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板走后,大冯埋怨说:“咱们就不该在那个地方筛沙,那么一大片沙堆,如果没有问题,这种好事能落到咱们头上?可咱们像傻瓜一样干了两个月,这下好了,两个月白干了。”
小七听了有些不高兴了,“你说些有什么用?当初你看了不也高兴的不行吗?现在埋怨起人来?”
大冯又说:“那地方是你俩找的,你俩就得负责。”
小战一听不高兴了,“我们俩找的怎么了?我们也是为大家多挣点钱,如果没有这个事情,挣到钱你高兴的装兜里了,出了点事,你就埋怨这个埋怨那个的。”
小七拍了拍小战的肩膀示意他冷静,然后说道:“现在互相指责没有意义,当务之急是解决这沙子的问题。”
这时老钱开口了,“都别吵了,这件事怨我,当初我就不该带你们来。”
小七道:“老钱,这事不能怨你,你也是好心给大家找的活,为的就是让大家挣点钱,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你也不必太自责。”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小七又开口:“朱老板愿意帮忙,说明还有转机。咱们也不能干等着,明天开始我们自己也出去联系一些建筑商。”其他人纷纷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几人一边拉着可用的细沙,一边四处打听建筑商。然而许多建筑商都嫌这批沙子含土量高,运输成本加处理成本太高,不愿意接手。正当众人感到绝望之时,小七突然想起之前有个小型建筑队曾表示对这批沙子有点兴趣。于是小七决定再去找找他们。
第二天,小七带着样品独自前往那家建筑队。建筑队的负责人看到小七来了,先是一愣,随后便笑了起来。小七诚恳地向他说明了来意,并表示可以在价格上做出一定让步。
负责人思考片刻后说:“其实我们也很为难,不过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们可以尝试接收一部分,但是你们得按照我们的标准用水冲一遍,尽量减少沙里的含土量。”
小七心想,这不是白说吗?大冬天的,上哪里弄水冲沙。
那批能用的细沙装走以后,朱老板给几人算了工资。除去扣两个多月的伙食费,每个人分了百十块钱。看见那么多没人要的细沙,几人还不死心,这是几人两个多月冒着零下四十多度的严寒筛出来的,不能就这样白白扔掉了。
几人又分别去了附近的几个建筑工地,磨破了嘴皮子也没人愿意要。
几人又找到朱老板说:“实在不行你把这批沙收了吧,现在是冬天,建筑工地没开工,细沙没人要,要是到了夏天,估计有很多建筑工地抢着要。”
朱老板苦笑一声说:“你太看得起我了,先不说这细沙以后有没有人要,就是我也没那个钱收呀?现在还有几个组等着我发工资呢。”
经过这两个月的相处,几人也看出来朱老板不是有钱人,他也是先把细沙卖给修路指挥部,再拿回钱来给工人发工资。
几人不再对他抱有希望,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办法了,大家决定明天再出去找找看。
几天下来,所有的努力都无果而终,没人愿意要这批沙子。但身上的钱却所剩无几,几人商量一下,觉得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干脆打道回府。
当晚,几人找到朱老板,告诉他明天就回去了,剩下的沙子就送给他了。朱老板表示他继续寻找有要这批沙子的人,等有了消息会给几人打电话。几人知道他只不过是说些虚话,也就没再说什么。
离开朱老板,小七独自一人借着月光来到沙堆旁。看着两个多月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就这样打了水漂。小七心里五味杂陈,他没想到第一次出来打工,却闹了个这样的结局。
小七静静的站在那里,想起父母那苍老的面容,想起雨欣和儿子那期盼的目光。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双手捂脸放声大哭起来。就在这时,一只手轻轻的拍在他肩头。小七回头看去,却看见了老钱小战和大冯那温暖的目光,他顿感一股暖意流过心头。
老钱说:“咱们这是第一次出来打工,虽然付出辛苦还没挣到钱,却给我们的人生经历留下一笔宝贵的财富,它使我们明白了干什么事情都不会一帆风顺,让我们以后的打工路上更加小心谨慎。”
几人都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手挽着手,迎着刺骨的寒风,大踏步往家走去。
第二天早上,几人收拾好行李,正准备去火车站。朱老板来了,他让几人把行李放在车上,开车送几人到火车站。朱老板抢先给几人买了火车票,又拿出一百块钱来说:“几位兄弟,对不起了,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老钱知道,我也没什么钱,多了我也拿不出来,这一百块钱你们拿着,路上买点东西吃。”
几人觉得这件事不能怪朱老板,他也确实努力了,虽然事情没办成。
几人上了火车,挥手向朱老板告别,火车载着几人破碎的希望,一路向家驶去。
就这样,小七的第一次打工,就以白白遭了两个多月罪而没挣到钱,最后还闹了打呼噜的毛病而告终。唉……,这苦涩的人生呀!
到了家里,小七很长时间不敢直视雨欣和小天,他觉得对不起雨欣和儿子。而雨欣却每天都在开导他,小天也常常跑到他身边说:“爸爸,别再难过和上火,等我长大了,一定挣很多很多钱,让你和妈妈爷爷奶奶都过上好日子。”小七一把搂过儿子,眼里流下欣慰的泪水。
这次回来以后,小七发现父亲母亲比以前更加的苍老了,尤其是父亲,他连走路都费劲了。小七没敢和他们说这次的事情,他觉得对父母的关心太少,更不能让他们为自己担心难过。
小七离开家的两个月,林场也发生了一件大事。为了完成上面下达的木材生产任务,林场对林场的工作进行重大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