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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是好药,只是人心恶毒而已。”
女子说着,看着漫山遍野的粟子花,心生怜惜。
这里的粟子,正是暗市里制作疯人散的原材料。
本是药用植物,却成了有些人的谋钱害人之物。
“也是,人心不古,世间还有什么比人更坏的东西呢?”
余错跟着感慨了一句。
那白开心深深的看着余错,突然,躬身行礼。
“多谢先生救命之恩。当然,大恩不言谢,倘若日后有用得着小女子的时候,您言语一声,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郁卒听着她的话,还真有些男儿的潇洒之气。
“不必,某做事,向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来之前,我早已和它有了约定。”
“那是你和它的事,但我还是要谢谢你。”
姑娘很固执。
“那你还是谢谢它吧,要不是它以身相许,恐怕......”
姑娘听着余错的意思,随后转头看向小鸟,邪魅一笑,意味可谓深长。
小鸟奇怪的看着她,立马说道:
“谢我的话,那就更没必要了。毕竟,我的小命就是你救得,也算扯平了。不过就是,就是烧锅太耗烈火精元,我现在脑袋有点晕。”
姑娘打心底里其实很感谢它,却并没有想着用言语表达。只是觉得这公子癖好有点太太太特殊了,微微坏笑着说道:
“你,当真以身相许了?”
小鸟看着白开心,先是不解,随后又看向余错,貌似懂得了以身相许的含义,反驳道:
“什么跟什么啊?你们人类,实在太恶心了,狡猾的鬼,不和你们玩了!”
说罢,它便随风而去,潇洒而飘逸。浑身通红的火光,尽写着它的洋洋得意。
当然,能够看着白开心活下来,也算是一种大幸吧!
毕竟,在这灵气尚未复苏的世界,要是没有余错的出现,白开心的结局只有死路一条。
而今,看着她身体已然治好,自然值得开心。虽然还有些虚弱,日后也只需要调养就是了。
看着小鸟飞走,余错和白开心都淡然的笑了。
一个看见了朝气蓬勃,看见了无限希望。一个更是庆幸劫后余生,又可以活下来了。
就在两人沉浸在彼此欣慰的笑容时,突然连滚带爬的从远处跑来一老妇人,口中不断地大喊着救命。
余错还以为又是早上的那帮人,于是转头对白开心说道:
“帮助他人,要量力而行。为了他人,牺牲自己,那是蠢才才会干的事情。只有自己不受伤害的情况下,去帮助他人,那才是好事。
“用自己的命去换别人的小命,那不是行善,那是作孽。换句话说,自己的命不是命啊?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以后你的冥想意志不可再用,损伤血海,神仙难救。”
白开心一脸不解的看着余错,之前还挺感激他的,但现在一股自私的气息萦绕在他周边,咋看都不是个好人。
从小就被教育,要多行善积德,赠人玫瑰手留余香。
到他这儿,反而自己却成蠢材了。
更让她惊讶的是,他是怎么知道冥想意志的,莫不是仙人降世?
掐指一算,便可知道世间因果?
白开心很是怀疑。
“对了,你知道这儿为什么有这么多乌鸦吗?铺天盖地的。”
余错欲要离开,顺口多问了一句。
在余错看来,来人的生死,可与自己没有关系。
“乌鸦多,那是因为在最高的旋雀山上有个旋雀洞,洞里住满了乌鸦。”
余错边走边听着姑娘的话,倒是对这旋雀山挺感兴趣。
还没等他走出二十步,那来人已经哭丧着跪在了白开心的面前,不停的叫喊:
“姑娘,求你了姑娘,你就行行好,救救阿牛哥吧。他快被打死了,还剩一口气了。”
“他是不是又和别人打起来了?都给他说了,凡事要忍着点,他就是不听。势单力薄,怎么和别人斗......”
白开心一边嘴巴上抱怨,一边跟着那家伙去救人了。
余错本不想管这些破事,但听他们的谈话,似乎又有霸凌的事情存在,于是又回头看了看白开心虚弱的背影。
虽然她没回头,走的很坚决。
但这泛滥的恻隐之心,又开始作怪。
于是乎,便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很快,便来到了一处村子,老远便能听见吵闹之声。
“你不是有种吗?来啊,有种你打死我啊......”
是一个男子的惨叫。
“你特么的一个贱种,当真以为老子不敢打死你啊。吃着村子的供奉,却屁事不干一件,老子早就想弄死你了......”
也是一个男子的声音,不过比较洪亮。
余错听见争吵,就知道事情还没那么严重。能够争吵,说明还没死透。
他此时更加关注的是这里的建筑。
家家户户都用石头砌筑了小屋子,虽然每户间排列错落无序,但建造的十分精致,石条间严丝合缝,可见工匠手艺着实不一般。
信步满赏间,不由得以到了街道人群之中。
看着白开心快步冲进人群,余错仿佛看见了他三魂出窍的样子。
暗自喃喃:“不自量力。”
“阿牛,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
白开心推开人群,半扶起躺在地上的阿牛。
此时的阿牛浑身湿透,看来被人浇过冷水。
还没等阿牛回答,白开心对着几个五大三粗的男子喊道:
“你们这群畜生,干嘛老喜欢欺负人?”
“白姑娘,你可不能这么粗鲁。你看看他,每天吃着村里人的供奉,屁事不做一点,哪有这样的。今天给他点教训,好让他学会做人。”
一个为首的家伙振振有词的讲着他的大道理。
“他家吃你们供奉怎么呢?还不是你们祖上定的规矩,要你们世世代代供奉他家。况且,他一亩三分地都没有,你叫他去做什么?”
听着白开心的辩解,那为首的家伙似乎也不想在为难阿牛,轻巧的说道:
“今天就看在白姑娘的面子上绕过你这弱鸡,要是真爷们,带把的,就给老子下田干活。
“别整天拿着那支破笛子天天吹,听着都烦死了。再让我碰见你吹笛子,看我不打爆你的脑袋。行了,我们走!”
随着带头人大手一摆,几个小弟挂上讥讽的笑容,迈开了六亲不认的步伐,嚣张的离开了。
“你们,你们这群狗杂碎,迟早有一天,老子要你们血债血偿......”
虽然阿牛的身体有些虚弱,但作为一个男人,说这么硬气的话,当有雷霆之音。
但他,却没有。
有的只是一种阴柔,有的只是一种虚弱。
所谓阳刚之气,所剩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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