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爱卿,觉得如何啊?”
御书房里,李世民正在与几位近臣们商讨着些什么。
“对于陛下让太子临朝听政,臣非但不反对,反而很是支持赞同的。”
段纶第一个表了态,这些天他对于太子李承乾的能力很是称赞,让太子更早一些的临朝听政,或许对于工部会是一个好的消息。
“陛下,太子尚年幼,此事还请三思!”
第一个唱反调的,竟然是太子的舅舅,长孙无忌。
在他看来,太子李承乾过早的参与到朝政中来,并不是一件好事。
“陛下,臣不同意长孙尚书的意见,太子虽然年幼,但是终究是太子,早些接触朝政也好。”
房玄龄跟长孙无忌的想法截然相反,作为太子,越早能独挡一面,越早能消除朝堂内部纷争的可能性,特别是像如今唐国这种情况,众多皇子都在长安城里,现在还好,若是日后待皇子们成长起来,难免会有些臣子会起了一些心思。
因此,为了皇权的稳固,房玄龄这样的建议无可厚非。
几大重臣纷纷开口,但是基本上都是围绕着太子年纪太小的原因来说辞,认为现在的李承乾确实不适合临朝。
反倒最后是武将这边没有一位反对太子听政的,此时的李世民心里便有了主意。
“诸位爱卿意见既然不能统一,朕也不好决断啊,这样吧,待苑君璋一事罢了再行定夺吧!”
不等众臣反应过来,李世民便挥一挥衣袖,让大家伙散了。
这样一来,事情就在这么一团乱局中定了下来,若是出迎苑君璋的事情李承乾办的妥当,那么临朝听政的事情就此落听。
长孙无忌眉头皱的老深,他虽然身为李承乾的舅舅,但是作为一个心思缜密的老油子来讲,如今的太子还太年少,如今的天子尚且年壮,中间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他不愿意将长孙家的未来压在一个小孩子身上。
反倒是承德殿这边,李承乾下定了决心要做出一番事业来,但是,总觉着还缺少一个契机,无论什么政令,下达执行必须要有充足的理由,哪怕你是太子,是皇帝,如若不然,面对臣子,百姓的质疑,没有合理的解释,很容易被人利用。
翻看着特意从户部送上来的人口报告,虽然这还是前隋大业年间统计的,但是总体上来差别并不会太大,尤其是对特殊人口的记录。
看着这份资料,李承乾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明明知道自己的妹妹李丽质会嫁给自己的表兄弟,这种在古代所谓的亲上加亲,只会让后代存在畸形的隐患,但是凭现在的自己,还有手上这些资料,根本无力去改变什么,甚至还会直接得罪长孙无忌这样的重臣。
李承乾只好把这份奏报推到旁边,再次思索起来。
看见李承乾愁眉紧锁的样子,一旁的王约和郭淮两人一阵心虚,
只是因为,在王约的示意之下,郭淮并没有将李靖将军送来的奏报呈交给太子。
两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让太子李承乾如此苦恼,心里都是七上八下,脑子里都是疯狂的猜测。
最终还是郭淮最先扛不住,浑身发抖的跪倒在李承乾面前。
“太子殿下,奴婢有罪,奴婢该死,还请殿下责罚!”
郭淮跪下来就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俨然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李承乾此时正是头疼之际,被郭淮这么一搅和,注意力分散了大半,头疼也就轻了那么两三分。
“头疼是孤自己的事情,于尔无关,起来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李承乾挥挥手,并不把郭淮这么一着当回事。
可是在郭淮这里,脑子里可就想的不一样了,尤其是最后一句“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那可把郭淮吓得不轻。
“奴婢罪该万死,请殿下责罚!”
郭淮依旧是那句话,王约不知道是被李承乾的轻描淡写吓到了,还是被郭淮执着于求死的样子吓着了,也咕咚一声跟着跪在了郭淮旁边,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下臣罪该万死,请殿下责罚!”
这下李承乾算是明白过来,眼前这两人肯定不是因为自己简简单单的头疼就这般胆战心惊的跪在自己面前请罪。
思虑一番之后,李承乾将自己内心中的疑惑压下,深深吸了一口气,装作看穿一切的样子。
“知道错了?”
这一手李承乾在上辈子用的不要太爽,再加上现在太子的身份,随便诈唬一下,任谁心里都得抽抽一下。
果然不出李承乾所料,跪在地上的郭淮和王约两人稍稍那么一怔,然后两人对视一眼,内心无比震惊,没想到自己以为自己的小聪明,竟然在太子面前一览无余。
两人赶忙磕头认罪,大呼知错。
“既已知错,那便把事情详细说来,若还有半分捏造,孤也不会客气。”
李承乾见两人已被自己镇住,趁热打铁,让两人招供。
两人的口供略微拼凑一番,整个事情的缘由就清晰的呈现在太子李承乾面前。
原来,那天大将军李靖受到了神医孙思邈所托,想要和太子交流一番,于是难得一遇的书写了一份奏折亲自送到了太子的东宫这里。
接到这份奏折的自然是太子舍人王约。
一般来讲,王约都会把每一天朝堂上,东宫里的所有事情清晰的整理出一份来,然后跟太子李承乾汇报。
可是碍于大将军李靖现在的身份,王约犹豫了,他不想太子李承乾过早的陷入党争的漩涡里,哪怕就算是李靖在奏折中说的很明确了,但是这皇宫,这长安城里多少双眼睛盯着太子,盯着李靖。
就是这样的理由,王约和郭淮商量一番之后,决定将此事搁置,待到合适的时候再将此事告知太子李承乾。
对于这种欺上瞒下的事情,李承乾早有心里准备,但是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确实还是有点心里不好受,强忍着胸口泛起的气氛,李承乾还是装出笑容的朝着两人说着。
“谁都有犯错的时候,孤念在你是忠心为孤着想的份上,暂且绕过你俩这次,不过尔等可要记住了,既然你们作为孤的耳目,孤自然是希望耳聪目明,而不是浑浊不堪,至于怎么判断的事情,尔等只需要汇报给孤即可,剩下的都是孤来做决断,可明白?”
李承乾一番说教,一棒子给一颗糖的,让王约和郭淮两人越发信服,止不住的点头。
“既然错了,孤也不追究了,但是错了,就需要弥补,王舍人,事情既由你起,孤且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如何啊?”
“罪臣万死不辞!”
王约心头如释重负,倘若李承乾就这么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怕不是在他心里永远会担心李承乾哪天会因为这件事情要了自己的小命。
“好,很好,就由你替孤拟一道拜帖,孤亲自前往,与孙神医一叙。”
说罢,李承乾看着案桌上一份关于公共卫生的改革露出了浅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