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刘耕书跟进来,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他抬头目光迅速的扫过房间。
房间的陈设简单而雅致,床上躺着一具尸体,身上盖着白布,只露出一双苍白的手。
床边站着一名仵作,正低头记录着什么。
周学政走进房间,目光扫视了一圈,随后走到床边,掀开了白布。
刘耕书站在门口,不敢贸然上前,只能远远地看着。
白布下是一具中年男子的尸体,面色苍白,胸口有一处明显的刀伤,血迹已经干涸。
这人刘耕书认识,是临云府的通判,程文远。
“陈通判的死因是什么?”
周海南看着白布下的人,低声问道。
仵作上前一步,“回大人,死者胸口有一处致命刀伤,凶器是一把匕首,伤口深且直,显然是被人近距离刺入。”
“死亡时间大约在昨夜子时左右。”
“凶器可曾找到?”
李知县连忙回答:“回大人,凶器尚未找到,但我们已经搜查了整个驿站,暂时没有发现。”
周学政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扫过房间,最后停在窗边。
他走到窗前,推开窗户,低头看了看窗外的地面。
“昨夜可有人听到或看到什么异常动静?”周学政问道。
李知县摇头:“回大人,驿站内的人都说没有听到异常动静。”
“只有几名学子提到曾听到楼上有脚步声和交谈声,但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们并不清楚。”
李知县说完便低头不再言语。
“你们都出去,刘耕书留下。”
周学政沉默片刻,沉声说道,
“这?”
李知县有些为难。
“嗯?”
周海南神色有些逼迫的看向李知县等人。
“是。”
李知县虽然知道这不合规矩,可上官的命令他不敢不从,只能无奈得带着下属离开。
周海南看向靠近门口的刘耕书。
“你过来。”
刘耕书心中一紧,连忙上前几步,恭敬地站在周学政身旁。
“你可认得此人?”
周学政指着床上的尸体,目光锐利地盯着刘耕书。
刘耕书低头仔细看了看死者的面容:“回大人,此人是程通判。”
周学政点了点头,似乎对刘耕书的回答并不意外。
他缓缓坐在椅子上,目光深沉地看着刘耕书。
“你可知道程通判为何会死在这里?”
周学政平静的问着。
“……”
“回大人,学生不知。”
刘耕书低头回答着。
这个程通判为何会死,他真不知道呀。
“陈通判此次前往的是为了灵江渠的事情。”周海南缓缓道出。
刘耕书听闻,猛的抬头看向面前得周学政,嘴唇颤抖着不知该说什么。
周学政什么话都没有再说,而是点了点头。
刘耕书心中一阵寒意袭来,这个结果是他所没想到的。
“刘耕书,你出去吧。”
周学政看着床上的程文远缓缓说道。
“大人。”
刘耕书看着周学政。
“出去吧。”
“是。”
刘耕书不知道自己怎么出来的,他有些迷茫了。
“师弟。”
“耕书。”
“刘兄?”
张开阳三人跑过来,看着失魂落魄的刘耕书都很吃惊。
“师弟,可是吓到了?”
张开阳以为自家师弟第一次看到死人害怕,赶紧安抚的抓住了刘耕书的胳膊。
“师兄。”
刘耕书眼眶有些红,他有些怪自己了。
就在这时,一个衙役匆匆跑进来。
“李大人,已经找到凶器了。”
“找到凶器了?”
众人闻言,纷纷注目着跑来得衙役。
大堂内,周学政几人已经站在前方,桌上放着一把带血的匕首。
“这把匕首是在驿站后院的一口井中找到的,经过比对,正是杀害程通判的凶器。”
仵作仔细检查后说道。
“井中?”
“怎么会把凶器丢在那里?”赵明诚低声问道。
“或许是为了掩人耳目。”张开阳猜测道。
“各位,我们已经查到,这把匕首是驿站内某位的随身之物。”
李知县走过来沉声说道。
“什么?”
众人闻言,顿时一片哗然。
“是谁的匕首?”有人忍不住问道。
李知县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在赵明诚身上。
“赵明诚,这匕首你可认得?”李知县冷冷地问道。
“我?”
赵明诚愣住了,随即赶紧摇头。
“回大人,这匕首学生并不认识!”
开玩笑,这杀人的东西自己怎么可能认识!
“那这把扇子又是谁的?”
李知县从袖中取出一把折扇,正是赵明诚之前不离手的那把。
刘耕书几人都认得这把扇子,猛的看向赵明诚。
“这……这是我的扇子,可是它怎么会在这里?”
赵明诚脸色大变。
“我们在井边发现了这把扇子,而匕首就在井中。”
“赵明诚,你作何解释?”李知县厉声问道。
“大人,我真的不知道!”
“我的扇子昨晚就不见了,我根本不知道它怎么会出现在井边!”赵明诚急忙说道。
“赵明诚,你昨晚可曾离开过房间?”周学政开口问道。
“没有,我一直和同窗在一起,他们可以作证!”赵明诚看向刘耕书等人。
“回大人,赵明诚昨晚确实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没有离开过房间。”
刘耕书和张开阳站出来给作证。
李知礼却没有出来,还浮现出犹豫之色。
李知礼的神情让赵明诚心中有些不安。
他紧紧盯着李知礼,声音有些发颤:“李兄,你这是何意?你倒是说话啊!”
李知礼眉头紧锁,犹犹豫豫的开口:“赵兄,昨晚……我确实看到你离开过房间。”
“什么!”
赵明诚脸色瞬间煞白,声音陡然提高。
“你胡说什么!”
“我昨晚明明一直和你们在一起,怎么可能离开过房间!”
刘耕书和张开阳也愣住了。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疑惑和震惊。
“李兄,你是不是记错了?”
刘耕书上前一步。
“昨晚我们四人一直在房中,赵兄从未离开过。”
李知礼摇了摇头,神情复杂。
“刘兄,张兄,我……我昨晚确实看到赵兄离开过房间。”
“当时我以为他是去茅房,便没有多问……”
“你胡说!”
赵明诚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李知礼的鼻子。
“李知礼,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诬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