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太疼,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她身形微晃,祁宴怕她摔倒,下意识的伸手扶了一把。
南惜像是嗅到了鼻息间淡淡的笑消毒水味道。
那种味道有些复杂,又像是掺和着淡淡酸涩的橘子味。
那时,祁宴也和现在这样身后拿出一朵向日葵递到了她面前。
这些事情是发生过的,可她为什么会连这些平平无奇的回忆都给忘掉?
“南惜,你还好吗?”
祁宴见她站稳之后收回手,南惜勉强点点头,可脸色已经很差了。
她道:“宴老师,以前是不是也送过我向日葵?”
祁宴盯着南惜看了片刻,缓缓点头……
去别墅参加宴会的那一夜,他和傅深寒最先见到的人不是南惜,而是裴知珩,当时那个男人告诉自己,南惜因为生病接受了治疗,以至于脑海中记忆错乱,对很多事情都已经忘记。
裴知珩希望自己能不要在她面前提及一些深刻的过往,这会让南惜很痛苦。
当时,祁宴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却一点点被压下。
没想到……
他盯着面前的南惜,轻轻点头:“是。”
“难怪……”南惜盯着手上的向日葵,“我就说嘛,总感觉每次看到你的时候,就像是忘了很重要的东西,今天终于想起来了。”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只是你在接受治疗时,我鼓励过你,送了你一朵向日葵。”
南惜轻轻点头,她抬眸,那双眼本就熠熠生辉,此刻却因为手里的向日葵更加耀眼:“祁宴,我明白了,谢谢你。”
南惜告别祁宴回家。
她正好赶上午餐时间,只是今天的午餐,餐桌上就只有她一个。
宋清宁发来了信息说是公司有事来回耗时,她中午就不回来了。
南惜贴心的回复她工作再忙也要好好吃饭。
宋清宁半点不含糊,缠着南惜又聊了片刻才罢休。
南惜吃过午餐上楼,她将自己卧室底下存放的两个大箱子拿了出来。
箱子上挂了精致的小锁,虽然她已经找不到钥匙,但如果想办法并不代表这两个锁不会被打开。
她给开锁人员打了电话上门。
谎称浴室的门锁上了,一时间找不到备用钥匙。
那个叫小乔的女佣人寸步不离到盯着,在卧室里前后找了三圈儿,确定钥匙是真找不到了才让南惜打电话。
这么久了,哪怕自己病入膏肓,反应力再怎么迟钝,可这些细碎的怪异之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缓缓伸出手,将手臂上袖子往上掀……
这两条手臂远看没有任何不同,可当凑近了伸手去摸便知道不同之处在哪里。
再好的遮瑕都遮不住她给自己划下的一道道伤痕……
所以,南惜不想再像个傻子一样被人摆布,活在裴知珩给她编制的梦境里了。
开锁工人在开浴室门锁的时候,南惜谎称口渴让小乔去拿水了。
等监视她的佣人一走,南惜便将开锁工人叫到一边,让他快速的打开了床底下那两个大箱子上挂着的锁……
小乔来的时候佣人已经打开了浴室的门,还留下了一把钥匙,她将人送到门口。
卧室里,南惜踌躇再三,最后,她一咬牙打开了那两个大箱子。
记忆中,原本该装满情书的箱子如今空无一物。
预想中的心痛并没有出现,反倒是好奇,她越发的想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她将另外一个箱子打开,这次,她倒是在箱子里找到了两份文件。
南惜正要打开,小乔来敲门了。
南惜快速讲两个箱子重新锁好,把文件藏到了枕头底下。
她开门出去,小乔恭敬的站着。
“夫人,先生的电话要您接听。”
因为早上的事情,南惜根本不想接这个电话。
但裴知珩将电话打到了座机上,他无奈还是接了。
“惜惜,我为自己昨晚做的事情深刻忏悔,我跟你道歉,不管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买来。”
“你别再生气说胡话了好不好?因为早上的事我今天都没办法好好工作了,老婆,我错了,就这一次,你别吓我好不好?”
南惜听着电话听筒里男人的嗓音,她有些烦躁的“嗯”了一声。
裴知珩立刻高兴道:“惜惜,还记得吗?我曾说过要给你的世纪婚礼,这件事不能再拖了,我已经着手准备。”
“本来是想今晚回家亲口告诉你的,可是太激动了,我想早点让你知道这个好消息,所以迫不及待的给你打了电话。”
“最多十天,十天之后,我会向全世界证明我对你的爱,我会告诉所有人我裴知珩这辈子唯爱南惜一人。”
……
电话挂断,南惜伸出双手。
十天。
她看着自己十根白花花的手指,想到了祁宴的那副作品。
被群山笼罩期间虽有翅膀却不得自由的鸟儿,在重重阴影线条的阻碍下,它真的应该被困在其中,一生不得自由吗?
可为什么还是会有光芒透过缝隙轻洒进来?
那是它最后看到的希望,所以那只鸟儿没有放弃,它最后用自己微弱的身躯越过重重阻碍,最终飞出那困了它自由一生的大山,去往更广阔地天地……
人这一生确实不该一直这样被困其中,只看到自己眼前的这片天地,被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墙面之中。
这些年,他丢掉了很多东西。
南惜就这样精神恍惚了一下午,一直到宋清宁回家。
宋清宁抱了一大束鲜花回来。
冷冰冰的客厅因为她的到来突然间变得鲜活明亮起来。
南惜拿一大束鲜花抱在怀里,鼻息间一时都是花朵的芬芳气息,她心情突然间变好。
“今晚回来的很早啊。”
宋清宁眼神闪烁了一下,她藏起眼底所有的愤怒和委屈。
“今晚早点下班,早点回家。是想着跟你说点事情。”
南惜看出来了:“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的情况呢,你也知道。我这些年工作在外收入还不错,房子的贷款从今天开始就已经全部还清啦!”
“好事啊!”
没人知道宋清宁这一路走来,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独自打拼,买房买车是多么了不起的孩子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