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混蛋把自己团巴团巴,窝进三叔怀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等他醒来,已是傍晚。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恍惚见一个白色身影,坐在他床边竹椅上,慢悠悠扇扇子。
【嗯?爸爸?】
【怎么可能?一定是我醒来的方式不对,再睡会儿。】
【呼呼~~】
听到吴歧心声,又见他把刚睁开的眼睛,重新闭上的吴二白:“……”很好。
二爷叹气,拿折扇在孩子脑门上轻敲一记。
真实的感觉,让吴歧一下就睁眼了。他握住还在自己额前,没收回去的扇子,定定看了吴二白三秒,然后——
“哇哇哇!爸爸!二叔!”
吴歧“腾”一下从床上弹起来,对准吴二白就是一个飞扑,好悬把吴二白连人带竹椅,一起扑倒在地上。
好在二爷练过核心,下盘还算稳当,不然还真遭不住自家宝宝,这么热情地问候。
但他刚把吴歧接住,还没回过神,就被吴歧啄木鸟似的吻,亲了个满头满脸。
“么么么么么!”
重重的吻落在斯文贵气的脸上,光听声儿,就让人牙酸。
“嘿嘿,爸爸~~你怎么那么好呢?我刚睡醒,你就来了?你好爱我~~”吴歧抱着吴二白,就像考拉抱着自己心爱的桉树。
【真好,我想你,你就来了。】
他笑得牙不见眼,浑身泛起喜悦的泡泡,活脱脱一个“有爹万事足”的小傻子。
如果吴歧身后有尾巴,吴二白一定能看到吴歧的尾巴,已经摇成螺旋桨,马上就要带着吴歧和他,飞起来了。
“么么么么么!”
激动之情,唯有用一顿猛亲来表达,如果不够,就两顿。
“好了好了,可以了。可以了,宝宝。”吴二白对吴歧的热情,既享受又无奈。
“我不管,我就要亲!”吴歧瞪着和吴二白有七八分像的眼睛,控诉男人道:“我亲自己的爸爸二叔,和你吴二白有什么关系?”
【你不要多管闲事!】
吴二白:“……”很好,多么似曾相识的话。你是迅哥儿本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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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歧是被吴二白像抱孩子一样,抱出房间的。
没办法,不管二爷怎么说,吴歧都不肯从他身上下来,还把他抱得特别紧,双手双脚缠在他身上,活脱脱一副“只要你今天不把我手脚打断,就休想我离开你”的模样。
二爷头疼,二爷叹气——但也只能叹气。
自己宠出来的娇气鬼,能怎么办?打一顿不成?
他舍不得对吴歧发作,就只好把气撒到弟弟身上。
他看吴歧宁肯扭着身子,也要把上半身贴到吴三省身上,搂着他,黏黏糊糊和他道别。不仅一副依依不舍模样,还说什么“三叔要想我~~”“答应我的事要做到,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如此云云,就觉得弟弟是在偷他宝宝。
不然孩子怎么和三叔出来一趟,就变得这么离不开三叔,和三叔感情这么好了?
得亏吴三省听不到自家二哥心声,不然高低得给他哥跪了:
我说二哥,我和乖侄子从前感情也不差好吧?不就和侄子多说两句话吗?你怎么和抓小三似的?
眼见叔侄俩道别的戏码好似没完没了,吴二白道:“好了小歧,你三叔还有事,你让他赶紧回去。”
说罢,他拉住吴歧还搭在吴三省肩膀上的胳膊,把吴歧上半身拉回来。
他把吴歧手往自己肩上一搁,仿佛这才是吴歧的手,该在的地方,可他神情不动如山,仿佛这就是件稀松平常、不值一提的小事。
突然得知自己还有事的吴三省:“……”
还想和三叔贴贴的吴歧:“……”
吴歧眨巴眨巴眼,看看一脸沉静、眼角眉梢却疑似带醋,好像在说“蠢弟弟哪有我好”,对蠢弟弟十分不屑的二叔;
又看看一脸懵逼,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得罪二哥的三叔,忽然笑开了:“……噗哈哈哈哈!”
他搂着吴二白道:“二叔你多大了?怎么连三叔的醋都吃?幼不幼稚?”
【啊哈哈哈哈哈,爸爸好可爱~~】
【老男人,真闷骚!】
【千年老醋坛!】
不过……吴先生吃醋也稳如泰山、镇定自若,闷不吭声就把地盘圈严实了,真让他……恨不得把老男人亲死。
哎,不行不行,他还是矜持一点,毕竟……按他如今这劲头儿,嘴巴就已经快和爸爸的脸,24小时粘在一块儿了呢~~
在吴二白和吴三省都看不到的角度,吴歧瞥着自家老男人(帅爸爸)矜贵禁欲的脸,闷声笑得像只偷了腥的小狐狸。
至于吴二白……
被孩子在心里喊闷骚、老陈醋的二爷,面无表情扫了眼自家蠢弟弟,不知道孩子这两句心声老三听到没有?
没听到最好,如果听到了……他不介意大义灭亲。
不过这样的想法,很快就被孩子“么么”两口,亲在脸上后,烟消云散了。
罢了罢了,难得看宝宝这么开心,他就不和弟弟计较了。
不管老三听没听到,谅老三也不敢把宝宝心声说出去。
“好啦好啦,不管我和三叔有多好,我最爱的人,最不可替代的人,还是二叔嘛~~”吴歧软声道。
他不知道自己的心声,已经被亲亲二叔听到了,并且连累不知情的三叔,差点被二叔“人道毁灭”。
他对二叔甜丝丝、软乎乎地笑,一个劲儿对吴二白说“爱”。
“I love you~~撒浪嘿~~爱一西铁路~~Ich liebe dich~~”
这种场景让吴三省看了牙酸,他摸摸自己腮帮子,寻思自己回去后,是不是该约个牙医。
但他还是忍住这种感觉,三句化作两句,对他哥道:“乖侄子脚踝伤了,回去再给他多敷敷糯米。”
吴二白一听,本就矜持内敛、不苟言笑的外表,变得更加冷漠。
敷糯米?
那是有尸毒!
这蠢弟弟果然靠不住,孩子和他出去一趟,手被划了那么长一个血口子不算,现在脚也伤了?!
这么大人,怎么当叔叔的?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可吴二白也知道不是责怪弟弟的时候,何况他自己刚才也光顾和小歧亲近,未曾发现小歧脚踝有伤。
不过,这不妨碍他看弟弟,哪儿都不顺眼。
他冷冷瞥了弟弟一眼,转身把孩子抱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