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风岭下,浓稠的夜色仿若一块巨大的墨布,沉甸甸地压在山林之上。
月光艰难地从枝叶缝隙间挤了进来,恰似细碎的银片,星星点点地洒落在地面。
黄风弓着身子,带领着小队悄无声息地潜行。
黄风走在最前头,右手始终轻轻搭在腰间的刀柄上,手指不时摩挲着粗糙的刀把。
左手微微前伸,似在丈量脚下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步都踏得极为小心。
“将军,前面就是岔路口了。” 一名斥候快步上前,在黄风耳边低声说道。
黄风猛地停下脚步,缓缓抬起头。
只见两条小径隐匿在茂密的荆棘丛中,若不仔细分辨,根本难以察觉它们的存在。
黄风眉头紧皱,缓缓蹲下身子,指尖抚过被露水打湿的草叶,借着月光辨别着踩踏痕迹。
左侧小径的蒲公英花粉有新鲜擦痕,右侧的苔藓却完好无损。
黄风心中有了判断,他站起身来,抽出短刀,用力削断拦路的藤蔓。
“走这边。” 黄风压低声音,向身后的士兵们传达指令,“告诉弟兄们,百步内不许出声。”
队伍鱼贯而入,月光被密集的树冠切割成细碎光斑,在士兵们的铠甲上跳跃。
忽然,走在最前方的斥候猛地抬手,全队如被按下暂停键般凝固。
黄风猫腰前行,听见前方传来微弱的水流声。
绕过突兀的岩石,月光下赫然出现个正在解手的燊州斥候,裤腰褪至膝弯处,白花花的臀部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那斥候毫无察觉,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正悄然逼近。
黄风无声地抽出短刀,刀刃上映出自己冷峻而扭曲的面容。
他脚步轻柔地贴近斥候。
在距离斥候仅有几步之遥时,他猛地向前扑去,左手迅速捂住斥候的嘴,右手的利刃精准地刺入斥候的后颈第三颈椎。
斥候的身体猛地一僵,温热的鲜血顺着黄风的指缝汩汩渗出,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味。
斥候的瞳孔在月光下急剧收缩,充满了恐惧与绝望,身体如虾米般弓起,挣扎了几下后,最终软软地瘫倒在黄风怀里。
“拖到林子里。” 黄风低声命令道,声音冷得像冰。
他用衣角擦拭着刀刃上的血迹,月光下,那血迹如同一条蜿蜒的红线,触目惊心。
队伍继续前行,鞋底沾着露水的枯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惊起栖息在枝头的夜鸟。
......
......
与此同时,宇文成都率领的主力部队正沿着黄风岭正面的青石阶悄然推进。
这位在隋唐时期赫赫有名的第二好汉,此刻全身披挂,威风凛凛。
他将那柄凤翅镏金镋横在鞍前,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半山腰处若隐若现的敌营灯火。
宇文成都身上的鎏金铠甲在月光下泛着耀眼的金光,仿佛是从神话中走出的战神。
胯下的赤炭火龙驹不安地打着响鼻,马蹄不断刨着地面,似乎也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战斗气息,迫不及待地想要冲锋陷阵。
“射程已到。” 副将快步上前,在宇文成都耳边低声禀报。
宇文成都微微点头,没有多余的话语。
他轻轻抬起手,在空中虚挥了一下。
瞬间,数百张强弩手同时张弦,弩机发出低沉的嗡嗡声,如同野兽的咆哮。
一支支火箭搭在弩弦上,在月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如同一条条蓄势待发的赤练。
“放!” 宇文成都口中吐出一个字,声音低沉却有力,在山谷间回荡。
第一支火箭如同一道流星,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精准地射入敌营的了望塔。
紧接着,数百支火箭划破夜空,带着熊熊燃烧的火焰,朝着敌营倾泻而下,将整个黄风岭瞬间照得亮如白昼。
“冲!” 宇文成都大喝一声,声如洪钟,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颤。他手中的凤翅镏金镋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金色弧光,恰似一道金色的闪电。胯下的赤炭火龙驹像是听到了冲锋的号角,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冲上山道。
宇文成都所到之处,石砌的台阶被他的凤翅镏金镋砸得碎石飞溅,火星四射。
山顶的守军在睡梦中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醒,慌乱地抄起兵器迎战。
可他们哪里是宇文成都的对手,在这位猛将面前,他们就如同蝼蚁一般脆弱。
只见宇文成都挥舞着凤翅镏金镋,镋影重重,所到之处刀枪折断、人马俱碎。
镋尖划过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血花,断肢残躯在火光中四处飞溅,场面惨烈至极。
守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乱作一团,有人提着裤子往营外冲,有人抱着兵器不知所措。
“保护粮仓!” 裨将王猛光着膀子,满脸通红,挥舞着手中的铁锏,带着三十名亲卫,不顾一切地冲向粮仓。
宇文成都看到王猛的举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
他催马赶上,手中的镋杆横扫而出,三名冲在前面的士兵被这股巨大的力量扫下悬崖,惨叫声在山谷间回荡。
宇文成都驱马来到王猛面前,镋头直击王猛面门。
王猛大惊失色,急忙举锏格挡。
可他哪里能抵挡得住宇文成都的全力一击,只听 “当” 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王猛手中的铁锏被震得险些脱手。
就在王猛愣神之际,宇文成都的凤翅镏金镋突然变向,横扫王猛的马腿。
战马悲嘶一声,前腿一软,跪倒在地。王猛被甩下鞍鞯,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惊恐地抬起头,正好看见宇文成都的镋尖穿透了自己的咽喉。
王猛的眼睛瞪得滚圆,脸上还带着未消散的恐惧,生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此时,粮仓方向突然爆起冲天火光。
黄风带着两百步兵如神兵天降,出现在敌军后方。
他们每人背负两罐火油,一进入敌营,便见人便砍,遇粮囤便泼油点火。
一时间,敌营内火光冲天,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黄风手持短刀,在火光中穿梭,每一次挥刀,都有一名敌军倒下。
他连劈七人后,来到最大的粮囤前。
他将一罐火油泼在粮囤上,然后掏出火折子,点燃了粮草。
“少帅妙计!” 黄风望着漫天火雨,心中暗自赞叹。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镋鸣。
宇文成都驱马而来,他的铠甲上沾满了血迹,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
两人相视一笑,周围是燃烧的粮囤与溃败的敌军,胜利的喜悦在他们心间蔓延。
“少帅果然神机妙算。” 黄风赞叹道,“此战之后,燊州军的粮草将损失大半,必然军心大乱。”
宇文成都点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两人率领士兵撤离黄风岭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可他们撤离的方向却并不是伏虎关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