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逛了一天,临到申时才分别。
周小满:“阿宁,别忘了明日我们去城外赏花。”
谢宁:“知道了,不会忘的,我让哥哥明日多准备些茶水,点心,我们到时摆上小桌几,晒着太阳。”
宁榕笑道:“光是想着就让人心底暖洋洋的。”
王韵之眼里闪出兴奋的光说道:“到时我们带些果酒,美酒美景美人相伴,应别是一番滋味。”
宁榕笑道:“惯会享受的。”
谢宁用手臂碰碰秦鹤:“明日你可去,你去我把小花也带去。”
秦鹤:“明日我得去书院了,要好些日子才回来。”
谢宁笑道:“那就等你下次回来。我们再去。”
秦鹤点头。
几人分别,秦鹤送谢宁去谢记烫锅。
路过卖糖葫芦的,谢宁给两人一人买了一串,想到小花,壕气的卖光了小贩的所有糖葫芦,小贩千恩万谢。
秦鹤:“你这么多吃得完?”
谢宁:“带给小花他们。你要不要带几根回去。”
秦鹤黯然道:“我没有弟弟妹妹。”
谢宁笑道:“你不是有姐姐?”
秦鹤:“我给她,她也不敢吃。”
谢宁笑道:“怕你下毒。”
秦鹤红着脸点头,她都知道?
谢宁说道:“所以说还是心怀善良比较好。省得提防人人都要加害于她。”
两人站在路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对面街上朱梓恩穿过街道向两人走来。
谢宁一看来人,笑着点头。
朱梓恩笑着看着她,见她脖颈上系着丝巾问道:“好了吗?”
谢宁指指自己的脖颈:“这个?好了。”
说着递了一串糖葫芦过去,朱梓恩接过糖葫芦,并未打开。笑着问她:“你这是要去哪里?”
谢宁:“去找我哥哥,你这是刚下值?”
谢宁见他穿着官袍,朱梓恩笑道:“刚跟朋友在前面酒楼聊点事情。”
谢宁笑着看他,看看前面哪有酒楼,不远处到有个青楼,再看他脸颊绯红,说话间有淡淡的酒香传来。
朱梓恩见少女面上浮现出半疑半信的讶然之色,笑着解释道:“最近有很多失踪少女,我们是去查案的?”
谢宁淡淡笑道:“哦,”见她一脸不信的模样。
朱梓恩笑道:“真的。”
谢宁没有再说话,朱梓恩又说道:“以后出门多带些人,不要独自出门,最近失踪少女很多,你去哪儿,我送你。”
秦鹤立马出声道:“有我呢,我送她。”
朱梓恩笑着看着他:“你是尚书府的三公子吧!”
秦鹤很意外他能认出自己来,不露声色的点点头。
朱家人他都不喜欢,尤其是丞相府的。
三人走在一起,谢宁和秦鹤走在前面,朱梓恩不紧不慢的跟在两人身后,微风轻轻吹去一点酒气,男子目光温柔的看着前方少女的背影,少女眉眼含笑的跟身边少年交谈着,少年时不时的附和着,更多的时候是听她说。
谢霆远远看到谢宁身后跟着的朱梓恩,眼神微冷,眉头紧蹙。
谢宁一眼看到自家大哥,欢快的向他跑去:“大哥,你怎么来了?”
谢霆对着谢宁笑笑,说道:“顺路接你,不是说你跟表妹一起出来的吗?她们人呢?”
谢宁笑道:“她们回去了。大哥,这是秦鹤,这是朱二公子。”
谢霆微微朝两人点头,目光在秦鹤身上多停留了一刻。
秦鹤看谢霆来接她,朝谢霆拱手道别,朱梓恩笑着跟谢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谢霆看两人走远,才和谢宁并肩往回走。
谢霆问谢宁:“朱二公子你是怎么认识的?”
谢宁:“就是上次在福田寺被秦鹏掳走,他来救我的。”
谢霆脚步一滞,侧身看着谢宁表情认真问道:“是他救得你?”
谢宁看自家大哥认真的神情,认真的点头:“嗯,是他救得。不过他来救时我已脱困。”
谢霆摸摸谢宁的头说道:“以后跟丞相府在一起多留个心,我怀疑这些年在背后针对我们的就是朱丞相。”
谢宁眼底似有思索。 然后认真道:“我会留心的。”
三兄妹早早回了谢府,谢宁把带回的糖葫芦一一分给弟弟妹妹们。
用过晚膳,谢宁跟哥哥们在园子里消食,谢娟走了过来。跟堂哥表哥,行过礼后,把谢宁拉到一旁。
谢娟神色不安地问道:“阿宁,半年前你让我帮你绣的锦帕你都送给了谁?”
谢宁不解:“送给两位表哥还有榕表姐了。”
谢娟急切的问道:“还有一块呢?”
谢宁看她神情急迫,眼神忐忑:“还有一块丢了。”
谢娟疑惑地说道:“丢了?丢哪儿了?”
谢宁:“不记得了,怎么了?二姐姐。”
谢娟敛起神色,转过身去说道:“没有什么,就是问问,我前几日看到过一块一模一样的好奇问问,这个花样子只有我给你绣过,别人应该不曾有,所以看到一模一样的就很好奇。”
谢娟当时看到那块锦帕,纷杂的猜测在脑海中浮现, 加上当时赵渊的神色,让她莫名的心跳加快。
她知道那块锦帕就是谢宁的那块,自己一共绣了五块,三块谢宁送了人,一块谢宁自己用,还有一块是她觉得狗尾巴草特别,自己绣了一块,那日在谢记烫锅自己趁着醉酒大胆表达心意,当时赵渊说过些什么她全然不记得了,可是今日看他把锦帕随身携带还视若珍宝似的,她知道他认错了人了。
现在怎么办,她不能告诉他那块锦帕不是自己的,只能将错就错,谢宁也说锦帕丢了,她没有说谎,他也只是问她,是不是她绣的,她醉酒了不记得,不是很正常吗?谢娟在心底自我安慰。
清晨黄莺站在枝头对着窗帘努力的卖叫,含羞的春阳也过来凑热闹,云岫成诗,晕染故事,庭前梨树花开满枝,少女揉着惺忪的睡眼站在窗边,让黄莺别吵。
秋月笑嘻嘻的走进来:“姑娘醒了。这莺着实聒噪,待明日奴婢驱走它。”
谢宁笑道:“倒也不必,它每日这么叫醒我,也省的白日睡太多,晚上睡不着。”
春花拎着食盒捧着几个瓶瓶罐罐过来,笑着说道:“姑娘,二公子一早就让人送来了饮子甜水和点心果子,奴婢给您都带上。”
谢宁笑道:“二哥做事就是妥帖,好,放马车上。”
收拾好,谢宁记着昨日朱梓恩的话,带着两个丫鬟和小姐妹们去了城外赏花。
四人带着丫鬟们在山脚找了一处相对人少点的地方,摆起矮桌,点上炭火,放上铜壶,几人便放起了纸鸢。
少女们的笑声很有传染力,山间传来呵呵的回声。四人的纸鸢越放越高。
宁榕一边给递帕子给她擦干,一边给她递水。
王韵之眺目远望:“那纸鸢仿似飞入天际。”
谢宁把手里纸鸢的轴柄插入土里,坐在毯子上。
四个人晒着太阳,吃着茶点,好不惬意。
谢宁指着远处山顶:“那是福田寺?”
王韵之说道:“这是福田寺山脚,从这条路上去就是福田寺的后山,这片林子很大很大,都属于福田寺的。”
谢宁:“这里竟然栽了这么多花,你看那棵海棠花多么娇艳。”
周小满今日穿着她一身水绿色的衣裙,身姿袅袅,在花丛中穿梭,这支折到那支。
折完回来给每个人发髻上插上一株。她先给自己插了支淡绿色海棠。又给谢宁发间插了支淡粉色海棠。
王韵之今日特意穿了一身紫衣绫罗,矜贵又雅致,头上坠着淡紫色宝石的流苏簪子。周小满找不到合适的颜色给她,就给她插了支桃红色海棠。
给宁的是和她自己一样的淡绿色海棠,因今日宁榕身穿天青色的裙裳。
周小满给每人发间插完花后提议道:“我们来玩飞花令吧。”
四个少女一拍即合。
王韵之道:“今日我们来赏花的就以花字为始。”
周小满:“我先来,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宁榕笑道:“好伤感啊,我来春风若有怜花意,可否许我再少年。”
王韵之笑道:“你还要怎么少年,不是正当少年?”
谢宁接道:“何须春风怜花意,仍是人间一少年。”
王韵之拍手叫道:“这个好,这个好。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你一杯我一杯。不觉间几人已经喝了几瓶果酒。
忽地一阵风过,纸鸢的绳子被扯断,丫鬟们纷纷去追。
周小满和谢宁也去追纸鸢了。王韵之喝的最多已然趴在矮桌上,宁榕在一旁照顾她。
谢宁顺着纸鸢飞去的方向往山上追去,秋月紧随其后,两人不知不觉爬到了福田寺的后山。
谢宁也感觉脑袋昏沉,她知道自己不能饮酒,稍微喝了两杯,并未多饮。
谢宁爬到福田寺后山梅林已然醉了,对着秋月道:“纸鸢在那边,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秋月看了四下无人,应该也不会有人来,自己去取了纸鸢就来。扶着谢宁来到一处台阶可以坐的地方说道:“姑娘在这里等奴婢,奴婢取了纸鸢就来。”
谢宁笑道:“去吧,我没事,坐一会儿就好。”
可是越坐越感觉头晕,那纸鸢看着挺近实则离的很远,春风吹过,谢宁先是双手托腮,再后来就把头埋在膝盖上睡了起来。
今日是先皇后生祭,赵澈在福田寺给母上香,他一贯不喜热闹,前门香客众多,他带着侍从,选了条无人小径下山。
看见台阶上坐着一个女子,女子双臂环膝,头抵膝上。赵澈本想绕路离开,只见少女转过头来。朦胧的醉眼看着他。赵澈眼神紧缩,谁给她喝酒了。脚下的步子不由自主的走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