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行李,窗外的夜色已然浓稠如墨,浓稠得仿佛化不开一般,将整个世界都捂得严严实实。
万籁俱寂中,只有时钟的指针悄然滑过,发出微弱的“滴答”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被无限放大,一下又一下,冷酷地提示着时光的无情流逝,已然是深夜。
玉软软身心俱疲地躺在床上,身体的疲惫如铅块般沉重,可精神却异常亢奋,怎么也无法放松下来。
她如同置身于波涛汹涌的海面,被一波又一波的思绪浪潮拍打着,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睁大眼睛,无神地望着天花板,那洁白无瑕的天花板在黑暗中竟显得格外刺眼,惨白的颜色仿佛是一片无边无际、冰冷刺骨的雪原,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丝丝缕缕地钻进她的骨头缝里,让她从心底泛起深深的孤独和彻骨的寒冷。这种孤独感如同鬼魅一般,紧紧地缠绕着她,挥之不去。
脑海中,陈泽渊的身影如同走马灯般不断浮现,一个片段接着一个片段,清晰而又揪心,挥之不去。
她满心忧虑,担心他在外面会不会照顾好自己,会不会在忙碌的工作中迷失了吃饭的时间,让胃痛悄然来袭,疼得他眉头紧皱、冷汗直冒;会不会为了赶那紧迫的工作进度而彻夜不眠,熬红了双眼、累垮了身体,眼神里满是疲惫与憔悴。
那些担忧如同密密麻麻的蚂蚁一般,在她的心头爬来爬去,爬得她心烦意乱,怎么也驱赶不走,越想越揪心。
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滴有节奏地敲打着玻璃,仿佛在轻声诉说着她的心事。
那雨滴声如同她的心声,滴滴答答,永不停息,每一滴都像是砸在她的心尖上,让她本就烦闷的心情愈发沉重。
那烦闷如同夏日里最闷热的午后,密不透风的空气令人窒息,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一层灰暗的阴霾笼罩,变得压抑而沉闷,找不到一丝出口,让她几近喘不过气来。
与此同时,在城市另一头的酒店房间里,陈泽渊同样难以入睡。他侧身静静地看着身旁玉软软平日里睡的位置,月光如水,透过轻薄的窗帘,洒在那空荡荡的枕头上,勾勒出一片银白的轮廓,那轮廓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孤寂。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玉软软的睡颜,那安静的模样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美丽,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如同沉睡在仙境中的仙子,纯净而动人,让他心中满是疼惜,恨不得立刻飞奔回家,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用自己的怀抱驱散她的孤独与不安。
他轻轻地伸出手,握住玉软软平时放枕边的手,尽管手中空无一物,可他却仿佛能感受到她的温度,仿佛这样就能跨越时空的距离,给她一些安全感。
那握住的手如同连接他们心灵的纽带,指尖相触间,传递着彼此的爱意与牵挂,温暖着两人的心,让两颗心在这寂静的夜里紧紧相依。
在这寂静的夜晚,两人虽身处异地,双手却仿佛有灵犀一般紧紧相牵,彼此的心也紧紧相连。
尽管即将面临短暂的分离,但他们的爱情却在这雨夜中愈发深沉,如同地窖里陈酿的美酒,越久越香醇,散发着迷人的芬芳,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经得起任何距离与时间的考验,哪怕万水,思念也不会有丝毫削减。
次日清晨,天还未大亮,城市仍被一层淡淡的晨雾所笼罩,像是披上了一层薄纱,透着一股清冷与孤寂。
那晨雾在微光中轻轻飘动,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美感,却也添了几分落寞。玉软软早早地便起了床,她的双眼带着浓重的黑眼圈,眼眸里满是血丝,显然昨夜未曾安睡,失眠的痛苦清晰地写在脸上。
厨房里,她机械地煮着陈泽渊平日里最爱喝的咖啡,可手却像不听使唤似的,微微颤抖着,手指尖仿佛失去了知觉。
咖啡豆洒落了一地,在地上滚动出凌乱的轨迹,就像她此刻凌乱的心绪。往常这个时候,陈泽渊总会像个准时的闹钟,悄无声息地从背后轻轻抱住她,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然后两人一起哼着小曲,默契十足地准备早餐,温馨而甜蜜的气息弥漫在整个厨房,锅碗瓢盆的碰撞声都仿佛是一曲欢快的乐章。
可如今,厨房里只有她孤单的身影,被暖黄的灯光拉长,投射在墙上,显得格外落寞。那弥漫的咖啡香气,此刻也仿佛带着一丝苦涩,萦绕在鼻尖,怎么也散不去,如同她心底的苦涩一般,越积越深。
玉软软强打起精神,简单地准备了一些早餐,可看着餐桌上陈泽渊空着的座位,她的心中一阵揪痛,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她几乎窒息,食欲全无。
那些精心摆放的食物,此刻也失去了诱人的色泽,变得黯淡无光,仿佛连它们都感受到了这份失落。
这时,陈泽渊拖着行李箱从房间走了出来,行李箱的滚轮在地面上滚动,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声都像是重重地敲在玉软软的心上。
看到玉软软憔悴的面容,他的心也猛地一沉,仿佛被一块大石头压着,沉甸甸的。他几步走到玉软软身边,毫不犹豫地轻轻地抱住她,像是要用自己的怀抱为她筑起一道抵御悲伤的城墙,试图给她一些安慰,让她在自己怀里找到片刻的安宁。
“宝贝,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要照顾好自己。”
陈泽渊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声音轻柔得如同微风拂面,却又充满了担忧与不舍,每个字都饱含着他对她的牵挂,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流淌进她的心里。
玉软软强忍着泪水,眼眶泛红,如同熟透的樱桃,那盈盈的泪光在眼眶里打转,她倔强地点了点头,“你也是,一定要注意安全,按时吃饭。”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浓浓的眷恋,仿佛要把所有的关心都融入这简短的话语中,每一个字都是她对他的深情呼唤。
两人默默地走到门口,玉软软抬起手,为陈泽渊整理了一下衣领,手指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划过,像是要把他的模样深深地刻在心里,记住这每一分触感,仿佛这是她最后的慰藉。
陈泽渊握住她的手,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脸上,贪恋着她指尖的温度,眼神中满是眷恋与不舍,仿佛要用目光将她包裹起来,把她的样子深深印在脑海里。
“我走了,你别送了,外面凉。”
陈泽渊说着,咬了咬牙,松开了玉软软的手,转身拿起行李箱,迈出了家门。每一步都走得缓慢而沉重,仿佛脚下有千斤重担,他的背影透着不舍与无奈,渐行渐远。
玉软软站在门口,望着陈泽渊离去的背影,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如同决堤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
她倚着门框,身体微微颤抖,像是秋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孤独而无助,直到陈泽渊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她才缓缓地关上门,将自己与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独自面对这空荡荡的家,家中的每一个角落都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却又无处可寻他的身影,这种空荡荡的失落感如潮水般将她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