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云喘着气满脸嗔怪,掩盖眸中的失落,与她擦肩而过。
袁衔桉迅速摁开灯,眼前的人肩膀一颤,整个人愣在原地,痴痴的看着桌上的“小别墅”,以及上面张牙舞爪的“生日快乐”。
“不是,你哭什么?”
袁衔桉心里默念不跟酒鬼计较,自然而然的无视先前发生的事情,凑到她身边。
沈月云目光被别墅里坐在窗边的两小人吸引,其中一个很得瑟的歪着头指着远方。
“姐姐,以后我送你一栋别墅,你就嫁给我好吗?”
“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想得美!”
“姐姐,你说外面的世界有什么?”
“有什么?”
“不知道,但我的世界里,一直一直只有姐姐。”
思绪飘的很远,她感受到脸上的湿润,也没去擦,歪着脑袋低笑几声:“这就是你送我的别墅吗?”
袁衔桉有些局促不安,端出旁边的蛋糕,点了一根蜡烛,明明只是过生,却比表白的还紧张。
“许个愿吧。”
不知不觉过了一天,没怎么吃东西,头有些昏沉,还是等她吹灭了蜡烛,切下第一块蛋糕。
才埋头端着属于自己的蛋糕大快朵颐,嘴角浮着奶油,伸舌头快速舔过。
蛋糕就好像放了迷药,头越来越昏沉,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眼前的人突然变得狰狞,浑身是血绝望的望着她,眼里是没有一丝情感的空洞。
“袁衔桉,是你替代了我的生活,是你代替了我!”
她拼命摇头,却赶不走梦魇般的魔咒,整个人仿佛沉入湖底,挣扎着喘不过气。
沈月云摇晃着她,奈何她的眼神依然空洞,所有的目光在一瞬间靠拢,就像透过她在看着什么。
分不清究竟是谁在疯狂的啃食,也辨不出滴落的是谁的泪,犹如不可遏制的暗流,宣泄着无端的苦涩。
“袁衔桉!你爱的人从未正眼瞧过你,可她甘愿与我彻夜狂欢,你好可悲啊......”
声音越发的清晰,袁衔桉浑身颤抖,沈月云眼睁睁的看着她,痛的跪在地上发了疯的磕着头。
小心翼翼的抱住她,泪水不争气的往下淌,她的情况似乎越来越难控制。
袁衔桉,真的对不起......
“顾云......”
沈月云四肢变得僵硬,她好想回应,但是那些不愿回想起的记忆,随着那两个字敲碎她所有的傲骨,换来满地的腐败。
她的眼眸中透露强烈的苦涩,脸上浮现一抹自嘲,带着病态的阴戾。
她......怎么会配呢?
袁衔桉醒来时,没有看见沈月云的身影,料想着她应该去了警局。
这段时间以来,她爱哭的那个性格,变得没有那么的恋爱脑,难搞的还是成天麻木翻书的那位。
3517年的盗窃入狱案警方公布时,却成了逃亡坠江,为了四年放弃生命,是什么样的头才能想出来的?
思索着四年前的案件,她恍若局外人,在观摩别人的故事。
一个模子刻出的骆映,被逼成分离性障碍的沈月云,频繁听到莫名其妙的声音。
“是你代替了我,过着本该属于我的生活!”
阴魂不散的话,越来越清晰,越往细了想头就不争气的疼,掉出生理性的眼泪,只得作罢。
袁衔桉咋舌,都是些什么事啊!
四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月云,怎么来这么早?”
沈月云神色恹恹,翻看着心理学的书,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没有案子,你可以在家里休息的。”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岑喜灵不再打扰,手里还积压了一堆事,偏生这个时候局里面缺人,尽往外城调!
“月云,我姐出来了。”
翻书的手顿住,脑海里浮现女人曼妙的身影,心跳沉重的厉害,眼中是难言的情绪。
都是造化弄人......
下了班她就去酒吧喝闷酒,白禾淼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偷偷给袁衔桉送了信。
“淼淼,接到你姐了吧?”
“嗯......”
白婉余志向不在警校,因为当年改革的政策,不得已放弃自己喜欢的事业。
警校毕业同样因盗窃入狱的白婉余,出了狱就去了燕城,那座法律还未曾普及的城市......
“月云,当年......”
“她喜欢你姐,是她的选择。”沈月云手指紧紧攥在一起,“怪不了你姐,更怪不了你啊,淼淼。”
某种程度上,太相似连带着开导都变得苍白,宛如自救。
她抱着壶喝,白禾淼没敢去拦,自家好友近段时间变了不少,可骆映毕竟是她的逆鳞。
主要还是怕她又变成四年前那副模样,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成天酗酒。
闲的没事,就用刀在身上,划出一道道伤痕,靠着药物痛苦的活着。
“你姐她喜欢什么?”
白禾淼趴在柜台上,酒精麻痹了神经,张口就来:“你......”
“我是问你她喜欢做什么?”沈月云不轻不重的拍她,眼里带着无奈,“你在胡说什么?”
“她想有一个自己的酒吧......”
沈月云回到家蹲在沙发上哭,袁衔桉面对泪人,有一套自己的心得,端着醒酒汤就走了过去。
她不想喝,眉头轻轻皱起:“你喂我。”
“张口。”
袁衔桉手里的勺子被无情的推开,她状若无骨的靠着她,眼神满是爱意,冷不丁的被她浓烈的爱意荡伤。
“你喝点,醒来头就没那么疼。”
“你喂我。”
再一次被推开勺子,她的耐心就快消磨殆尽,眼前的人裙白只遮住膝,露出两条纤细的长腿,隐隐能看到她不及一握的细腰。
“你到底喝不喝啊?”
温热的气息忽的呵在她颈后,肌肤痒的发麻,伸手遏制沈月云的靠近。
“想要你喂。”
“我喂了,是你不喝的啊!”
周身莫名的燥热,袁衔桉把她推开,用手扇着风,眼前的人双眼泛着水光,再看下去,恐怕将要溺亡。
“你不喝算了,我自己喝!”
喝下小半碗热汤,心里莫名堵得慌,有什么大不了,不就是稍微喘不过气而已。
看着突然凑过来的人影,袁衔桉轻轻推搡,却只是徒劳,鼻尖微微错开和她相抵,后脑勺被猛然禁锢。
不让她有半点退缩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