都明白,接下来的讨论将直接关系到东方避难区域的未来,甚至是整个世界的格局。
赵天常微微点头,神情凝重;阮剑推了推眼镜,目光中闪过一丝思索;郑玮和王琨对视一眼,似乎在对即将展开的话题进行无声的评估。
罗石聪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怎么,终于轮到我们‘自己人’了?”
肖曜没有接话,他的目光落在老雷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老雷,大家都是老朋友,认识了这么多年,你也是东方人。”
“如今,战争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肖曜继续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沉重的忧虑:
“你从来都说自己只是个给全世界所有大人物服务的生意人。”
“对于战争,你会保持中立,不感兴趣。”
“但我们也会担心,你到时候会站到西方那边去。”
老雷没有立即回应,而是伸手拿起桌上的白酒,直接干了一杯。
他的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在借此表达某种态度。
放下酒杯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冷静:
“粮食不够吃,就只能死人。人死多了,人口粮食就够吃了。”
“到时候,不管是普通人还是进化者,都一样,都要死很多。”
他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直指问题的核心。房间内的众人神情各异,有的皱眉,有的沉默,有的则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物竞天择,弱肉强食,强者生,弱者死。”老雷继续说道,语气中没有一丝情感波动:
“全世界的老百姓会在乎哪边胜利吗?不会。老百姓只会在乎饿不饿肚子。谁不让老百姓饿死,他们就跟谁走。”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仿佛在审视每个人的内心:
“我们大家都是从98年前那场浩劫过来的。你们不知道没饭吃的人是什么样子的吗?”
“现在看起来所有要好的朋友,到时候都有可能反目成仇。每个人都想活到最后,每个人都想吃饱饭。”
说到这里,老雷停顿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理性:
“我只会站在利益的那一边。”
刘骏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失望:
“老雷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贪生怕死了?”
“当年那个行侠仗义、快意恩仇的青衣会呢?那个意气风发、无所畏惧的你呢?”
“你在东方出生,在东方长大,如今却为了利益,为了苟活,连自己的根都忘了么?”
“那个曾经屠龙的少年,现在还是变成了恶龙啊。”
老雷听到这话,脸色骤然一沉,手中的酒杯被他狠狠摔在地上,瞬间粉碎。
他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我怕死?你们以为我怕死?”
“那你们呢?”
“肖曜呢?他怎么也不敢随便出手消耗自己源质力?”
他扫了肖曜一眼,随后他的声音逐渐提高,带着一种压抑的愤怒和无奈:
“你们还记得各国为何默契规定超进化者不允许在人类文明居住的任何避难区域内大打出手么?”
“因为任何一个超进化者在人类文明聚集地再次感染都最少会造成上千万的伤亡。”
老雷冷笑一声,又拿起一杯酒,倒满后一饮而尽。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在诉说一个无法逃避的命运:
“我不妨直说。”
“这么多年以来我绝对是这个世界上离那片灰色天空最近的人。”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语气中带着一种无法反驳的冷酷:
“以我对黑暗的了解。”
“没有人可以阻挡再次感染的黑暗。”
“就算有人能阻挡,人类文明付出的代价也难以想象。”
“所以,我不能死,不是我怕死。”
“我必须要剥削世界上所有比我弱小的人,让我更加强大。”
“我还要消灭所有与我作对的人,以保证它们不会威胁我的生命安全,我不会耗尽源质力再次感染。”
“我活着,世界会有很多不公,但我死了,世界可能就没有了。”
“到了这个位置,不管是我,还是你们,都已经没有选择了。”
老雷的声音渐渐低沉,仿佛在自言自语,又仿佛在向命运控诉:
“谁能战胜命运?”
说完,他站起身,径直走向包间门口。没有丝毫犹豫。
房间内的众人目送他离开,没有人出声挽留,也没有人试图阻拦。
门在老雷身后轻轻关上,房间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肖曜站在原地,神情复杂;罗石聪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阮建主动开口打破了这片沉寂说道:“我们也没得选,立场不同罢了,大家都是恶龙。”
此时王琨敲了敲桌面,声音沉稳而有力,缓缓开口道:“好了,先不管那些事情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果断,仿佛将刚才的沉重话题暂时抛诸脑后。紧接着,他微微前倾身子,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我们还是来聊聊刘德德的事情吧。”
这句话一出,房间内的气氛顿时为之一变。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拉回到了这个更为紧迫的问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