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夜沧海急切道:“他们是叛徒、是背叛宗门的贼子!他们违背院里律令,还殴伤了孔晴!仙子为何要阻止老夫清理门户?”
“夜沧海,”清韵仙子看向他,冷声道:“这几个弟子是不是叛徒,在阳明院,还轮不到你说的算,莫非,在我面前,你觉得自己能做主?”
夜沧海闻言呆住了,瞬间傻眼。
在他印象中,清韵仙子虽然实力强大,地位显赫,却是阳明院非常超然的存在,她性情清冷,几乎不会参与院里事务,更不会参与正道盟事务,她也从不收徒,极少对什么事情说出什么看法。
可是如今呢?为了这几个入山不足一年的愣头青,她居然敢当众训斥他!?
夜沧海老脸涨红,想要发作,却根本无从发作,虽然同为帝境强者,但帝境强者也分三五九等,他只是化帝境初阶,而清韵仙子则是玄帝境,比他高出了一个大境界,是真正站在中域巅峰的存在。
真要动手,清韵仙子不会比那个戏耍他的凶残魔将差太多。
夜沧海只是短期突破,天赋惊人,再加上得到了白鹿院主的大力支持,因此势头正盛。论战力,他绝不敢在清韵仙子面前调皮。
“诸位弟子,”清韵仙子看都没看夜沧海一眼,环视众人,轻声道:“之前的事我已经知晓,是非曲直我已清楚。妖寇肆虐,久战不息,百姓何罪?要怪,也只能怪正道盟没有庇护好治下百姓。这些百姓的傀儡毒,我会亲自让人解之。”
清韵仙子的声音不大,却准确落入了每个人的耳中,清晰无比,宛如清泉。
“这几名阳明院弟子……”清韵仙子看向楚小凝等人,颔首道:“他们为了保护百姓,仗义出手,这并不违背我院祖训,相反,这才是真正的师行天下,他们至始至终维护着我院守护人间正道的意志。因此,他们无罪,尔等可有异义?”
正道盟众弟子闻言面面相觑,连夜沧海这等存在也被训得跟孙子似的,哪个活腻了的敢有异议?
而阳明院的弟子,不少人都面带愧色,躬身应是道:“我等谨遵仙子教诲!”
至于是迫于清韵仙子的威势还是人间正道,那就不得而知了。
“你这便宜师父人真不错,值得一拜!”小一连连称赞。
“......”楚小凝有些无语,小一这话说的,她万分愿意拜,可关键是人家要愿意收好嘛。
夜沧海闻言,脸色阴晴不定,清韵仙子都亲自出面,那他无论如何也奈何不了这几人了。
其实不管是这几个‘逆徒’,还是那些普通百姓,在夜沧海看来都与蝼蚁无异,洪荒之地,强者为尊,对于毁天灭地的帝境大能而言,只要理由正当,杀了就杀了,谁能又能说三道四不成?
但清韵仙子出面保他们那可就不一样了,清韵仙子的性格他也知晓一些,平日里虽然不问世事,但只要是她认定的事,那就最好不要忤逆她,毕竟她可是连院主也敢当众羞辱的存在。
因此,夜沧海心里虽气,面上却很快缓和过来,几个蝼蚁而已,来日方长,他还犯不着当面抵触清韵仙子,这绝非他的风格…..
忽然,他看向了不远处被围的陆青石和陈长老二人,脸色一变,忙道:“启禀仙子,那两人的身份可不一般!他们违背约定出世,简直……”
“不必说了,”清韵仙子出声打断道:“他们是谁我很清楚,他们之所以出世,不正是被你所逼迫?此事我来处理,你无须过问。”
夜沧海顿时像被堵住了嘴巴一样,憋屈无比。
清韵仙子已经来到了那数百名匍匐跪地的午阳村百姓之前,沉声道:“阳明院师行天下,以守护天下百姓为己任,之前如此,今后,依旧不变。”
“谢谢仙师!”
“多谢仙子!”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百姓们感激不已,俯首再拜。
“真厉害.....”清韵仙子的话语,让楚小凝心里非常触动。
她忽然有些明白那些百姓为何会把她们几个当做救星了。
因为,无尽岁月以来,每当世间遇到天灾人祸之时,阳明院的名师们总会站在最前,力挽狂澜,践行着师行天下、人人如龙的意志。
厉害的不仅是他们的实力,而是那拥有无上实力却依旧悲悯世人、愿世间人人如龙的一颗心。
不愧是大魔头特别看重、让我拜师的强者......她悄悄注视着清韵仙子,心中充满了敬意。
“哈哈哈哈。”这时,云中城城主云霸天笑着来到了清韵仙子身旁,一脸赞叹道:“仙子大义,在下深感佩服。云某之前还以为,仙子作为阳明院修为最强者,久居仙宫,乃是不食人间烟火、不问世事之人,看来传闻有误啊!如今妖寇伏诛,百姓获救,仙子真是功德无量。”
“云城主,过誉了。”清韵仙子看了云霸天一眼,不兴波澜。
妖寇伏诛?在场众人大都无法苟同,那神月妖寇明明是被魔将所灭,那魔将还差点一时兴起把大家都灭了,云霸天如此一笔带过,就连同一宗门的云麓上仙也觉得很不自在。
“阳明院的这些晚辈,颇有当年授业天下的名师之风啊,”云霸天看了看楚小凝等人,继续称赞道:“不错,真不错。眼下神剑大会即将开启,这些小家伙应该都是前往云中城参加试炼的吧?”
文真长老上前一礼道:“云城主说的不错,我等正是要前往云中城参加神剑大会。”
云霸天笑道:“哈哈,难怪这些晚辈如此优秀,让云某印象深刻啊。阳明院有仙子这等悲悯世人的活菩萨,又有如此犀利的后辈,难道是想重振旗鼓,再续昔日之声名?”
清韵仙子闻言,容颜清冷,一言不发。
重振旗鼓,再续声名?她不是没想过,可是,那个人已经离开了,他就像阳明院的魂魄,他走之后,一切似乎都在慢慢朽烂,即使是她也无力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