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轻轻拍了拍江晚吟的手,和声安慰道:“放心,就算你出了王府,你也是我王府出去的姑娘,王府自然会为你撑腰。”
江晚吟嘴角噙着一抹温婉的笑意,可心底却泛起一阵寒意,看来老王妃送她出府的决心坚如磐石。她面上不动声色,又笑语盈盈地哄着老王妃多喝了几口鸡汤,才款款告辞离去。
回到自己的偏院后,江晚吟便好似销声匿迹一般,一连几日都未曾踏出院子半步。
她整日坐在窗前,或发呆沉思,或翻阅书卷,看似悠然闲适,实则脑海中一刻不停在计算的日子。丫鬟们见她这般安静,都以为是她即将嫁人,思虑过重,都不敢轻易打扰,只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几日后,王府里突然炸开了锅。彼时,时笙正陪着老王妃在花厅用饭,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餐桌上,菜肴还冒着腾腾热气。
众人正吃得安静,老王妃却突然捂住胸口,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紧接着“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身子一软,便朝着一旁倒去。
“姨母!”时笙惊恐地尖叫出声,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掉落在地。她慌乱地扑到老王妃身边,双手颤抖着扶住她,眼眶瞬间蓄满了泪水:“来人啊,快去请太医!”
整个王府顿时乱成一团,小厮们飞奔着去请太医,丫鬟们围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
时笙紧紧握着老王妃的手,声音带着哭腔,不断呼唤着:“姨母,您醒醒,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可老王妃双目紧闭,毫无回应,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消息很快传遍了王府的每一个角落,江晚吟在偏院也听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她放下手中的书卷,嘴角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眼中闪过一抹得逞的快意。
“终于等到了。”她低声呢喃,随后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迈着优雅的步伐,朝着老王妃的住处走去,准备去瞧一瞧这场热闹,顺便再添上一把火 。
萧珩听闻母亲晕倒的消息,心急如焚,快马加鞭赶回王府。马蹄声在王府门口戛然而止,他翻身下马,大步流星朝内院奔去。
刚到老王妃住处门口,便与赶来的江晚吟迎面碰上。江晚吟莲步轻移,盈盈下拜,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关切:“王爷,听闻老王妃突然晕倒,究竟是怎么了?”她的声音轻柔,带着几分担忧,眼中却隐隐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亮。
萧珩眉头紧锁,神色焦急,只是匆匆瞥了江晚吟一眼,语气急促却不失礼貌:“江姑娘,多谢关心。只是如今王府内一片混乱,怕照顾不周,还请姑娘先行回房。”说完,他便转身欲进房查看母亲情况。
江晚吟微微直起身,嘴角依旧噙着温婉的笑意,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悦,不过很快便又恢复成那副善解人意的模样:“王爷莫要挂怀,晚吟自会回去。只盼王妃吉人天相,能早日康复。”
她微微欠身,做出要离开的姿态,却又悄悄放慢脚步,佯装整理衣角,实则竖着耳朵,不放过屋内传出的任何动静。
萧珩无暇顾及江晚吟的小动作,一进屋,便快步走到老王妃榻前。看着母亲苍白如纸的面容,他眼眶泛红,声音颤抖:“母妃,您醒醒!”一旁的时笙早已泣不成声,见萧珩进来,忙拉住他的手:“表哥,姨母突然就这样了,怎么办呀?”萧珩轻轻拍了拍时笙的手,试图安抚她,可自己的手也忍不住微微颤抖。
此时,太医匆匆赶来,在榻前一番仔细诊治,眉头越皱越紧。萧珩见状,心中一紧,追问道:“太医,我母妃究竟如何?”太医犹豫片刻,拱手道:“王爷,王妃这脉象……颇为怪异,老朽一时间也无法分辨。”
江晚吟听到太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终于放心地转身离开。她迈着轻盈的步伐,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自得意,觉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回到偏院,江晚吟慵懒地靠在榻上,拿起一旁的书卷,看似悠闲地翻阅着,实则内心一点也不平静。
与此同时,屋内的太医面露难色,再次拱手对萧珩说道:“王爷,我有一位师姐,在南山定居,她医术出神入化,或许能查明王妃脉象怪异的原因。只是我那师姐向来不爱钱财名利,一心钻研医术,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恐怕很难出山。”
萧珩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在屋内来回踱步,心急如焚。片刻后,他停下脚步,眼神坚定地看向太医:“无论如何,还请太医帮忙请您的师姐出山,只要能治好本王母妃,本王定有重谢。”
太医面露为难之色,犹豫了许久才说道:“王爷,我尽力一试。只是我那师姐的脾气,我实在是摸不透,若他执意不肯,还望王爷莫要怪罪。”
萧珩微微点头,说道:“太医肯帮忙,本王已是感激不尽。此事全凭太医周旋,若有任何需要,尽管开口。”
时笙在一旁,早已哭得双眼红肿,她深知老王妃是她在王府的另一大底牌,只要老王妃没出事,就算萧珩将来厌弃了她,她也不会过的太差。
她哽咽着说:“表哥,一定要治好姨母,不然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萧珩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安慰道:“笙儿,莫要担心,定会有办法的。”
几日后,王府众人都在焦急等待中度过,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终于,太医匆匆赶来,带来了关于他那位神秘师姐的消息。
“王爷,”太医神色复杂,微微欠身,“我已与师姐联系上,可她提出了一个条件。”萧珩眼中燃起一丝希望,连忙问道:“什么条件?但说无妨。”太医犹豫了一下,说道:“师姐说,既然是为王府的老王妃治病,那就请王府的女眷去南山照顾她三日,她才肯出山。”
萧珩眉头一皱,面露疑惑:“本王亲自去请,不可以吗?”太医面露难色,苦笑着解释:“王爷,实在对不住。我那师姐最恨的就是男人,她常年隐居南山,极少与外界接触,尤其是男子。所以……还得请王府的女眷出面。”
时笙在一旁,听闻这话,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她虽心急老王妃的病情,可一想到要独自前往南山,照顾一个陌生的大夫,心里就有些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