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扬刚到燕城,无视一众前来接机的人,等他去见了宝贝女儿,再来清查身边吃里扒外的东西,竟敢泄露他的行踪。
“爷,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毕竟是一城......几城之主,在燕城人的眼里。
“那玩意有什么好看的?”白父冷哼几声,“不懂珍惜。”
荀承桑看了眼自家爷,冷硬的心会为了夫人而完全软化,嘴上是不饶人,背地里可不知有多在意两位小姐。
心里知道就行,他可不敢多嘴。
“骆伯伯。”
“唉,映儿她怎么样了?”
白婉余朝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敛了敛神色,摇了摇头:“还没醒过来,云云一直守着。”
“那孩子啊......苦了她了。”
骆扬念女心切,还是忍着没去敲门,以前她不喜欢被打扰,现在恐怕是一点都不愿看见他。
之前没想过她会去赴宴,所以让骆欢代表骆家参加,如今知道她在,便也不敢再把骆欢带过来,生怕闹不愉快。
两姐妹小时候的关系还不错,人大了,不如从前那般无所顾忌的亲近了。
终归是他对不起她们,不认就不认吧。
啪嗒——
沈月云抬头看见骆扬,有一瞬的愣怔,规规矩矩道了声:“骆叔叔。”
“映儿她......”
骆扬不知道该先关心一下自家的女儿,还是先询问眼前人的近况,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
当年那个青涩的小女孩,如今已然亭亭玉立,时间在奔跑,却把青春的肆意留在了曾经。
孩子们的事,他当真插不上手。
“骆叔叔放心,阿映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醒来只是时间问题,我去叫医生了。”
“好。”
也不知他家那混女儿,走了什么运,能遇见这么好一姑娘。
“骆伯伯,要不要进去看看她?”
白婉余见不得人在她面前哀愁,紧张的差点咬到舌头,好在没人发现。
“那孩子脾气倔,知道她没事就行,映儿就麻烦你们了。”
骆扬是来给他女儿撑腰,明里暗里地告诫某些蠢蠢欲动的人,不过不需要当事人知道。
“帮我转述老白,最近少不了来人,多注意点。”
“我知道了,会转告他的,骆伯伯慢走。”
骆扬前脚刚走,沈月云后脚就回来了,白婉余下意识往她身后看,没有其他的人。
“嗯?没有医生吗?”
沈月云关上门,指了指紧闭的房门,轻声:“不需要了,她已经醒了。”
本来就是想出来告诉白婉余的,没想到骆父也在,骆映和她父亲的关系,在几年前就已经降至冰点,见面的话双方都不自在。
更何况......容易露馅。
白婉余着急忙慌的起身,顾不上剩下的话,快步跑进房间。
沈月云眼神一沉,不言。
“你怎么样?有没有哪不舒服?”
袁衔桉身上没力气,艰难的转动眼珠子,一开口喉咙生疼:“没事,白姐。”
“不许你这样叫我,我有名字。”
这人怎么一天一个样啊!
不是她让自己叫她白姐的吗?
不叫那人不乐意,她叫了还不乐意,不带这样为难人的......终究是没有把抱怨的话说出口,主要是没精气神。
白婉余意识到不妥,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盯得后者头皮发麻。
“不是,你下药了?”
温存不过三秒。
“你爱喝不喝,姐先走了!”
袁衔桉差点没拿稳,还好反应迅速稳住了,咬着牙艰难地递到唇边,刚抿了一口。
砰!
带着滔天怒意的关门声,震得她双肩一抖,温水溅了自己一身,满脸写着无辜,就怪这软绵绵的胳膊!
“对不起啊,我没别的意思,就......”
“对不起什么?”
解释到一半,嘴角抽了抽,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真的以为是白婉余回来了!
沈月云平静的视线,她莫名心虚,猛灌手里的水,竭尽全力的逃避。
“你才醒,不要喝太多水。”
“哦。”
袁衔桉往后缩了缩脖子,半晌:“我刚刚误会她了。”
“我又没说什么,没必要解释。”
沈月云勾了勾嘴角,还是那么喜欢欲盖弥彰,傻兮兮的。
“既然你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她有点扛不住了......
“等等,那个高眠她......”
沈月云没有回头,指尖的痛感麻痹了内心的情绪,才冷嗖嗖的开口:“服毒,自杀了,舍不得吗?”
“嗯......”袁衔桉没注意她的情绪,“我可以去见见吗?”
“腿长你身上,问我做什么?”
下意识捂住耳朵,勉强阻挡了一点声音,不是,谁能来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一个两个的那脾气是好不了一点!
白婉余自从那一次失态后,倒也恢复了正常,就是......她总能感受到来自沈月云的低气压。
这种脊背发凉的死亡凝视,一直持续到吃完晚饭。
“听云云说,你要去看高眠啊?”
袁衔桉抬了一下头,又低头捣鼓手里的糖:“她跟你说了?嗯,想去谢谢她。”
除了感谢,她做不了其他的。
白婉余欲言又止,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高眠喜欢袁衔桉她是知道的。
可沈月云的态度在她看来就奇怪了,按道理来说,也生不上闷气啊!
她又不喜欢袁......不对,她又不是不清楚高眠心里的想法,难不成是因为她以为“骆映”在意?
不应该啊,占有欲这么强的?
“那人......我看她有点生气,你知道为什么吗?”
“姐才不知道!”
白婉余万分不想参与那群人的爱恨情仇,一群恋爱脑,遇见了一个不走心的渣女,还有一个“情根深种”的胆小鬼,看上去就心累。
捆了大半夜,袁衔桉才揉了揉惺忪睡眼,呵欠连天的,钻进了温暖的被窝,沉沉的睡去。
“前面就是。”
袁衔桉朝高璇点了点头,走到了那块才立好的碑前,视线落在字上,手背在身后。
“我迷迷糊糊记得,你向我讨一束花,我是不是拒绝了......”
风轻轻掀起了她的发丝,米粒大小的雪落下,刹那间模糊了双眼,片刻后恢复清明。
“我其实不希望你成为第二个司徒熙,长命百岁,不好吗?”
轻声的呢喃,随着凉风飘散,轻而易举的被盖过,抹去了存在的痕迹。
她半弯着腰,将手里的那一束糖花放在碑前,踌躇了良久,才道:“你也要少吃点糖,对牙齿还有血糖......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