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黎茉的，知道的…你的…地址。”无畏从羽绒服里伸出手指，指着李甜楠家的门牌号，眼睛亮晶晶地解释着。
李甜楠跟着点头，眼睛四处乱看，最后无处躲藏，落在了无畏的鞋子上，“下雪了。”她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一句。
无畏立马附和，“嗯。”
又是一个沉默的间隙。
无畏先开口的，“你晚上去吃饭么？”
李甜楠反应过来是茉莉说的饭局，“我就不去了。”她不知选择哪种表情好地无措地挤出笑容来，才看向无畏的眼睛。
“还在写书？”无畏挠着脑袋，一米八和一米六的身高差的先天优势条件下，他的视点最先落在女孩儿的睫毛上，那上面也有水迹。
李甜楠抬起头，瞬间四目相对，“嗯。”
“在北京有主场了？以后就在北京了么？”李甜楠选择打破下一个沉默的间隙，许久不见眼前人，她又无法控制自己想去多看一下眼前人的本能。
“嗯，明年。”无畏一直笑着，“明年。”
身后，突然一声，“1327！1309哈？对！你的外卖！”外卖大哥的声音传来，并在两人之间递过来了一只手，粗狂大声的北京话，“你俩咋不进屋说？堵门口干啥！”
李甜楠赶紧伸手接了过来，“谢谢。”
无畏退了一步，“快进去吧，我走了。”
李甜楠立马把外卖放在左手上，快速挥动右手，“拜拜！”
“拜拜！”无畏走到电梯口，又看过来，他指着自己的头发，“头发吹干，不然头痛。”
李甜楠立马点头，看着无畏还在挥手，她又摆了摆手，慢慢把门关上了。
无畏走进电梯的瞬间，李甜楠瞬间感觉全身卸了力，背倚在门上慢慢滑落，直到整个人坐在了地上，这一刻她才感受到自己嗓子眼的清晰的心跳。
一声接一声！
无畏走出门来，戴上羽绒服自带的黑色帽子，盖住了早已红透的耳朵。
李甜楠扶着鞋柜勉强站起身来，把外卖放在桌上，走进浴室继续吹头发，她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在吹风机的大风中一动不动地出神起来。
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无畏的画面。
也是今天这样，素面朝天。
2021年，南京
那是从深圳新书签售会回到学校的第二周，终于忙完一系列汇报工作的李甜楠正在寝室看书，茉莉打来电话，“可以准备出发了。”
“好的。”李甜楠向来是合上书就能走的痛快性子。
“化妆了没？”茉莉这个经纪人当的称职，总是在帮美女注重形象。
“……”是熟悉的无声的沉默，茉莉懂了，“我说了有帅哥，起码说了三次了。”
“我知道，但我是去陪你，不是去看帅哥的。”李甜楠在自己的逻辑里从无敌手。
茉莉要破防了，她一点就炸的脾气确实需要李甜楠这样的人在身边，自动降温，“不是，我画得像鬼一样，你不化妆，不好吧？”
“嗯……”李甜楠为了友情选择思考一二，最后决定妥协一步，“我戴口罩。”
茉莉表示满意，“行吧。”
编导生的设备是多，又重又大，李甜楠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帮着茉莉拿她的包和三脚架。
南京hero久竞基地门口
李甜楠停下了脚步，茉莉脱口而出，“拿不动给我！”她已经伸出了手。
李甜楠环看着四周，“没，咱们能直接进么？”
“当然，老师帮我联系好了。”茉莉一只手就可以拿住机器，“学生证给我！”
李甜楠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我没带。”
“好家伙！”茉莉叹了口气，又随即吸了回去，“没事儿，我处理。”
出门在外一张嘴，有关社交，李甜楠就没见过有茉莉不行的时候，两个人顺利进门，就看到了一个男生迎面走来，他个子不高，目测和茉莉差不多，锅盖头，单眼皮，笑起来眼角有皱眉，不过很有亲和力，很阳光，会不自觉地被他感染，一同笑起来。
“酷酷？”茉莉脱口而出，满眼星光。
李甜楠震惊于茉莉扬起的不受控制的嘴角。
“是来采访的对吧？”久酷笑着问。
茉莉点头，“对对对。”
“大学生？”
“对的对的。”
久酷伸出手来，“我帮你拿。”
“不用不用。”茉莉笑着拒绝。
棋逢对手，李甜楠脑袋里突然蹦出这样一个词。她心说：话掉在地上算我输？
久酷看着李甜楠问，“这位是？”
“我的助手。”茉莉赶紧介绍着。
李甜楠点头示意，她很喜欢这个不用出头的工作，久酷也看不到自己口罩下的表情。
“请进请进！”久酷在前面引路，“大家都在里面，这是我们的训练室，要是需要，你都可以拍一下。”
“好的好的。”茉莉看着久酷的侧脸，“不会耽误你们训练吧？”
“没有，不会的，知道消息后，我们调了时间。”
“谢谢，真的感谢。”茉莉双手合十地感谢着，“恭喜你们进入总决赛！”
“谢谢谢谢！”
“夺冠！”
“我们努力！”
“再淋金色雨！”
“好的好的！”
李甜楠跟在两人身后，默默地获取着信息，这些是她看过的茉莉的剧本和采访稿上都没有的内容。
发自内心的尊重，李甜楠可以敏感地觉察到——那是热爱。
终于到了，李甜楠跟着茉莉走进来，茉莉开口打招呼，李甜楠跟着微微躬身示意。会议室对面坐着六个人，依次是子阳，清融，久哲，久酷，无畏和星痕。
茉莉一一熟络地打过招呼后，开始架机器，李甜楠跟在她身边，茉莉示意她拿过包，李甜楠会意，把打印好的采访稿拿了出来。
“去给大家，一人一份。”茉莉边调整机器，边小声对李甜楠说。
李甜楠点头，走到对面，轻声开口，“这是采访稿，大家可以先看一下。”她一一发过来，听到了异口同声的谢谢。
茉莉抬手示意，“我这边好了，大家先看一下。”她落落大方地在六人对面坐下，李甜楠则是静静地坐在了角落里。
久哲教练看着左右的队员们，轻声开口，“看完了么？”
大家也纷纷点头。
久哲示意茉莉，“可以开始了。”
茉莉笑着回应，“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