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屏退众人后问道:“大师,宁儿跟谁更相配!”
方丈:“一切随缘,小施主,宅心仁厚,福泽绵长。从姻缘上看小施主与太后给的三位皇子生辰来看,都有深深渊源。一切随缘。”
说着方丈爽朗的笑着而去。
太后很激动,握着谢老夫人的手都感觉到。
太后:“侬华,你听到了吗?我最希望宁儿能嫁给澈儿,澈儿从小便是哀家养大,这些年说是在外游历,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如果宁儿嫁给他,也好收收他的性子,省得他总跟他父皇斗的像个乌眼鸡似的。铮儿什么都好就是对澈儿时总是拿捏不住分寸。才闹的父子离心。”
谢老夫人拍拍太后的手:“我们都老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走一步看一步,这次宁儿吃了苦,也不知道这丫头自己是怎么想的?我看她这段时日待在屋里,天天心思重的很,前段日子跟她二哥闹别扭呢,好像她对二皇子挺上心的。”
太后明白谢老夫人的意思:“渊儿也不错,只是哀家这心还是向着澈儿。这两个孩子都是哀家看着长大的。一切等宁儿及笄后再说,左右还有些日子,希望澈儿早日回来,你也想霆儿了吧!”
谢老夫人笑笑:“霆儿,稳重些,在外面到没那么操心,就是逸儿这别扭的性子,让人操心,明明是关心宁儿,心里见不得她受一点苦,嘴里却说不出来还要说反话。有一回看到宁儿送出去的东西被退回来,怕宁儿伤心,自己偷偷收着。你说这孩子也不知道随谁。”
太后:“哀家很是羡慕他们兄妹呢,不分彼此,不会勾心斗角,心思单纯,多好啊,天家的孩子各个都有八百个心眼子,就算跟哀家这个祖母也没个真话,也只有湛儿心思单纯些。澈儿是哀家养在身边的,那孩子心思重,他母后的死让他耿耿于怀。”
谢老夫人:“孩子大了,想法多咯!”
两人相视一笑。
马车内两个丫鬟跟谢宁说着谢府的情况。
谢宁有两个哥哥,大哥谢霆御前侍卫,现陪大皇子外出游历未归。
二哥谢逸是个闲职,平时不上衙,府内一切大小事务也许有人做主,还有那么多店铺田亩全是谢二公子在管。
表哥云昭是国公府世子,只侯爷常年驻守边关,姑母早逝,祖母心疼他,一直养在将军府。
谢老夫人带着谢宁回到谢府,谢宁下了马车,抬头看向门上匾额“将军府”字体遒劲有力,是皇帝亲笔所题,以示对谢老将军功绩的褒奖。府邸的大门,由厚重的楠木制成,表面覆盖着斑驳的青铜钉。
谢宁怔怔的看着面前的豪宅。
豪宅前站着衣着华贵的三人,中年女子秀眉微蹙,脸上布满焦虑,身旁跟着两个男子。
一人身形偏瘦,着一袭绣绿纹的玄色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背子。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
一人穿着靛青色常服,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玉冠束发,真是琼枝玉树般的人物。
谢夫人看见谢宁走近往前一步搂住女儿未语泪先流。
谢夫人哽咽着说道:“宁儿,我是阿娘还记得吗?”
谢宁笑着唤道:“阿娘。”
谢逸往前一步:“谢宁你是不是怕挨骂,所以装失忆。”
谢宁笑道:“二哥为什么这么说。”
谢逸:“你看,你不是认识我吗?”
谢逸不相信谢宁失忆,只当她是逃避他的管束。
谢宁笑道:“我是失忆不是傻,我们都长得这么好看,这么惹眼,你不是我哥哥,能是谁?”
谢逸听了很受用,这是他那个每天愁眉不展的妹妹?
其实有时候他觉得妹妹给他很丢脸,可是听说她坠崖,自己又很担心。现在听到她这么说又很开心,所以说有个妹妹就是很烦人。
云昭:“表妹,你认识我吗?”
谢宁笑了,眼前这个俊美的少年真当她傻,他都喊表妹了。
谢宁笑着喊道:“表哥,莫不是也以为我傻。”
几人说笑了一阵,谢夫人对谢老夫人说道:“娘,您也累了,我扶您先回去歇着。”
谢老夫人对着表兄弟俩说道:“宁儿,从前的事都忘了,你们多给她说说,太医说这样她应该能早日回忆起来。”
谢老夫人有对谢宁说道:“你二叔还没下值,等等他回来了再给你介绍。你的那些个姊妹。”
谢宁乖巧的点点头。
谢逸问谢宁:“你忘了多少?”
谢宁:“差不多全忘了,比如我住哪儿?”
谢逸边走边说:“这是祖母的院子,这是大哥的院子,旁边这间院子就是你的,大哥走时特意给你种了荷花,你喜欢吃莲蓬,可记得?左手边是我的院子,这是阿昭的院子。大哥是住院,你的院子布置的最好,是祖父特意请人给你修建的。”
谢宁:“你羡慕?”
云昭:“他嫉妒,因为家里好的全紧着你,所以阿逸你是不是嫉妒表妹?”
谢逸:“我惯的,只要以后少给我丢点脸。”
谢宁:“二哥,我以前很丢脸吗?”
谢逸:“不丢脸,谁敢说我妹妹坏话,大哥回来打死他。”
此刻谢宁想有家人真好,原来一大家子也很好。
谢宁回到自己的院子——碧落阁,可见谢宁在家中是受万千宠爱的,只见房内布置,无不精巧细致,各种各样女儿喜爱的小物件,小摆设。处处透露着对女子爱好的了解。
谢宁感受到家里人真的对她很用心。
谢逸拿来刚买来的桂花冰酪酥:“给,新出的,你尝尝,喜欢吃明再给你带。”
谢宁心里甜丝丝的,哥哥原来这么暖。
谢宁甜甜的说道:“谢谢哥!”
谢逸讶然:“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你以前可是窝里横啊。这次坠崖倒是值当的。变得这么乖,你要是一直这么乖,这么听话,哥天天给你买好吃的。”
以前的谢宁是什么样的她不知道,但现在的谢宁,记忆里都是她照顾别人,妹妹不顺心父亲揍她,弟弟买房子,钱不够,就让她凑,让她去想办法,还要每个月给他多少钱,如果回去看妈妈,他会隐晦的暗示她,人家那个长得好看的同年人,给一个五、六十岁的男子生了儿子,那个男的给她弟弟又买房有安排工作,谢宁最害怕的莫过于——过年,因为过年就得看到父亲那恶心的嘴脸,她想逃逃离那个让她窒息的家庭,明明是亲生父亲,她小时候怀疑不是亲生的,因为他亲自说她是野种,所以特别聪明,学什么都一学就会,他讨厌她,是的,他亲生父亲恨她,谢宁为此做了亲子鉴定,拿报告的时候看到亲子关系成立,谢宁哭了,她很害怕是他亲生的,如果不是亲生的他那么对她,她就当是报养育之恩了,可是是亲生的那她又算什么?
终于她再也不用面对那个窒息的家了,刚来还想回去,这一刻,谢宁只想在这里好好生活,感受从未有过的家庭温暖,眼泪夺眶而出,那么突然,那么肆意。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