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号病人。”
吴湘南喃喃自语，抬头看向李医生。
“医院里不是没有22号病人吗？”
李医生眉头微皱，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许久之后，缓缓摇头：“没有，我们病院一共二十个床位，李水旺就是最后一个。”
吴湘南不可思议的看向李医生：“那这份档案是什么？”
李医生看向那份封面上写着【22号病人】的档案，一时间有些愣神。
但还是摇头道：“我不知道，精神病院不比其他医院，我们病区20个床位就没有住满过，从没有过22号病人。”
吴湘南眉头紧皱，根据李医生所说，这里并不存在22号病人，可是现在却有一份22号病人的档案。
犹豫片刻，吴湘南还是缓缓翻开了封面第一页。
“22号病人。”
“姓名：苏铭。”
“病号：22。”
“病情：极重。”
“建议：无法给予建议。”
方方正正的黑色宋体字，安安静静躺在白字正中，仿佛一柄直刀抵住他的心脏，吴湘南手指轻微的颤抖，缓缓移动向最下方红色的笔注。
“请不要接触这位病人。”
吴湘南呼吸都有些不畅，此刻他的后方温祈墨，红缨，司小南也僵在那里。
四人互相对视一眼，
吴湘南小心翼翼翻开下一页。
那是一份身份信息表格，在表格的最右侧，贴着一张大头照。
小苏铭穿着蓝白条的病号服，目光呆滞看向前方的镜头，虽然从面部轮廓可以看出这就是小时候的苏铭，可几人怎么也无法将照片上的木偶人跟他们身边的苏铭放到一起。
这更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第一页的病人基本信息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吴湘南就要翻开下一页。
一个声音突然叫住了他。
“等一下。”
吴湘南疑惑的回头，看向温祈墨：“怎么了？”
温祈墨目光微凝：“翻回来。”
吴湘南不明所以，但还是将刚刚那页翻了回来。
温祈墨目光缓缓下移，最后停留在病症一栏。
“精神分裂（22）”
吴湘南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病症那一栏。
精神分裂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大多数精神病人都会有这个情况，所以吴湘南刚刚并没有仔细去看，哪怕是现在他也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温祈墨看向李医生：“苏铭是什么病？”
李医生不假思索道：“精神分裂啊。”
温祈墨伸手指向后面的备注：“那这个22是什么意思？”
李医生：“就是说，他分裂出了22个人格。”
听到这话，
吴湘南瞳孔地震。
他最开始以为，后方的备注只是代表着苏铭的病号，结果医生却告诉他们说，是22个人格？
李医生看到几人震惊的神色，只好缓缓开口解释道：
“最初他被送进我们病院的时候，我们就对他进行了测试，结果就是22个人格。
当时我们也很震惊，那些人格还对自己进行了编号，分别从1到22，他们有些人格清楚的知道其他人格的存在，有些却不然，但是神奇的是他们都认可自己的编号······”
“等等！”
吴湘南出声打断李医生的讲述：“你不是说你不记得有22号病人吗？”
李医生眉头微皱：“确实没有22号啊，如你们所见，李水旺是20号也就是最后一个，而苏铭虽然铭牌没了，但是他就是19号啊。”
吴湘南拿起手中的22号档案，目光死死盯住李医生：“那这个你怎么说？”
李医生摇头：“我不知道，我想应该是当初实习护士打错了吧。”
吴湘南：“玛德！不要什么都往实习生身上推啊。”
李医生：“可事实就是这样啊。”
吴湘南无奈点头：“好好好，那你继续说吧。”
李医生于是继续道：“一开始，那些极度清醒的人格疯狂的争夺身体的控制权，所以苏铭表现出极其不稳定的性格，就跟你们看到的照片一样，这就是其中一个主人格。
虽然这种情况很棘手，但是当时的韩医生还是成功控制住了他的病情，最后那些人格几乎再也没有出现过，也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苏铭。”
听完李医生的讲述，吴湘南四人呆愣在那里。
“那苏铭，还是苏铭吗？”
许久之后，吴湘南怔怔开口。
李医生：“呃······是吧，毕竟现在这个苏铭也是当初一个主人格，一般我们医学上认为主人格就是这个真正的人，但是苏铭有好几个主人格，所以我们只能保留其中一个。”
吴湘南：“那他的编号是？”
李医生：“19号。”
吴湘南：“正好是你说的他的床号？”
李医生：“······可能是巧合吧。”
吴湘南：“那这张照片上的也是19号人格？”
李医生摇头：“不，他的编号是11。”
七楼，病区内部。
苏铭站在钢铁大门前，急得跳脚。
“嘭嘭嘭！！！”
“嘭嘭嘭！！！”
“吴湘南！你个老登！！你把我关起来干什么？？”
“红缨！！”
“司小南？？”
“救救我啊！”
苏铭将钢铁大门拍的咚咚作响，一部分病友跑出来看热闹，另一部分则仍旧躲在屋里坐在床上伸长脖子往外看。
苏铭看向自己右边的那间病房。
“看毛线？？”
“再看揍你了！”
屋内正在偷看的病人瞬间用被子将自己盖住，瑟瑟发抖。
苏铭：“······”
“我这么有气势吗？”
忽然，一只萤火虫飘过他的肩头，落在他的头上。
苏铭眼睛默默往上看，找准时机，两只手指飞快一夹，那只萤火虫就被他夹在手指中间。
“苏铭哥哥。”
一个稚气的声音在后面叫他。
苏铭转过头去，冲着小陈眨眨眼：“有礼貌啊，其他人都叫我傻逼，只有你叫我苏铭哥哥。”
小陈：“······”
“把喷火龙还我。”
苏铭将萤火虫塞进兜里，佯装无事道：“什么喷火龙？没见着，你去其他屋找找。”
小陈：“嗯？”
小陈突然捏了捏拳头，在眼前晃了晃。
苏铭趁着小陈瞎比划的功夫，一拳敲在小陈脑袋上。
小陈瞬间小脸憋得通红，泪眼朦胧，捂着脑袋向着自己屋里跑了回去。
苏铭：“不是？我没用力啊。”
“小陈别跑，喷火龙还给你还不行吗？”
苏铭将那只手从口袋里掏了出来，就要追上小陈。
下一刻，
他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有些呆愣住：
“喷火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