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两面青佛新的地下实验室的位置。”
程亦安转身与姜辞对视，而后从旁边的桌子上给两人分别倒了一杯水。
“言述和你说的？”轻微的水流激荡的声音里，他的话语听不出情绪态度。
“嗯。”姜辞轻轻点头，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接过他递来的一杯水，“之前他意外闯进旧的地下实验室，险些回不来。而且……”
姜辞皱了皱眉，才继续道：“出了一点处理不了的麻烦，也就瞒不住了。”
程亦安没有坐到姜辞面前，而是靠在身后略高的桌子边缘，理解她话语中隐含的信息，眼里的情绪晦暗不明。
他……大概知道言述处理不了的麻烦是什么。
“送到医院去了吗？”程亦安晃晃手里的玻璃杯，透明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在里面顺着杯壁流动。
当然没有。
姜辞轻咳一声：“没有，情况紧急，在送去医院之前，先解决掉了。”
她说得简单。
程亦安淡淡地哦了一声，便转而问起其他：“为什么想要知道新的地下实验室的位置？是你想知道，还是言述想知道？”
姜辞中断的思绪很快被程亦安的问话勾连起来，她站起身，朝程亦安走近两步，拉近了程亦安刻意留出来的距离。
“我想知道。”姜辞不假思索回答，“我跟你说的，我有一个想法，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想看看你这里能不能提供一点便利，让我和言述能找到机会进去。”
程亦安蹙眉，手上的杯子也不晃了，直接放到身后的桌子上，眼里带着不赞同。
“你也要进去？不可以。”程亦安道。
姜辞微怔。
她想过程亦安会拒绝，但是没想到会是听到自己也要去的时候果断拒绝。
看到姜辞怔愣的表情，程亦安明白她此时的困惑，但又同时为她的困惑而感到不愉快。
“新的基地戒严程度翻倍，上一次旧基地言述是幸运才能活着回来，你们还想去新基地？姜辞，你不要命了吗？”
说到后面，程亦安的话音重得凶人。
姜辞幅度不显地歪了歪头，程亦安看到她轻微动作后从肩上垂下来的一绺头发，才发觉自己的语气有些冷硬。程亦安侧过头，然后又转回来看她。
“抱歉，我没有责骂你的意思。”程亦安微微蹙眉，语气不自然地缓下来。
姜辞摇摇头，唇角上翘，并不是很在意：“我知道你的意思，没关系。”
“正因如此，我们才更有进去的必要。”姜辞看程亦安面沉如水，温声解释着朝他走过去，把最后一点距离也消减。
程亦安的位置旁边有巨大的衣柜，挡住了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清俊浅淡的眉眼落在阴影里。他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姜辞，眼底浮现一点明显的不解。
姜辞尝试着伸手拉住他身侧的手。
程亦安默不作声地任由她的动作，看上去云淡风轻，只是在感受到不属于自己的温度的时候，不自觉微微蜷缩的手指还是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紧张。
“……你上次去流云阁，应该知道他们后面打算做什么了。”姜辞捏着程亦安的手指，慢声道。
不同于姜辞之前看到的他的另一面，他动手果决狠戾，程亦安手指肉软绵，在她手里放松下来，更让她觉得反差极大。
程亦安盯着姜辞的动作，对她的话轻嗯一声。
她一下又一下捏着自己手指的动作，这个亲昵带着撒娇意味的动作让程亦安觉得她好像在做什么尝试。
“这是一个机会。”姜辞拉着他往后退一步，程亦安跟着她的力道往前，黑泠泠的眸子轻轻眨了眨，忍不住为自己的猜测抿紧唇瓣。
“你现在能进那个实验室，对吗？”
“……嗯。”程亦安颔首。
“我想的是，打一个时间差。你都觉得新实验室那么危险，那么相对来说，他们的警惕性会比较低一点。他们现在最关注的应当就是集瓦。”姜辞与程亦安对视，言辞恳切认真。
“而且，你本来的想法，也和我要做的事情不谋而合吧。”
“……”
“……”
程亦安听她讲边境那边和集瓦的战斗安排，意外发现她知道得比自己要多。陆立身对他的安排与此无关，上一次的突袭本来就是突发任务，那边不属于自己的任务范围，并且……
突袭的结果并不好，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失败。
而也因此，程亦安最近也清闲许多。
陆立身生性多疑，他有自信不会露出破绽，姜辞之前也反应很快，迅速和他对上脑电波，给陆立身演了一出好戏。
听了姜辞的大概说明，程亦安有些惊讶于她不动声色的迅速成长。她手上掌握的东西比程亦安想得要多得多，当然也会比陆立身想得要多得多。
程亦安想了想自己的安排，看着面前低头凑近的姜辞，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我们需要万全的计划。”程亦安道，“天时地利人和，我们都要。”
姜辞弯了弯眼，松开他的手，给了他一个快速的拥抱以示感谢。
一触即分，看上去就像得到了就不珍惜的坏alpha。
“……你这，美人计……？”程亦安眼中情绪莫名。
“突然想到的，毕竟有求于你。”姜辞直言道，“你老是偷摸这样，我感觉对我还挺有用的。”
程亦安一噎，没想到姜辞就这么说出来了。
他顿了顿，抓着姜辞的手抚上他的脸：“那我觉得你前面给的还不够。”
又来了。
姜辞想要移开视线，但是不知出于什么样的想法，最终还是没有移开，就这样看着程亦安仰头靠近，唇与唇在堪堪碰上之际停下，彼此间呼吸可闻。
“姜辞。”程亦安唇瓣微启，“我可以接受你的提议，那你能够给我更多吗？”
在程亦安话音落下的同时，姜辞低头压上去。
不是在那个洞穴里的情况，程亦安意识清醒，姜辞同样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程亦安表达自己的想法，给了姜辞选择的权力，她最后选择回应程亦安的期待。
感受到唇上的压力，程亦安几乎是无法抑制地身形微颤。
而造成这种影响的人在给了他回答之后便打算就此退开，程亦安伸手按住姜辞的肩膀，把人推着往后，像是无赖一样启唇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