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秦相府邸
三更梆子敲过,秦相书房内烛火摇曳。五道影子被拉长投在青砖地上,五大权臣围坐密谈,案几上摆着一封边关密报。赵将军粗粝的手指摩挲着茶盏,冷笑道:“萧煜小儿借敌国入侵削我兵权,如今北境三军已归他心腹统领——这局棋,咱们输得窝囊!”
李尚书捻须沉吟:“他敢动兵权,无非仗着沈家那丫头替他搜罗罪证。若我们能断他这条臂膀……”话音未落,王御史突然将密报重重拍在案上:“何须迂回?北狄使团十日后抵京议和,萧煜必亲赴城门迎接——此乃天赐良机!”
烛火“啪”地爆开一朵灯花,秦相苍白的脸隐在阴影中:“使团护卫中混入三十死士,待萧煜登城楼时……”他枯瘦的手指划过脖颈,众人呼吸皆是一滞。
未央宫偏殿,子时
沈清澜指尖捏着半页残破信笺,冷汗浸透中衣。信是安插在秦府的暗桩拼死送出的,字迹被血迹晕染得模糊:“北狄使团……死士……三更焚香为号……”
雕花窗忽被夜风撞开,她猛地起身,却见一道黑影翻入殿内。萧煜玄色龙纹常服上沾着夜露,目光扫过她手中信笺:“皇后夜半读信,倒是勤勉。”
“陛下何必明知故问?”她将信纸按在案上,琉璃灯映得指尖发白,“秦相要在迎宾礼上弑君,您若此刻调禁军围剿秦府——”
“然后呢?”萧煜忽然逼近,龙涎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他指尖挑起她一缕散发,声音轻得像叹息:“五大权臣同气连枝,杀一个秦相,明日便有十个‘秦相’跳出来。不如……”
他忽然抓起案上银剪,寒光闪过,沈清澜鬓边珠花应声而裂。玉珠滚落满地声中,他俯身在她耳畔低语:“陪朕演场戏,如何?”
栖霞山,破庙
苏婉儿一脚踹开庙门时,血腥气呛得她倒退半步。二十余名黑衣杀手横尸在地,咽喉皆有一线红痕——正是她追查半月的赵府暗卫。
“姑娘找这些人?”戏谑声从梁上传来。青衫男子翩然落地,腰间玉佩刻着北狄狼图腾,“不如问问他们临死前说了什么?比如……十日后京城要烧一把大火?”
剑光乍起,苏婉儿的软剑已抵住他咽喉:“你是北狄人?”
“在下拓跋弘,只是个生意人。”男子笑着拨开剑锋,抛来一枚染血腰牌,“赵将军与我族大祭司往来密信三十封,换姑娘带我入迎宾宴——这买卖可值?”
十日后,朱雀门
朝阳将城楼染成血色。萧煜冕旒垂珠,玄色龙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沈清澜凤冠霞帔立于身侧,广袖下藏着淬毒银针。
使团队伍中忽有寒光一闪!
“护驾!”禁军统领嘶吼未落,三道黑影已腾空扑来。沈清澜袖中银针疾射,却见萧煜猛地将她拽入怀中。利刃入肉声闷响,他后背绽开血花,嘴角却勾起笑意:“爱妃这戏……演得过了。”
混乱中,北狄使团突然倒戈。拓跋弘长剑如虹,直取赵将军咽喉:“这一剑,替苏姑娘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