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定了接下来的目的地，一行人起身出了包厢。
季弘拉着经理要买单，经理神情微妙地看了看傅文曜，又看了看顾小满。
“您说笑了，餐厅是先生开的，哪里还敢收先生的钱。”
季弘收起钱包，惊讶地看向傅文曜。
“这餐厅，是你开的？”
傅文曜微微颔首。
季柔与有荣焉，笑嘻嘻地看向季弘。
“爸爸你不知道吗？我一进包厢，姐姐就给我说了。姐夫真的好厉害，是吧？”
季弘点点头，再次看向餐厅里各处精致又昂贵的摆件的时候，心态都变了。
甚至还心情不错地点评了一句。
“墙上那幅画若是换成山水画，就更有意境了。”
顾小满闻言脚步一顿，完全没想到季弘竟然会这样说。
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餐厅是他开的呢。
之前她还以为季弘是个厉害的，现在看来，和顾纪渊怕是半斤八两。
心下悄悄将这点记下来，顾小满面上只笑笑，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经理见顾小满和傅文曜都没有发话，也只是点点头，没有开口。
出了南苑，季柔又想故技重施坐上傅文曜的车。
然而，顾小满已经先她一步开口。
“妹妹，你能先去和舅舅舅妈一起坐吗？我有些话想和傅先生说。”
她都这样说了，季柔要是再坚持只会显得不懂事，就崩人设了，只能心里不情不愿，面上十分乖巧懂事地点点头。
“好吧，那我把地址发给你。”
“嗯。”顾小满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得很是温柔。
“谢谢妹妹了。”
看着她这样温柔，季柔一时又有些怀疑，之前在包厢，顾小满到底是不是故意在为难她。
刚坐上车，傅文曜立马拿了湿纸巾仔仔细细地给顾小满擦拭手指。
擦完了后又给她涂了免洗洗手液。
顾小满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任由傅文曜给她涂洗手液。
“要是让季柔看见，怕是会哭的可怜兮兮地问你，姐夫，我是什么脏东西吗？”
“是。”傅文曜面无表情地给小娇妻碰过季柔的手消毒，回答得斩钉截铁。
“那么蠢，那么爱演戏，可别被传染了。”
顾小满笑嘻嘻地缩进他怀里，拉着傅文曜的手捏了捏。
“我看，她倒是喜欢你喜欢得紧，你就这样评价她，不怕她听到伤心？”
傅文曜在她额头上亲了亲，从身后拥着她温暖柔软的身体，嗓音低沉性感。
“我怕你吃醋。”
顾小满闻言，脸上的笑容和打趣顷刻间消散，豁然从他怀里坐起身，就要和他拉开距离。
“我吃醋？我吃什么醋？”
傅文曜单手将人重新搂进怀里，清冷的嗓音里含着笑意。
“不吃醋那一整碗虾肉，怎么一个都不见你吃？”
彻底被看穿，顾小满耳尖红了红，理直气壮地给自己找借口。
“我那哪里是吃醋！我那是心地善良，看她喜欢剥虾，所以成全她而已。”
小娇妻傲娇得不行，明明耳朵都红透了，还咬死不肯承认。
傅文曜爱极了她这副口是心非的模样，宠溺地哄她。
“好，好，你只是成全她。”
听他这样敷衍，顾小满不太高兴地冷哼一声。
中间路过一家花店，顾小满开口让司机停车，亲自下去选了一束小雏菊。
花店里的花材意外的品质很好，顾小满捧着大束盛放的小雏菊，跟着季柔往半山上走。
远远地便看到一大片墓地，她有些不安地往傅文曜身边靠了靠。
看出她的不安，傅文曜宽厚的手掌在她的腰上拍了拍，微微俯身，在她耳边低语。
“小小，我在。”
他声音很低，季柔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只是看到两人亲昵的举动，觉得扎眼得很，拉着顾小满就走。
到了墓碑前，看到墓碑上贴着的照片，傅文曜的脸色蓦然阴沉下来。
就连顾小满都有些怔愣。
她怔怔看着墓碑上贴着的季雅静二十几岁的照片，之前在相册上她就看到过二十几岁的季雅静。
和她几乎有八九分像，一晃眼，她恍惚以为墓碑上贴着的照片是她自己。
察觉到顾小满的反应，季柔心里一阵快意。
当初选择更换照片的时候，她故意选择了这张照片。
反正顾小满该死，照片迟早也是要贴在墓碑上的。
傅文曜周身的低压气不要命地往外释放，季柔搓了搓手臂，小声嘟囔：“怎么忽然这么冷啊。”
顾小满扭头，果然看到傅文曜面上覆着一层寒霜。
她伸手拉了拉傅文曜的衣袖，俯身将怀里的小雏菊放在墓碑前，状似不经意地随口问了一句。
“怎么选了这样年轻的一张照片？”
季弘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来，白芸就红着眼道：“都是雅静的意思，照片也是她选的，她说这是她最喜欢的一张照片。”
顾小满闻言，没再出声，沉沉看着墓碑，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季柔看了看沉默的顾小满，眼底浮现出一抹恶意的兴奋，小声道：“姐姐，别愣着了，快跪下来给雅静姨妈磕几个头。”
“什么？”
顾小满以为是听错了，疑惑地扭头看她，又重复了一遍。
“你说什么？”
大约是看到了墓碑的原因，顾小满精致的小脸上没有半分笑意，澄亮的双眸冷漠异常，看上去和傅文曜周身的气质很像。
季柔一时间被她这副冷硬的样子吓到了，往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地指了指墓碑。
“我是说，让你跪下地给雅静姨妈磕几个头，让雅静姨妈知道你来了，知道我们找到你了，雅静姨妈也能瞑目了。”
顾小满冷冷收回视线，面容平静无一丝波澜。
她沉沉看着墓碑，淡淡开口：“都二十一世纪了，已经不流行磕头这一项了。我已经在心里和妈妈说过了，妈妈会知道的。”
见她说得这样轻描淡写，连颈椎都没弯一下，准备等着看她磕头的季柔愣了两秒。
季弘和白芸看着顾小满这副冷硬的样子，一时间心里也有些打鼓。
她们甚至有些怀疑，顾小满是不是发现什么了？不然为什么这样冷静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