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沈百里给的这块玉牌,初来乍到、在白马城无处落脚的白新几人,当晚便在妙玉楼后院的空房里暂且对付了一晚。
好在,白新从白马城妙玉楼这儿,收获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首先便是关于现任白马城城守段红叶。
这位段大人,可是煜州太守翟化云跟前的大红人。
据说自打段红叶踏入仕途,就一直追随翟化云,一路从小小的县令,直至翟化云成为一州之长,他始终不离不弃。
段红叶能力虽属平常,但对翟化云那可是忠心耿耿,堪称翟化云麾下最忠诚的下属。
对于翟化云来说,白马关作为煜州的门户,战略地位极其重要,自然不会放心将其交到外人手中。
因此,历来被派往白马关任职的统领,无一不被段红叶百般刁难。
他的手段层出不穷,要么给了兵却不提供粮草,让统领们陷入困境;要么故意煽动聚众闹事,挑起本地人与外来统领之间的矛盾;而最常用的手段,就像白新昨日所经历的那样,拖延白马关交接的时间,随后再向太守参上一本,指责统领态度懒散,未及时上任,如此一来,那些统领往往就被太守大人毫不留情地赶走了。
至于那位在白马关上阻拦白新的刘长山,和段红叶与翟化云的关系类似,他不过是段红叶推出来的出头鸟罢了,本身并没有什么强硬的后台。
然而,这位段红叶虽说行事阴险狡诈,却深谙自我经营之道。
在白马城内,他成功营造出一副贤能的形象,深受当地百姓的爱戴与拥护。
正因如此,一般人在这白马城内,想要与他抗衡,着实困难重重,如同蚍蜉撼树。
白新万万没有料到,局势竟会如此棘手复杂。
整整一夜,他都沉浸在思索之中,试图寻找破局之法,可脑海中却始终一片混沌,毫无头绪。
但他心里清楚,第二天一早,无论如何都得先去段红叶那里,拿到那份所谓的交接证明,这是当务之急,也是解开眼前困局的第一步。
......
......
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白新几人在妙玉楼掌柜的指引下,早早便来到了城守府。
此时,城守府外,两位差役正悠闲地伸着懒腰,有一搭没一搭地相互闲聊着。
白新见状,赶忙上前一步,脸上堆满笑容,双手抱拳作揖,恭敬地说道:“两位大哥,我是段大人炅州来的好友,此次特来专程拜访段大人,还请两位大哥辛苦辛苦,帮忙进去通传一声!”
说着,白新不着痕迹地从袖口掏出一张银票,迅速塞到其中一位差役手中,而后不着声色地朝身后的罗士信指了指。
众人的目光随之望去,只见罗士信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裹,那包裹看起来沉甸甸的,似乎装满了东西。
白新朝着两位差役眨了眨眼,露出一抹略显猥琐的笑容,眼神中仿佛在传递着某种不言而喻的信息。
两位差役瞬间心领神会,脸上露出一副 “我懂” 的表情,不动声色地将银票悄然塞入怀中。其中一个差役笑着应了一声,转身便急匆匆地往府内跑去。
没过多久,那差役便一路小跑着出来,脸上堆满了笑意,说道:“几位,段大人有请,快这边请!”
不得不说,这白马城的城守府规模确实不算大,与那黄天城的城守府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而且看上去,这城守府已有好些年未曾修缮,墙壁上的灰皮大片脱落,显得颇为陈旧。
或许这正是这位城守大人有意为之,借此营造出一种清正廉洁的形象,以获取百姓的赞誉与信任。
白新几人跟着差役,一路来到一个大堂之内。只见大堂上首,坐着一位身着朴素布衣,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
他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如炬,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走进来的众人,随后缓缓开口问道:“我印象中似乎从未见过几位,不知几位为何称是我的好友呢?”
白新满脸笑意,赶忙上前一步,恭敬说道:“段大人,您有所不知啊。咱们同在这朝堂为官,自然算得上是朋友。实不相瞒,我乃是这白马关新任统领白新,奉朝廷之令,前来白马关上任,今日特来拜会您,还望大人多多关照。”
段红叶听闻此言,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他着实没想到,白新会如此突然地出现在这里。不过,他毕竟是久经官场之人,人老成精,转瞬之间便换上了一副热情洋溢的笑脸,快步上前,亲切地说道:“哎呀,原来是白大人啊,真是失敬失敬,欢迎欢迎!实在是在下疏忽了,不知白大人是何时到的?怎么不先去白马关呢?”
白新无奈地双手一摊,脸上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说道:“我昨日才刚到呢。我们确实是从白马关过来的,可那位白马关的刘长山刘大人,居然连朝廷的文牒都不认,非得让我到您这儿讨一份证明,才肯放我们入城。我们实在没办法,只能来打扰段大人了。”
“竟有这等事!都怪我啊,这个刘长山虽说忠心耿耿,做事也还算细致,可就是大字不识一个,脑筋死板,不知道变通。白大人,还请您多多谅解啊。这样吧,我马上给您开个证明,您带回去给他。等他回来,我必定好好教训他一顿!” 段红叶佯装恼怒地说道,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逼真。
话音刚落,段红叶立刻抬手向身旁的一个仆从示意,动作干净利落。那仆从心领神会,转身快步离去。片刻之后,仆从便拿着一封密封的信件匆匆返回。
白新伸手接过信件,却并没有直接收起来,而是当着众人的面,不紧不慢地打开。他目光快速扫过信件内容,发现里面只是一份普通的交接文书,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白新拿着信件,走到段红叶身边,脸上挂着笑容,语气却带着一丝质疑:“段大人,您瞧这信件里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呀。那刘长山不是大字不识吗,他又怎么确认我的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