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玉佩还给他?
苏苡安震惊于此人的厚脸皮,十万两诊金还没给够呢,竟然还好意思把抵债的玉佩要回去。
那不能够啊!
她还准备去江南找一个土财主,把玉佩高价卖出去了,再买上一块地皮呢。
病都给他治了,断然没有退钱的道理啊,这事情,走遍天下也是我有理。
苏苡安脖颈一扬,隔着帷帽的垂帘射出两道锐利的目光,语气却是绵绵软软,
“什么玉佩?二皇兄,你是癔症了?
还是,特意找莫须有的话题,接近兄弟媳妇我?”
“你放肆!”
萧北铭气得怒火上行,双眸瞬间淬火,表情凶得像要吃人的野兽。
不过,苏苡安完全不吃这一套,毕竟,真正的百兽之王,刚刚都被她揍得挺惨的。
“呜嗷~”
倏尔,在地上躺着的老虎崽子一个飞扑,咬上了马屁股。
骏马吃痛,长嘶一声,带着苏苡安狂奔出去。
那凶狠的虎崽子还挂在马腚上,不肯松口。
草地不平整,惊马这个速度,随时都有可能踩进老鼠洞,人仰马翻。
萧北铭策马跟上,始终保持着安全距离。
他可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他只是想看看这个臭骗子是怎么摔死的。
苏苡安不慌不忙,双腿夹着马肚子,双手使劲攥缰绳,爆发蛮力,勒停了惊马。
从始至终,都无比镇定。
骏马虽骤停,却终是忍不住腚疼,又一招尥蹶子,把咬住它的老虎崽子踢飞。
苏苡安也险些被颠落马下。
她又好一顿控制,才成功下马,彼时,双手都被勒出了血痕。
不过,她现在还没功夫管这个,赶紧冲过去看看被踹飞的老虎崽子还有气儿没。
不得不说,这老虎崽子真是命大,浑身的骨头没断一根,只是被踹晕了而已。
苏苡安给它紧急做了一个心肺复苏,又醒过来了。
老虎崽子醒过来的第一件事,还是扑咬苏苡安。
苏苡安又是毫不犹豫地送去一拳头,
“你大爷的!恩将仇报的畜生!我可是救了你的命诶,你竟敢反咬老子!”
一旁看戏的萧北铭蓦然脸一热:
她是在指桑骂槐吗?
大家闺秀,骂得也太脏了。我还以为,只有军营里的糙汉子才这么说话……
老虎崽子挨了打,又晕了过去。
这次,苏苡安毫不客气地拿绳子捆住了它的嘴。
而后起身,走向自己的马,从褡裢里拿出了羊皮囊,喝了两口水,又洗了洗手,再撩开帷帽的纱帘,看向萧北铭,
“我活儿都干了,退钱是不可能退钱的。
老百姓都知道亲兄弟还明算账,即便我们是亲戚,我也没有白白给你治病的道理。
你若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就去找楚王要,我赚的钱,都入账楚王府了。
楚王若愿意退给你,我是没意见的。
现在,劳烦你让一让,别耽误我去赚彩头。”
萧北铭丝毫不肯让步,
“活捉这只老虎,已经够你拿彩头了,现在,你把话给我说明白!”
苏苡安没好语气了,提高了声音,
“我说的还不明白吗?退钱,没门儿!”
“嗖!”
突然从暗处射来一支利箭。
破风声从身后传来,萧北铭迅速弯腰低头,趴在马背上成功避闪开。
看得出来,这暗箭,是冲着他来的。
苏苡安赶紧飞身上马,一扬马鞭子就跑,
“你别跟着我!别连累我!”
然而,刺客却理所当然地认为楚王妃是去报信的,自然是连她一起追杀。
箭雨落下,苏苡安的骏马再次受惊,这次,她怎么都勒不住缰绳了。
眼看前方无路,她只能扔了帷帽,冒险跳马,在草地里滚了好多圈,才停下来。
一群黑衣刺客冲朝她冲过来,苏苡安大喊,
“你们别过来啊!我和那男的没有任何关系,你们杀你们的,我什么都没看见!”
然而,这群刺客怎么可能听她的?
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闪着寒光的宝剑劈下来,苏苡安抬手一挡。
刺客的双眸放大,他没有看到她的胳膊被砍飞,很是吃惊。
下一秒,苏苡安就拔出了袖中的短刃,抹了这刺客的脖颈。
一击致命,稳准狠。
“你们不要过来啊!我不想大开杀戒,也真的是个瞎子,不想参与别人的因果!”苏苡安无心打斗,再次给予了警告。
可是,没有刺客理会她的最后通牒,一拥而上。
而后,陆陆续续地死在了苏苡安削铁如泥的短刃之下。
刀刀要害,皆是杀招,没有一招是废的。
苏苡安颇为意外:
本来以为这具身体瘦削羸弱,发挥不出她的实力,却不曾想,竟这么好用啊。
力气很大,又灵活,完全不影响她发挥。
这可不像一个从小与世隔绝还受尽虐待的千金小姐该有的体质。
难道,原主也练过?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全部家当都在马褡裢里,现在,她的首要任务是去把跌落悬崖的马找回来。
苏苡安回到自己跳马的地方,居高临下往下看。
天杀的,好高的悬崖,而且,下面一片雾气,找回马的难度很大。
苏苡安心中骂骂咧咧地寻找下去的路,全是陡坡,根本就找不到下脚的地方。
正好看到萧北铭那边也快完事了,他正在和最后一个刺客打斗,地上,已经倒了一片黑衣人。
苏苡安从地上捡起一把刀,甩了出去,背刺刺客心房。
刺客倒地,萧北铭怒吼,
“混账!你干什么!这是我留的活口!”
苏苡安的语气充满了无辜,
“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没干啊。这些刺客,我见都没见过,你可别乱说话哦~”
苏苡安可不想让刺客留下活口,说出楚王妃会武功之事。
平添麻烦,自己还要编瞎话堵上,瞎话编太多,最后容易圆不上。
萧北铭虽然气,但是,他不否认,她说得有道理。
这件事,应该是太子冲着自己来的,萧楚钰那个胆小懦弱的傻缺,顶多只敢谋财,是断然不敢害命的。
这件事,没必要把楚王府卷进来。
“别愣着了,我可是救了你的命,你现在得帮我去把马找回来。”苏苡安蓦然开口,打破了萧北铭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