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经过一夜一天的折腾。
东海、南海、北海都以为主子会像往常一样,在宫里和小皇帝一同用晚膳,接着再审燕王。
谁知他会扔下审到一半的燕王。
领着他们三人,冒着大雨,一刻也不停歇策马扬鞭地回到皇陵。
摄政王清风殿都没回,下了马,直接到昨晚和小太监约定的地方。
东海、南海、北海这才明白。
自家主子紧赶慢赶地赶回皇陵,是为了赴小太监的约。
南宫洵在昨晚的那片假山石前来回踱步。
眼巴巴地向昨晚小太监离开的地方张望着。
左等右等,天色都昏暗下来,还不见小太监的踪影。
东海、南海、北海见自家主子的脖子都等长了,脚下的步子跟着也急促起来,不由得面面相觑。
荣王虽然年仅22岁,但身经百战。
天月国的文武百官属他最为沉稳冷静自持,向来喜怒不形于色。
就连常年侍候在侧的四位海侍卫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南宫洵像这样焦急地等待一个人,而且那个人还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太监,看在他们仨的眼里,简直不可思议。
南宫洵在来回把脚下的小草都踩平了之后,一跺脚,索性朝恒恩庵的方向去了。
东海、南海、北海紧随其后。
南宫洵在恒恩庵的门口停下了脚步。
只见,庵内,汪顺来手肿脚肿,满头包着绷带在厉声训斥着。
昨晚的大胖丫头把头磕得咚咚响,貌似在向汪顺来求饶;
大白狗则拼死护着长条凳上被打板子的人。
直到凳上那位受刑的,艰难地抬起头来,他才看清,
正是那个会散发雪梅冷香的小太监。
小太监嘴角沁血,面色惨白,饱满莹白的额上密密匝匝都是疼出来的冷汗,但眼色坚定,神情倨傲,分毫不见惧色。
南宫洵不由得心头一紧,似在隐隐作疼。
背在身后的双手不觉地相互紧握成拳。
他轻抬右脚,想跨过门槛进恒恩庵令汪顺来住手。
思量间,他又缩回了脚,向东海低声交待一番。
领着北海、南海回清风殿去了。
隐在暗处的西海神不知鬼不觉地跟上他们仨,一起回了清风殿。
清风殿内,南宫洵坐于高堂之上,面色凝重,眼里寒光四溢,正直冷冷地看着西海。
东海和西海见自家主子这副模样,知道他心里已经翻江倒海,怒不可遏,都低着头默默为西海祈祷,大气不敢出。
大殿内的空气仿佛都要凝固。
良久。
南宫洵棱角分明的嘴里冷冰冰地蹦出几个字,“说吧,怎么回事?”
“昨晚,小福子回恒恩庵,汪顺来早在那等着他;
他说小福子私藏了庄贵太妃的遗物,让他交出来。
小福子交不出来,汪顺来大怒,命人打小福子板子。
谁知,一板子才下去,汪顺来和他的打手们个个头肿脸肿,鬼哭狼嚎地落荒而逃。
据属下观察,是小福子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他们下了毒。”西海说了一堆,停下来喘口气。
南宫洵听闻小福子没吃什么亏,面色稍稍缓和了些。
“接着说。”
“今天傍晚,汪顺来做好了防护措施,领了一批人又来逼供小福子,后来发生的事,主子您都看到了。”西海言简意赅地说。
“让你盯着,你干嘛去了?”南宫洵起身来到西海跟前,长身玉立,周身散发着问责的冷意。
您让我盯着他们,又没有让我保护他们,西海在心中腹诽,但他当然不敢这么直白和主子辩解。
做侍卫的要有做侍卫的觉悟,首先要有好的态度,无论如何主子都是对的,他只管认下错来就好。
西海双膝一曲。
扑通一声跪在南宫洵脚下,“是属下办事不利,请主子责罚。”
南宫洵沉默片刻,再次看向西海,面色果然缓和,
“这个汪顺来无中生有、动用私刑、滥用职权、迫害下属,十恶不赦,本王今后都不想再看见他;
还有那些个助纣为虐的打手,我看,他们的手可以不要了。”
“是,属下保证汪顺来见不着明天早上的太阳。”西海领命。
南海和北海相视一望,达成共识。
他们家王爷还真是护短,审都不审就给汪总管扣上无中生有、动用私刑、滥用职权、迫害下属,十恶不赦四项大罪名。
这小太监还没近到王爷身边,王爷已经如此爱重;
如果今后来到王爷身畔贴身侍候,那还不知道会要怎样。
以后荣王爷府里怕不是要有两个主子。
反正,不要去招惹那个不知礼数的小太监,就对了。
西海领命,将功赎罪,去办王爷交给他的差事.
北海和南海守在清风殿之外.
殿内昏黄的灯光影影绰绰。
南宫洵静心凝神开始批阅如山堆积的奏折。
很快,无奈地发现,他是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眼前浮现的尽是那小太监如花又天真地笑颜,弯弯亮亮的眉眼。
他忍不住放下奏折向殿门外张望。
好不容易,听见东海领着人来的声响,南宫洵赶忙端起桌上的奏折,假意全神贯注地批注。
“主子,小福子,属下已经给你带来了。”东海复命。
“嗯。”南宫洵冷声道。
东海很识趣地悄悄退出殿外,为两人关上殿门。
南宫洵知道跪在地下的小福子时不时地在偷偷看他,知晓他已经认出他来。
心里生出戏弄他的小心思,谁让这小子有眼不识泰山,把他当成侍卫了,还口出秽言,说什么要是能睡到他就好。
“我的酸辣牛肉汤呢?带来了么?”南宫洵看着手上的奏折说。
南宫洵清冷的声音听在林婉庄的耳里,令她冷不丁地打了个激灵。
摄政王该不是生我的气了吧。
昨天晚上不但把他当成侍卫,还没大没小地调戏他,林婉庄想到心里就瑟瑟发抖。
冰块脸怎么还记得酸辣牛肉汤呢。
林婉庄当然不能说,自己不想拿热脸贴他的冷屁股,根本没为他准备。
“王爷,今日傍晚,小的正准备为您煲汤;
无奈,汪公公闯进恒恩庵。
诬陷小的私藏已故庄贵太妃的遗物,给小的下了十几板子。”林婉庄挺直了身子,目光坚定,不卑不亢地说。
“哦,你说汪公公冤枉你?”南宫洵走到她的跟前,见小太监并不怕他,用那双清澈的眼睛与他直视。
只觉那股子好闻的雪梅冷香开始隐隐缠绵地绕住了他。
“正是,属下确实没有私藏,不信您可以派人去搜。(东西我都藏在空间里,你搜得到才怪。)
汪公公他无中生有、动用私刑、滥用职权、迫害下属,十恶不赦,还请王爷为小的做主。”林婉庄咚的一声给摄政王俯首贴地磕了个响头。
守在门外的南海和北海相互给了个眼色。
王爷喜欢这个小福子也不是没有缘由,两个人根本就是同类,连给汪顺来随口扣下的罪名都一毛一样。
林婉庄自带的雪梅冷香似乎有一种令人心定神安的神奇功效。
南宫洵一天一夜没休息,加上这股子令人心安的味道,南宫洵很快被突如其来的深深倦意,整得打了个哈欠。
“起来吧,本王自有裁定。”南宫洵本来冷峻的语气变得出奇地轻,出奇的温和。
林婉庄缓缓起身,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眼前这如谪仙般的男子。
两人四目相对,似有缱绻之意在流动。
“有些乏了,你随本王到后殿侍寝。”南宫洵。
“侍,侍寝,我,侍寝。”林婉庄因为惊诧,红润的樱桃小口微微半张着,葱白的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小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