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打火机发出清脆的“咔嚓”声,火苗瞬间燃起,将烟头照亮。
我把烟放在嘴边,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团白色的烟雾,仿佛要将心中的烦闷一并吐出去,长长的叹息声随着烟雾一同飘散在空中。
经过短暂思考之后,我决定暂且退出这场赌局。
因为,如果我继续这样不出千地玩下去,恐怕用不了一个小时,我手中所剩无几的筹码将会全部输光。
就在我站起身来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个大胖子见状,立马装出一副热情挽留的样子。
他咧开嘴笑着,露出满口黄牙,嘴里还发出“嘿嘿嘿”的笑声:“哎呀呀,老弟儿啊,咋这么快就要走啦?不就是输了两把牌嘛!这有啥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你又不是不清楚。在咱们这赌桌上啊,一开始输点那都不算事儿,就跟废纸一样不值钱。只要坚持下去,后面肯定能赢大钱呐!来来来,再坐下来玩两把,保准你时来运转!要是你这会儿走了,这块风水宝地可就得拱手让给别人喽!”
听到他这番话,我心里暗自骂道:“去你大爷的吧!赢了老子的钱还在这里假惺惺地说风凉话,真当我傻呢!”
不过表面上,我还是保持着笑容回应道:“哈哈,多谢老哥好意啦,但今天晚上我的手气实在是差到极点了,再玩下去也是白搭。我还是先下去休息一会儿,调整调整状态,过会儿再上来找你们玩吧。”说完,我朝他们挥了挥手。
大胖子似乎还有些不甘心,继续说道:“那好吧,老弟可得说话算话哦,一定要回来啊,哥哥我在这儿等着你。”我微笑着点点头,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心说,这家伙到底是在等我呢,还是眼巴巴地盼着我给他送钱呢?罢了罢了,随他去,爱咋咋的吧,您自个儿就在这儿慢慢玩儿吧,最好把刚才赢我的都输出去!”
回想起刚刚那牌局之上的种种情形,尽管我已经接连输掉了为数不少的筹码,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我都不禁开始怀疑起今晚上莫不是那个老千恰好撞到我这枪口上来啦。
然而,这种念头仅仅只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没过多久我便将其彻底摒弃掉了。
毕竟嘛,经过一番仔细观察和分析之后,我可以十分笃定地断言,这赌桌周围的这帮子人,确确实实没有任何一人使出了出千的手段。
要不然这么些年下来,我的老千饭可就白吃了!
要知道,这就好比是一位资深的魔术师去观看其他同行的表演一般,即便无法完全复制对方的手法技巧,但是对于整个魔术的变化流程以及其中所蕴含的玄机门道,那可是心知肚明得很!
而能够当着我的面儿使出出千招数却又能瞒天过海、不被我察觉的人物,在过去整整十多年里头,也就唯有老头子才有这般能耐!
我不相信,就左家这么个小小的赌场里会有这样厉害的角色存在。如果今天当真遇上了这种高手,那只能怪自己技艺不精,我愿赌服输,自认倒霉就是了!
从赌桌边站起身来,我下意识地抬腕瞅了眼手表,此时指针已指向晚上九点五十分整,毫无疑问,这个时间段正是赌场逐渐热闹起来的时候,客人们开始陆陆续续地进场了。
我的目光迅速扫过四周,果不其然,好些赌桌旁都已经围满了形形色色的人。
略作思考后,我迈开脚步径直朝着人群最为密集的那张赌桌走了过去。走近一瞧才知道,原来这一桌正在玩着百家乐呢,只见一名荷官正襟危坐在庄家的位置上,而赌桌之上以及周边围观的人加起来足有二十多个之多。
细细打量一番,这里面还真是有不少的“赌场老油子”!
说起“赌场老油子”,那可算得上是赌场中的常客了。
这帮家伙整日流连于此,可谓是经验极其丰富。无论是赌场里五花八门的各类游戏规则与玩法,还是对整个赌场内部的环境布局,亦或是赌场工作人员们的具体操作流程,他们无一不是了如指掌。
不仅如此,他们还特别擅长察言观色,对于其他玩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细微情绪变化以及所采用的策略手段,往往都能够在第一时间敏锐地捕捉到,并据此做出相应的应对措施。
不仅如此,他们可是在那鱼龙混杂、风云变幻的赌场之中摸爬滚打过来的老手。
在无数次真金白银的较量中,他们历经各种跌宕起伏的局面,对于输赢早已练就了一副超乎常人的强大心脏,能够相对从容地应对得失。
更为厉害的是,他们或许还暗中摸索并熟练掌握了一些看似不起眼却颇为实用的投机取巧小窍门。
然而,需要明确指出的是,这些所谓的小手段尽管未到出老千那种严重违规的程度,但在那些管理严格、秩序井然的正规赌场里,依然是明令禁止的行为。
说白了,它们顶多算是游走于灰色地带、不算真正意义上出千的作弊行径罢了。
而那些毫无经验、单纯懵懂的普通赌客,一旦落入这群狡猾老油条精心设计的圈套陷阱,恐怕十之八九会被狠狠地宰上一刀,大放鲜血!
看了一会儿,我面带微笑,动作自然且随意地伸手轻拍了一下前方之人的肩膀,同时热情洋溢又显得极为熟稔地从口袋里迅速掏出一支香烟,并将其递上前去。
“嘿,大哥呀!您给小弟讲讲呗,这一桌到底啥情况呀?咋围了这么多人呢?”听到声音,前面那位大哥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缓缓转过身来。当他看清眼前站着的是我时,脸上流露出一丝诧异之色,但很快便恢复常态,笑着伸手接过我递过去的香烟。
“哟呵,居然还是外国牌子的香烟呐!兄弟挺讲究啊!其实也没啥特别的,这不最近这两天赌场故意放水嘛,所以兄弟们就一窝蜂地涌到这儿来,想着趁机能捞点好处,捡点儿便宜。
瞧见那边那个染着一头黄发的家伙没?这几天下来,他可都已经赢了差不多上万八千块啦!”这位大哥倒是爽快得很,毫不介意我的冒昧打扰,竹筒倒豆子般一五一十地向我详细解释起来。
毕竟在这赌场之内,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向来简单直接,大家几乎都是一见如故、自来熟的性子。哪怕是冷不丁冒出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找你借点钱应急,也丝毫不会让人觉得有多稀奇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