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莫轻信传言,等成绩公布再说。”
刘耕书抬眼,微微一怔,随即笑着回应道。
张开阳一屁股坐在刘耕书对面。
“我都打听清楚了,那夫子说齐山长看了你的策论,眼睛都亮了,还能有假?”
刘耕书无奈地合上书,“就算山长真有夸赞,可策论评判复杂,说不定还有变数。”
正说着,赵明诚阴沉着脸走进藏书阁,路过他们时,故意冷哼一声。
张开阳立马站起身,“明城,你哼什么?”
“有些人就爱装谦虚,真等成绩出来,看还能不能笑得出。”
赵明诚停下脚步,对着刘耕书嘲讽道。
“成绩未出,一切未知,与其口舌之争,不如提升自己。”
刘耕书起身平静地面对面的看向赵明诚,冷漠的吐出一句话来。
赵明诚听的是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直接甩袖离开。
经过这番小插曲,藏书阁又恢复安静。
刘耕书重新翻开书,可刚看几行,就见齐山长在几位夫子陪同下走进来。
众人看到山长,纷纷起身行礼。
“刘耕书,你的策论很有见地,跟我来,有要事相商。”
齐山长径直走到刘耕书面前,面带笑容微笑的说道。
刘耕书心中一紧,看了眼张开阳,跟着齐山长走向内室。
内室中,烛火摇曳,茶香袅袅。
齐山长示意刘耕书坐下,亲自为他斟了一杯茶。
“耕书,你的策论让我眼前一亮。”
“灵江渠治理迫在眉睫,如今朝廷与地方都极为重视,我有意将你的方略呈递给知府大人,你可有信心?”
他缓缓说道,眼睛平静的看向刘耕书。
刘耕书连忙起身,拱手行礼。
“山长如此看重,耕书深感荣幸。”
“只是这策论虽融入了我所学所思,但实际施行起来,尚有诸多细节需要完善,耕书恐有负所托。”
齐山长摆了摆手,脸上露出赞赏之色。
“年轻人有这份谦逊与谨慎,实属难得。”
“你放心,后续会有官署里的水利能臣与你一同研讨,力求让方略切实可行。”
这时,一位夫子在旁插话,“刘学子,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若你的方略能被采纳并成功治理灵江渠,那可是造福一方的大功绩。”
刘耕书微微颔首,神色坚定。
“耕书明白其中意义,定当全力以赴。”
“只是灵江渠周边百姓受水患之苦已久,任何决策都需慎之又慎,不能再让他们失望。”
齐山长点头赞同,“正是此理。”
“这几日,你就整理好思路,准备与众人商讨。”
“若有需要,藏书阁的典籍任你查阅,官署的资料也会对你开放。”
“多谢山长与诸位夫子栽培,耕书定不负期望,以所学解民生之困。”
刘耕书感激不已,连连拱手回应。
从内室出来,张开阳早已在外面焦急等候。
看到刘耕书,他立刻迎上去,“怎么样,山长找你说什么了?”
刘耕书将事情简略告知,张开阳兴奋地拍着他的肩膀。
“我就知道你行!”
“这下灵江渠有救了,你可要大显身手啦!”
刘耕书笑了笑,“前路还长,先把事情做好再说。”
说罢,两人并肩走在书院的回廊上。
“师弟,你这可是要一飞冲天了!”
“等你把灵江渠治理好了,说不定还能得到朝廷的嘉奖,到时候可别忘了提携我一把。”
张开阳一脸开怀道。
刘耕书笑着摇了摇头,“师兄,你可别打趣我了。”
“这才只是个开始,后面的困难还多着呢。”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灵江渠的事儿,还不知道从哪儿入手呢。”
他说着脸也即时浮现出困惑的神情。
“别担心,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对了,你接下来打算先做什么?”张开阳拍了拍刘耕书的肩膀道。
刘耕书思索片刻,“我想先去藏书阁再查阅一些资料,把之前策论里提到的方法再仔细研究研究。”
“而且,我也得去官署把以往治理灵江渠的资料都看一遍,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便在回廊的岔路口分别。
刘耕书来到藏书阁,在堆积如山的典籍中翻找。
正专注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低低的议论声。
“听说了吗?刘耕书那策论,真能行?”一个声音带着怀疑。
“谁知道呢,纸上谈兵容易,真要治理灵江渠,可不是简单事儿。”另一人附和道。
“这灵江渠的水患都多少年了,多少都折在上面,他一个毛头小子,能有多大能耐?”
一人阴阳怪气的声音里也出现在其中,带着嘲讽与不屑。
刘耕书眉头微皱,却没有出声,继续埋头查阅资料。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藏书阁里的光线越来越弱。
刘耕书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这才意识到已经过去了许久。
他抱着一摞资料起身,准备离开去官署继续查阅资料。
刚走到门口,就与赵明诚迎面碰上。
赵明诚看到刘耕书怀里抱着的资料,先是一愣,随即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笑。
“哟,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这么拼命,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派上用场。”
刘耕书神色平静,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他语气冷淡的回应道,“至于结果如何,自会有分晓。”
“我做事,只求无愧于心,对得起灵江渠周边受苦的百姓。”
说罢,刘耕书便绕过赵明诚,大步走出了藏书阁。
来到官署,门口的守卫在得知他的来意后,便放他进去。
档案室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纸张和尘土混合的气息,几盏豆大的油灯在角落里散发着微弱的光。
刘耕书在这略显阴森的环境中,开始仔细翻找关于灵江渠的资料。
随着不断翻阅,他发现许多以往治理方案的缺陷,也看到了灵江渠沿岸百姓受灾的惨状。
那些文字记录和手绘的灾情图,让他的心情愈发沉重。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
官署里一片寂静,只有他所在的档案室偶尔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
“这么晚了,还在查阅资料,你就是刘耕书吧?”
只见一个身着便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