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们高家无疑是燕城的龙头,是您祖辈上上下下的仇人啊!”
“这和你们有关系吗?当时放任你们......不,你老大从中作梗,除掉了卞家,就把主意打到了我的人身上?”
要不是卞兮对她来说还有一点作用,能拿来捅破那层不薄不厚的窗户纸,也早该没了命。
话落,南宫汐走到了高璇身边蹲下,用干净的袖子,动作轻柔地擦拭她脸上的血迹。
满眼的心疼。
“姐姐,谢谢你愿意来救我,再等我一会儿,处理完了我们就回家,不怕。”
高璇自然是听不见她的话,有的事情,姐姐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浑身是刀口的人,止不住的颤抖,眼前的女人流露出的情绪,任谁看都是侵入骨髓的爱。
要不是亲眼见证了,如此软软糯糯的人,眼睁睁看着高璇用性命对赌,万不得已时才出了手,最终还下令注入了能使人迷昏迷的药物。
他恐怕也会感慨两人爱之深切。
“既然喜欢伪装成闪电的人,那你就跟着他们一样,服毒自尽吧。”
“不、不要......求求你,求求你......”
南宫汐扶着高璇,斜靠着不舒服,索性枕在自己的腿上,不耐烦的瞟了一眼地上的人,嘴角下垂。
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压迫。
额头敲在地板发出咚咚的响声,不到片刻,便血肉模糊。
粘稠的液体模糊了视线,屏蔽了那来自地狱的凝视,他有一瞬的庆幸,却在南宫汐下一句话来临时,轰然破碎。
“哦,对了,你是不是用棍子敲了姐姐的头,需不需要偿还一下呢?”
“别、别不......”
绑南宫汐,是他这辈子,做的最荒唐的决定。谁知道这人看上去好欺负极了,实际上有毒!
那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弟兄们,不少都是她的线子,至于他们的行动,从一开始就处于对方的完全掌控之中。
原本想折磨眼前人的,可姐姐的呼吸微弱的紧,不能再拖下去了,南宫汐面露遗憾,轻飘飘的吐出八个字。
“直接开枪,伪造现场。”
砰砰砰——
几声枪响,死不瞑目的人倒在了血泊之中,南宫汐中了两弹,蜷缩着身子,紧紧的抱着高璇......
“姐姐......”
……
“这发电厂还在啊?”
“很浓的血腥味。”沈月云用食指掩着鼻翼,捏紧了手里的枪,“多半出事了。”
走到大门口,就看到了那脱皮的墙,暗红色异常的醒目,未干的液体垂直下淌。
这味儿能不浓吗?
“又是闪电......”
袁衔桉整个人差点麻木,有种被闪电支配的恐惧,不过更多的还是无奈。
鲜血一涂,必出命案;闪电一现,亲人难见。
“留一半的人守着,其他人跟我上去!”
光线很昏暗,不是很能看清地上的血迹,不过扑面而来的气味,揭露了不为人知的惨状。
“应该是过度惊吓,导致的小便失禁,婉余要不你在外面等?”
“就是难闻而已,姐什么场面没见过,可见度太低,都警惕点!”
袁衔桉刚踏进顶层,心里就闷的难受,蹲在一旁,把还未消化完的食物,吐了个干净。
“云云!找到她们了,流了很多的血!”
脑子里翻转昏眩,伴随着呼吸抽疼,强压着反胃的感觉,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
那是来自灵魂的震颤,无法抑制的痛从心脏爆发出来,她竭尽全力想保持冷静,却是徒劳。
“袁衔桉,是你代替我,过着本属于我的生活!”
“怎么样,还不死心吗?”
“好可悲啊......连替身都当不上呢!”
“哈哈哈哈......”
“是你代替了我,是你代替了我,都是你!”
牙齿毫不容情的狠咬下去,鲜血顺着洁白的手腕缓缓流下,尽管左手止不住的抖动,她也未曾停下。
无数的念头在脑子里乱撞,每一刻都像是在她心尖上寸寸凌迟,她想蜷缩成一小团,却已经没有力气,移动半分。
砰地倒地,逐渐失去意识......
“袁衔桉!”
白婉余快步跑去,脚下没踩稳,摔了下去,顾不得身上的疼,伸手去探她的鼻息,用力的掐着人中。
沈月云自是听到了那一句称呼,羽翼般的眼睫阴隐忍而微微发颤,垂落在身旁的手指蜷缩着,血落在漆黑的水泥地上,是那么的不起眼。
她侧着身,眼里的情绪剧烈翻涌,袁衔桉应该是看到了,那浑身是血,倒在地上的两人。
蜷缩着却还要将人护在身下的模样,宣泄着一种无能为力的保护,以血肉之躯,蚍蜉撼树......
倒也怨她......
咚——
“顾云!”
情急之下,白婉余差点没顾上高璇和南宫汐,还是她带的那几人,将角落里的两人背起,朝着外走。
“老板......这什么情况?”
他也没听到枪声啊,两人怎么就倒了?
“车呢?去医院!”
八卦不是一个好习惯,将那有的没的抛出去,迅速回答:“老板,在那边,不过我们这边的医疗水平,恐怕......”
“我先带她们去止血,你马上去请医生,她们谁都不能出事!”
“好的,老板!”
燕城还处于封禁的状态,如此多的人大张旗鼓的进出,早已引起了上方的注意。
白婉余丝毫不关心,现在的她满脑子里就是,快、再快一点!
袁衔桉中途醒来过一次,想要去拉身边的沈月云,悬在半空的左臂,却抖的厉害。感受着力气消散,就是两眼一翻,不省人事。
莫约过了两个半小时,白家的保镖,亲自护送身穿白大褂的几人,火急火燎的进入内院。
“患者在哪?”
“麻烦您等一下,我先去......”
“我能等,患者的生命能等吗?病情恶化的速度会等着你吗?带我进去,什么事情都没有患者的生命重要!”
保镖做了个请的姿势,默默的站在一旁。
“主任,没有除颤仪!”
“附近有医院吗?”
“有......”
带着医患前往医院,道路两旁有几大卡车护航,车上的人全副武装,甚至架上了火箭筒。
医生们没见过如此大的阵仗,可他们见过形形色色的生离死别,举手投足间十分稳健淡定。
“谁是病人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