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有一个小姐妹,”甘部长开始说。
左一凡说:“跟我说什么小姐妹?不就是情人吗?”
“就是啊!她以前是我们苏科大的学生,本来不认识,是在一次搞活动的时候认识的。小姑娘长得蛮甜的,嘴巴也甜。人也蛮来事的。她说老早就仰慕我了,就是没敢打招呼。她说让我以后多关照关照。”
“那结果太明显了!”左一凡笑着说,“叫你这种人关照,还不是一下子就关照到床上去了?”
“就是啊!”甘部长也笑了,“一来二往的,就那么回事了。”
“那她当时还是学生呐?”左一凡说,“你也敢碰?”
“她大四,过了几个月,她就毕业了。”
“那真是一棵嫩草啊!”左一凡开玩笑说,“感觉怎么样?”
“开始的感觉,不瞒你说,那真是挺那个的,跟自己的老婆一点都不一样。她一开始还羞羞答答的,以为纯情得不得了。”
“后来呢?”
“你什么意思?想听一点刺激的?”
甘部长喝了一口酒,说,“后来也就那么回事,兴趣高得嘞,每次都弄得死去活来的,我这把年纪,她那里去都不敢去了!”
“就在她们宿舍里?不会吧?”
“不是,这怎么可能呢?”甘部长说,“她不是毕业了吗?在她的出租屋里。房子是我给她租的,在姑苏区。工作也是我给她找的,也在姑苏区,第一个月,就五千多。”
“她不是苏州人?”左一凡问。
“苏北淮安的。”甘部长又说,“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家里条件不太好。”
“怎么也是苏北的?”左一凡突然冒出了一句。“苏北女孩子蛮多的。”
“你的意思,你也有一个苏北的?”甘部长好奇地问。
“是啊。等会我再跟你说。来!不要光顾着说话,喝酒!”
又是一个底朝天。
过了一会,左一凡说:“不是蛮好的吗?怎么又成麻烦了?”
甘部长说:“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找女人千万不能找这种小姑娘,尤其是外地的,麻烦透顶!”
左一凡说:“记得呀!你说就像口香糖一样,粘上了,甩都甩不掉。”
甘部长说:“我不是口香糖,是油漆。不仅甩不掉,是刮都刮不干净。”
左一凡问:“怎么了?”
甘部长说:“怀孕了,都六个月了!”
左一凡想起赵晓娟怀孕的事,就说:“那赶快流产啦!”
“你以为我想她生下来呀?她不肯啦!”甘部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她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生下来。三个月以后才告诉我的。我一直催,她一直不肯。后来索性跑回老家了。前一阵子才回来。那天我们几个在一起吃饭,她是刚回来,所以我说遇到麻烦事了。”
“她是什么意思?”左一凡问道,“她真的要生下来?还是什么别的企图?”
甘部长说:“别的企图肯定有!生下来也是真的。你想啊,都六个月了,不生也得生了。”
左一凡说:“那这事就严重了!”
“就是啊!”
左一凡问:“她有什么打算?”
甘部长说:“她的打算简单得不得了。她生下来,她自己养,我出生活费。她现在工作都辞了,每个月都是我拿钱给她。连房租,一个月要五六千。”
左一凡说:“也不多啊,这你应该拿得出。”
“不光这个,她这几天吵着要买房子。胃口大得唻,吓煞人了!”甘部长接着又说,“你说说看,我哪有这么多钱啦?”
“你一个月工资就有几万,你老婆又是开公司的,这点钱应该不成问题。”
“我老婆钱,我能打主意呀?她们公司的财务严得不得了,一个月只给我几千块。儿子在美国又大手大脚,我那点工资怎么够啊?一点积蓄又被那女的榨干了。”
左一凡问:“另外还要钱?”
甘部长说:“怎么不要?她弟弟买车,我拿了八万,结婚我又是十几万,哪能禁得住这么搞哇?”
左一凡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那是吓死人了!”
甘部长说:“我现在是焦头烂额,学校,学校不敢去,就怕她来闹事。家,家也不敢回,怕她跑到我家里撞到老婆。你说,我这哪是人过的日子?”
“那问题得解决呀!”左一凡说,“这样躲着也不是一回事啊!”
甘部长说:“不躲怎么办?我现在是得过且过,不敢多想了!”
他们喝了一会闷酒。甘部长自斟自饮,也不管左一凡,一会儿,半瓶酒就没了。
左一凡说:“甘兄,慢点喝!喝酒也解决不了问题呀!”
甘部长说:“今天和你说说话,我心里好多了。这阵子,心里闷得嘞,想找人说说这破事,又不知找谁好。老弟,谢谢了!谢谢你陪老哥说了这么多话。”
“说什么呢?”左一凡说,“说出来,你心里好受些就行了!别揪心了,事情总归能解决的。”
甘部长说:“我知道,你这是宽慰我的话,哪有那么容易解决?还有更揪心的没说呢!你想啊,这些都是眼面前的事,往远处想,简直没法活了。小孩子真要生下来了,麻烦接二连三,没有一个尽头。要吃饭,要上学,要结婚,没完没了。不都是我的事啊?生个女孩还好点,要是男孩,还不扒了我的皮呀?我和老婆儿子怎么交代?那女的分明是要来抢家产的。”
他说得句句属实,左一凡都不知道如何安慰了。
两个人只是喝酒,又沉默了一会。左一凡说:
“事情也不是不能解决。主要是看你的心态,看你要不要你这张脸。”
甘部长一下子提起了精神,急切地问道:“怎么说?”
“道理很简单啊!”左一凡说,“只要你豁得出去,什么事都解决了。”
甘部长更加感兴趣,听着他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