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河自问在墓门耿直的多,哪儿会像这个时候的上官文,竟然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遇事就将责任推到人家身上去,是以对于老柯的说法,金河不以为然,言辞里面倒是多了一些责问。
老柯没有说话,只是淡定地走出房间,冲正要朝上官文扑过去的小猫儿道:“嘿!小猫儿,别在这儿胡闹,到底这是墓门的人,和你主人可是同门,莫要伤了和气。”
小猫儿扭过头来,骄傲地看着老柯,又像人那般对上官文嗤之以鼻,然后才慢吞吞地走出西苑,这么一场风波就被老柯三言两语给打发了,金河倒是觉得无趣。
老柯安顿好了上官文,这才回到金河的房间,一进门就听的金河道:“你这人也太好管闲事了,上官文如此刁钻,不如就让她吃吃苦头,也算是清理门户。”
“呵,这回子会说别人了,那你呢?”老柯意有所指,金河也是听得出来的,她想要起身,奈何整条脊椎都已经伤痕累累,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来修养,就算她天赋异禀,最快那也得一个月,是以现在根本起不来。老柯看在眼里,眼底满满都是笑意:“我说你那副老身板就别乱动,万一瘫了,我可不会照顾你。”
“呸!”金河啐了一口,“你倒是会说风凉话,我哪儿又招惹你了?”
“你没有招惹我,只是你现在还不能悟透当初为何千列会如此对你,那你重生也就白费了。”老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摇晃着脑袋,然后不顾金河在身后的大呼小叫,不慢不紧地走出房间。
他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和金河胡搅蛮缠,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他做。
大概休息了五天,赵臻的身子算是恢复的很好了,基本上下床什么的没有问题,只是运行武力之上还有阻碍,不过也多亏了武力加持,所以他表面上看起来就和正常人一样。
这一日,大清早的,他就将白岩从睡梦之中拉起来,然后还吩咐了人同白岩梳妆打扮,看那模样好似要去见一个极其重要的人,直到坐上了马车,白岩才清醒过来。
白岩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道:“你这么大的阵仗,是要去做什么?”
“以你的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呢?”
赵臻的脸色不大好看,但是现在比他还要不好看是白岩的脸色。
听的赵臻这么一说,白岩几乎是本能地抓住赵臻的手,眉头紧皱,不过白岩尚未说出什么来,赵臻却是道:“我没事的,从一开始我就该知道,最是无情帝王家。”
他什么都知道了,在邯郸城见到耶律奉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应该什么都知道。
马车的速度并不快,绕了大半个邯郸城,终于是在午时之前进了皇城。
季云早就在殿外等候了,赵臻和白岩下了马车之后,又步行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才到金銮殿,老远的就看到季云一副严正以待的模样。
见到赵臻,季云赶紧迎了上来:“殿下,陛下在殿内等候多时了。”
“他知道我要来?”
“应该是知道的。”
两人的对话让白岩仿若一个局外人,她站在赵臻的身后,什么都不做就好,现在赵臻身子尚未复原,所以她的角色也是一个保镖。
狠戾、警惕的目光从白岩眼底浮起来的时候,季云看到都暗暗吓了一跳,不过他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只是让人将门给打开。
赵臻拖着白岩的手一步步地走进金銮殿,在进殿的时候,一股浓厚的药味便是充斥在空气之中,闷热的感觉从脚底升起来。
白岩警惕地四下查看,生怕有什么陷阱。
“放轻松,没事的。”赵臻如是说道,既然他敢来,就要保证自己和白岩百分百的安全。
白岩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紧紧地握紧赵臻的手。
龙椅之上坐着的人便是赵皇赵衡,他不过半百的年纪,但现在看起来却放入七十多岁的老人,一脸的沟壑,深陷的眼窝,加上斑白的头发,一点儿天子的模样都没有,是了,他已经病入膏肓了。
如果不是病入膏肓,他何必千辛万苦地寻找自己的同胞弟弟?
赵臻走到赵衡的面前,仰起头来,和坐在高位龙椅之上的赵衡对视着。
一双清澈、深邃的眼眸和一双浑浊、老练的眼睛,一交接,便是电光火石。
“你,来了。”
沙哑的声音从苍老的喉咙里面传来,他就像一个油尽灯枯的老者一样,等待着最后的死亡判决。
“是的,我来了。”
最简单的两句话却是带着无比的深意。
“解决了吗?”
“该解决的,都解决了,只是臣弟还有一件事没有解决。”赵臻反手握住了白岩的手,声音低沉的不像话,“赵府灭门之仇,陛下准备好了吗?”
轰——
白岩瞪大了眼睛,眼底的不可思议显而易见。
“哈哈——”
赵衡的笑声让白岩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她张了张嘴,想问赵臻是不是搞错了。赵衡对他如此好,怎么舍得灭了赵府满门?难道就不怕赵臻知道了之后,弑君么?
赵臻眸光清冽,至寒、至冷。
笑累了,赵衡嘴角勾勒出残忍的笑意:“你怎么会联想到是朕?”
“很简单。”赵臻无情的薄唇如同机械一样念出自己在心中不知道练习了多少次的话,“君莫邪就是耶律奉。如果没有你的授意,我不会天真的以为一个西戎皇子会在天子脚下高枕无忧那么多年,且势力越发庞大。或许,耶律奉真的不知道你授意让花蕊来灭赵府满门,但看之后他没有任何补救,我就知道,比起我这个鬼王,你才是他不敢惹的人。”
他曾经希望,所有的推断都是错的,至少还能够让让他觉得人性不会太黑暗,然而事与愿违,证据确凿!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然耶律奉已经确定要抛弃西戎皇子的身份,那么就是说有一个地方给了他另外一个足以存活下去的身份,且按照耶律奉如此骄傲的性格,大大隐于市这种应该不属于他向往的生活。
所以当赵臻在邯郸城青衣门的总部看到耶律奉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当初屠赵府满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亲兄长,一母同胞的亲兄长——当今赵皇,赵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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