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晚初睁着美丽而茫然的眼睛,似乎并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燕临风轻佻一笑,吻上她的唇瓣。
灼热的呼吸,滚烫的身体,每一样都让她惊讶,也让她的大脑处于混沌的状态。
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伸手去推他。
可传说向来都是骗人的。
所谓病秧子世子,身体其实好得很,起码她根本推不动半分,反而被他嫌弃她双手碍事,反剪在她身后用她的身体压住,吻的更加深入。
悠长的胡同,此时没有人,不代表一定不会有人,并且是随时都有人可能出现。
可能被人看到的慌乱碎裂了她脸上的清冷感,不安让她张嘴咬下在口中逞凶的舌尖。
男人吃痛闷哼一声,还是离开她的唇,但是并没有松开对她的控制。
燕临风用唇抿了一下舌尖,血液将他的唇瓣晕染成鲜红色,配上他那张妖孽的脸,使得他整个人散发着妖异而诡谲的气息。
“怎么,找我不是为了偷情?那王妃找我,是为什么呢?”
明明他的声音很是柔和,脸上也充斥着笑意,眉眼间的凉薄却能冻结人心。
宁晚初艰难地压着狂跳的心脏,好半晌才挤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之前是什么样的?”
他放开对她的钳制,转身往胡同外走:“别跟上来,否则,后果自负。”
风将他的声音传入她耳中,显得缥缈又虚无。
她伸手想去阻拦,脚步却只往前走了一步,就停在了原地。
……
萧府。
萧瑾和夏清和走进院子,就看到跪在地上的十九。
她有些错愕,看了萧瑾一眼。
他神色淡然,牵着她的手走过去。
“是属下没有谨遵督公命令,害得夫人受惊,属下愿受责罚。”
“你去哪里了?”萧瑾的声音很淡,如他面色一般,看不出情绪。
十九的头垂得更低了:“请督公责罚。”
“是燕临风支走你的?”
“……是。”
“跪一个时辰。”
“是,督公。”
一个时辰?
天马上就黑了!
夏清和有慈宁宫跪雪的经历,想给十九求情。
她刚刚抬起头,萧瑾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娘子,不能坚守命令的下属是大忌。今日他被支走,算我及时赶到了。要是我没有及时赶到呢?你可知会发生什么?”
“……”
既然是算中的设计,那定然不会让她全身而退。
败坏名节,或许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我不为他求情,但是这件事,我也确实犯蠢了。”
“不是你的错,是为夫没有保护好你。”
他低头和煦一笑,微挑的眼尾说不出的宠溺,让她更有被珍视的感觉。
“你这么一闹,他们会更加厌恶你,找你的麻烦吧?”
“嗯,娘都没了,我看严凌枫还敢不敢往你跟前凑。”
“……”
夏清和低下头,小声开口:“今天你让十九带我去清风楼,是为什么?”
“你之前不是对那病秧子心里的人好奇吗?”他淡淡回答。
说了不让她好奇,不让她问,结果她直接让她去现场看戏?
联想到清风楼的事情……
“今天在清风楼,我去了之前你带去的茶室,听到了宁晚初和她家里人的对话。并且我发现,燕临风就在窗外。我还建议他……”
说到这里,她有点尴尬了。
明明萧瑾警告过她,她却没有听,才让燕临风支走十九,让她一个人面对那些恶意吧?
想着她的头垂得更低了,好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萧瑾,是我没有听你的,惹到了燕临风。”
“惹了就惹了。”
他拍拍她的脑袋,完全没有之前的严肃:“是他小肚鸡肠。放心,我会让他知道,这么做要付出的代价。”
含笑的嗓音,却给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夏清和再一次感受到了,他压制在内心深处的嗜血性。
“你们的关系……不是很好吗?”
“也可以不好,我可不能让人欺负我家娘子。”
又是这句。
她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抵抗。
可被心上人背叛的锥心之刺还在心头悬着,她实在没有勇气再次陷入感情的泥淖。
于是,她选择了逃避。
“青云……你把她留给严府了?”
“没有,带回锦衣卫了。”
“交给我吧。”
“怎么,我处理,你不放心?”
夏清和对上他那双含笑的眼眸,心脏乱了节奏。
但她面上没有异样,只是轻声说:“有些事情,我想自己处理。不然旁人会觉得,我完全就是依靠你。”
“你是我的娘子,依靠我,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是,可是谁知道我们的关系能维系多久?”
说完她就后悔了,这话总像是意有所指。
果然,他的眼神变得深邃:“你想离开?”
“没有。”
“你为什么这么说?”
“人是会变的。”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步子迈得大了,她想跟上得小跑着。
萧瑾生气了?
夏清和不安地去偷看他脸上的神色,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眉心是紧绷的。
她自知失言,还在想怎么弥补,已经被他扯回屋里。
门被‘咣当’一声关上,宣告着他不佳的心情。
“你是觉得我会抛弃你,还是你想离开的心思从来没有消失过?”
离开嘛。
其实她很久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了,在他身边真的很有安全感。
自从知道真实身份之后,无论她在哪里,都有一种心在漂泊的不安感。
直到在他身边,才有了安心的感觉。
只是这几秒的沉默,让萧瑾很是不悦。
他将她压在门板上,俊美的脸色有些阴沉,声音透出了逼仄。
“严凌枫背叛了你,严家还一次次设计你,你还在想他?”
天色已经有些昏暗,屋里没有点灯,使得面色更显暗沉。
纵然他们距离很近,他的脸在她眼中也有些模糊,可方才他护着她的画面却无比清晰。
当时别说那些人怕他,她的心里都有些恐慌,只觉得这个男人将人命视为草芥。
可现在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流窜着的愠怒,她却半点恐慌都没有。
反而低笑出声:“要是这样,你准备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