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夜幕,宛如一块沉甸甸的黑布,严严实实地将,这片树林包裹其中,四下里弥漫着,说不出的阴森,与死寂般的寂静。
楚逸锋踏入这片林地的瞬间,仿佛与周遭那,无尽的黑暗无缝融合,彻底化身为这暗夜,神秘而危险的一部分。
高大而茂密的,树木遮天蔽日,仅有几缕微弱的月光,拼死挣扎着,从树叶那狭小的,缝隙间艰难挤入,倾洒下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光影。
好似一片片破碎的银箔,零落地散落在,厚厚的积雪之上,为这单调得近乎苍白的,白色世界悄然增添了,几分诡秘的气息。
寒风仿若一头,彻底失控的凶猛野兽,歇斯底里地,呼啸着掠过树林,吹得树枝瑟瑟发抖,发出“嘎吱嘎吱”,那仿若痛苦不堪的哀号。
恰似在为即将展开的,这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奏响一曲充满悲凉,与肃杀的序曲。
楚逸锋身姿矫健如猎豹,脚步轻盈得好似,猫科动物在暗夜中潜行,每一步落下都仿若,踩在绵软的棉花上,寂静无声,未惊起一丝波澜。
他那深邃的眼眸,在浓稠如墨的黑暗中,犹如夜鹰的双目,闪烁着锐利,且高度警觉的光芒,绝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暴露目标的风吹草动,哪怕极其细微。
他时而如雕塑般驻足,身体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强弓,屏住呼吸,耳朵微微转动,全神贯注地,捕捉着林中发出的,任何极其细微动静。
那动静或许是,某种惊惶的小动物在雪地里,仓皇逃窜时发出的窸窣声,也可能会是汪铁,因伤痛而压抑着的,微弱低吟,一丝一毫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时而他又巧妙绝伦地,借助偶尔钻出云层的月光,与树影的掩护,以迅疾如电的速度,敏捷地切换着行进路线。
楚逸锋仿若一阵无形的疾风,在树林间自如地穿梭,身影在光影交错间时隐时现,恰似暗夜中飘忽不定、令人捉摸不透的幽灵,带着一颗必抓汪铁的坚定决心,悄无声息地,向着目标一步步逼近,如暗夜中的复仇者。
此刻,汪铁仍狼狈地趴在雪地之中,寒冷好似无数根,尖锐无比的冰冷钢针,无情地透过他的衣物,缓缓刺入他的肌肤,一点点地侵蚀着他的身体,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冻结。
受伤的腿部传来阵阵剧痛,那痛感一波又一波地,猛烈冲击着他的神经。
每一次哪怕极其轻微的挪动,都好似有熊熊烈火,在伤口上无情地灼烧,又似锋利无比的刀刃,在骨头上残忍地刮擦,让他痛得几近昏厥,意识都开始变得模糊。
他心中被惶恐与懊悔填满,牙齿紧紧咬着下唇,直至渗出血丝,试图以此来分散腿部那,几乎难以忍受的疼痛,可身体的痛苦却如影随形。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不断浮现出,曾经用那些不择手段,谋取高位的丑恶行径,那些收受巨额贿赂时的贪婪嘴脸,打压忠良时的狠辣手段。
如今这一切都成了对他,最无情的嘲讽和最深切的折磨,可事已至此,一切都已于事无补,徒留无尽的悔恨。
他深知自己已陷入绝境,后面追来的人,不知是何目的,但凭他这些年的行事风格,肯定是敌非友,而且是绝不会,轻易放过他的那种,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死神在向他招手。
多年来的养尊处优,已经让他失去了,在艰难困苦环境中,生存的能力,他也无力再逃,只能在这冰天雪地中,等待着命运的最终审判,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五年的特种侦察实战不是白练的,刚刚退伍的楚逸锋实施追踪,正是他的强项。
凭借着敏锐的洞察力,很快发现了汪铁在,雪地上留下的不规则痕迹,那痕迹歪歪扭扭,深浅不一,有的地方还被鲜血浸染,在洁白无瑕的雪地上,显得格外刺目,仿佛是汪铁罪恶的鲜明印记,指引着楚逸锋的追猎之路。
他顺着这些痕迹加快了脚步,眼中透着毫不掩饰的必杀决心,那眼神仿佛能穿透黑暗直击目标。
当靠近汪铁藏身之处时,他放缓了速度,缓缓蹲下身子,身体如同拉满的弓弦,蓄势待发,整个人如同一颗,即将出膛的炮弹。
此时,惨白清淡的月光,再一次钻出云层,借着微弱月色,透过茂密的灌木丛,模糊地看到了,汪铁那狼狈不堪的身影。
而汪铁此时的外形,确实狼狈到了极点,衣服被树枝划得破烂不堪,如褴褛的乞丐服,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脸上。
抖动的身体显露出了,他的惊恐与绝望,早已没了昔日,身为警界高层的,威严与风光,已是从云端跌落泥潭的落魄者。
楚逸锋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即将,将汪铁绳之以法的,兴奋与激动,又有对这曾经警界高层,堕落至此的悲哀与叹息,也又想起上一世,他自己的黑道生涯,及最终流落下场,种种思绪在脑海中瞬间交织。
不再耽搁时间,突然,楚逸锋如弹簧般,猛地站起身来,一个箭步冲向汪铁,同时大喝一声:
“汪铁,你的末日到了!”
这声音犹如洪钟,在寂静的树林中久久回荡,惊得树上的积雪簌簌落下,仿佛也被这紧张的气氛所震慑,天地都为之动容。
被突然一喝,汪铁惊恐地抬起头,一条人影向他扑来,多年来的从警生涯,形成的防范意识救了他,人影动喝声响的一刹那,汪铁条件反射般,滚身跃起持枪开火。
“哒哒哒”
一串火舌贴着楚逸锋身体射过,虽早有准备但也吓了一跳,侧身翻滚跃起扑身,不再给汪铁反抗之机,猛然将他扑倒在地压在身下。
而汪铁这一刻,心中涌起无尽的绝望,完了,一切都完了,他闭上了双眼,等待着命运无情的审判,仿若等待着末日的降临。
然而,就在楚逸锋即将控制住,汪铁的千钧一发之际,汪铁突然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还是不甘心,这么束手就擒,强忍着腿部的剧痛,猛地侧身,不顾一切地,伸手去抢夺,楚逸锋插在腰间的手枪。
楚逸锋早有防备,侧身一闪,巧妙地避开了汪铁的抢夺,同时顺势用膝盖,猛击汪铁的腹部。
汪铁闷哼一声,拼死之人力气超常,死死抓住楚逸锋的手臂,用尽全身力气一拉,两人一同摔倒在,冰冷的雪地上,溅起一片雪雾。
就当两人在雪地里,激烈扭打之际,汪铁另一只手竟抓到了,掉落雪地的冲锋枪。
而楚逸锋发现不好,在翻滚中拼尽全力,将汪铁持枪的手,往旁边一推。
“哒哒哒”
一串子弹射向空中,随后汪铁抓枪在手,又掉转枪口,再次向楚逸锋连扣扳机。
情况陡变,没想到汪铁会这么难缠,发现危机,借与汪铁挣脱之机,楚逸锋就地一个敏捷的翻滚,藏到一棵粗壮的大树后面。
而汪铁得势,则也借着树干的掩护,朝着楚逸锋的方向疯狂扫射,子弹如密集的雨点般,无情地打在楚逸锋藏身的树上,木屑四处飞溅,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紧张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