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店内走的是复古风,灯包装成灯笼,袁衔桉跟着沈月云上二楼,趁人不注意摸了摸挂在墙上的水壶。
质感真实,年代久远。
“二位里面请。”
一抬头仿佛闯入了霓虹灯的地盘,刺的人睁不开眼。
包间却用的灰色艺术涂料,字体发着淡淡的蓝光,皮质座椅配上大圆桌,顶部挂着竹枝编灯,又显得温馨。
“我们两个人坐圆桌,是不是大了点?”
沈月云正点开电子菜单屏,直直地看着左顾右盼的人,随意的选了几道菜:“就剩顶楼的帐篷式,晚上看星星的,要上去?”
“还是算了吧?”袁衔桉凑过去圈菜,身旁的人不着痕迹的挪开手,“你好像不喜欢辣,点鸳鸯锅?”
正准备勾锅底,那平面八卦的构造,不由得让她扶额,一半一半是公平了。
就是这一涨起来,相当于免费送了一个白红锅底,压根没有起到鸳鸯锅的效果。
“都好。”
“松茸土鸡加棒骨还是海鲜锅底?”
彼此的视线撞在一起,袁衔桉眼里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她轻抿着嘴角:“你不是喜欢红油锅底吗?”
手指快速勾了双混的鸳鸯锅,垂下眸,无视乱撞的心跳:“你吃多了肚子疼,谁说鸳鸯锅要一白一红的?”
涮千层肚的时候,才发现对面的人话少了很多,上一秒想着要不要开启一个新的话题,下一秒额头是化不开的忧郁。
白锅涮肚,简直比难以下咽还一言难尽,真是不知道与那白味有什么区别?
真要细数两者的不同,恐怕是好在有点盐味,唯一的慰藉,是浓缩成精华的汤,鲜香可口。
抱怨归抱怨,她还是记得替沈月云剥虾,免得以那人的手速,一回神就只剩了虾壳。
“谢谢。”
“快吃,冷了腥味重。”
沈月云咀嚼的动作一滞,终是开口:“其实......你可以打油碟,多放一点小米辣。”
瞬间提壶灌顶,更多的是懊恼不已,天知道她血旺都吃的是白味,心里有多少的难过!
手环发出的光格外耀眼,提醒着联系沈月云的人,是多么的急不可耐。
“淼淼,怎么了?”
“月云,我真不想理岑喜林那个大猪肘子!问她去哪了,也不愿意跟我说,你也不在,我无聊死!”
脾性一如既往的火爆,袁衔桉低头吃东西,竭尽全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少喝酒,没人捞你。”
“月云,你说她怎么就不喜欢我,我要灵魂有灵魂,要身材有身材的!”
嗤!
“月云!你笑我,啊......你变了,没爱了,我的心死了!”
沈月云很有耐心的听她念叨,放下了夹菜的筷子,有样学样:“到底是谁心思全扑某人身上,不是我笑的都没发现。”
“禾淼!我女朋友查岗,你照顾好自己!”
“重色轻友的家伙......”白禾淼尽量偏开,不让识别区扫到她,托着通红的脸,“好啊骆映渣,你笑话我,你给我等着!不对,你们怎么在一起吃饭?”
袁衔桉刚把虾滑塞嘴里,就听到了醉鬼的控诉,绝不能让自己在语言上也吃亏!
“大下午的吃饭怎么了,倒是你,大白天的怎么就喝上酒了?”
白禾淼瞬间像泄了气的球,幽怨的看向镜头,酒杯再次见底,没人回答她的话。
“你有没有人性啊,没见过失恋,还没见过喝闷酒哇!”
沈月云以茶代酒,隔空与她碰杯,两个认死理的人,希望......结局不要那么的糟糕。
那也算不上失恋吧,顶多是坎坷崎岖的暗恋之旅,不......明恋。
袁衔桉心里回怼了一句,不敢让她听到,平常见惯了对方的肆意和跳脱,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她。
肿起的眼就算有意敷了药,也没什么见效,萦绕在她周身的颓废,跨越了千里,让她直观的体会到。
为情所困......
“那个......白禾淼,她到底有哪值得你喜欢的?”
“你不会懂,那种义无反顾的情不自禁。”许是喝迷糊了,抱着空酒杯,脸也渐渐的贴了上去,“她在我这里,能抵过浩瀚星河......”
再度陷入死寂,就像有一把带刺的重锤,穿进了她的胸腔,而她把自己的双手禁锢,看着鲜血四溢。
碗里的鸡肉早已没了那腾腾的白气,光是瞧着就觉得冷的发抖,嘴唇颤抖发不出一言一语。
“淼淼,别喝了,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你在不在苏城,在的话我联系时诺去接你。”
“不在,七八点,天才刚黑,月云你陪我聊天!我跟你说,我真的讨厌死她......”
沈月云问不出她的地点,担忧越发的浓重,手指划过画面,试图判断周围的环境。
醉醺醺的女人,丝毫感受不到周遭的视线,说着说着就带上了哭腔。
“不要太担心她......”
“怎么能不担心?你就算见不得她好,也要稍微的隐藏一下吧!”
大晚上的吃火药了?
袁衔桉有那么一瞬间想把筷子拍在桌上,她尝试冷静,平复自己的心情:“我只是想说,她在三水酒吧,能出什么事?”
“月云唔没事,放宽心,我是恋途不顺,又不是不想活了......”
两人近乎争吵的对话,让本就逼窘的气氛,如同直坠寒窖。
生气和委屈同时包裹着她,愤懑的往嘴里塞食物,原来自己在她的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沈月云轻声细语的宽慰,格外的刺耳,是不是她也要抱着酒猛灌,才能发泄心中的苦楚。
说什么情绪反常,这明明就是无理取闹,颠倒黑白!
活生生给她安上莫须有的罪名!
越想越气,搅动着油碟,筷子碰到碗壁发出框框的声响。自己也是没救了,怎么就因为那一句话,如此的不舒服。
“还在冀城啊,她在吗?”
“你要是想找她的话,就不用来了。”沈月云的语气很真诚,平铺直叙,“她忙案子,城市转的快。”
“那我去找你,我好孤独啊!”
“我也有调动。”
袁衔桉竖起耳朵“偷听”,第一次......以这种方式听到她的行程。
在此之前,都未曾和她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