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密林中,马车停在河岸边,柳儿将麻袋里的程六初从马车上连拖带拽的丢在地上。
她用脚踢了踢麻袋,忍不住吐露心声道“程六初别怪我赶尽杀绝,要怪就怪你命不好,若不是因为你,二少爷便会多看我一眼”
“你去死吧!”
柳儿恶狠狠的说完,便痛下杀手一把将困在麻袋里的程六初扔进了河中。
加上下过雨的关系,夜里的河流十分湍急,麻袋一下子被河水冲得远远的。
柳儿站在岸上看着被河水冲走的麻袋直至消失,这下才放心道“这次就算天王老子来,也救不了你”
随后,她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便坐上马车驾车离去了。
清晨的微风穿过兰庭院,带着夜露的清凉和花草的芬芳,轻轻拂过,吹散了昨夜的‘残暴’。
叩叩叩——
“程姑娘在吗”
立冬堂的工人阿强听秦安的传话,一早便跑到程六初的卧房前敲门。
此时,一直关注着跟程六初相关一切的柳儿,正在透过门缝偷看着对面的屋子。
她看工人阿强半天敲不开门,便推开房门走到他跟前。
柳儿问道“阿强,你怎么跑来兰庭院寻人了”
工人阿强其实也不想跑来院里,只是秦安说要带着程六初一起进深山住两天继续采摘百花草。
见她迟迟未到立冬堂,所以特意叫他来让程六初快点准备行囊出门。
“柳儿姐,秦管事特意让我过来寻程姑娘,说是要进山里住上两天,好采摘大批量的百花酿原料酿酒”
往年,秦安都是自己住在山里摘百花草的,这下收了个徒弟不得好好带带她,所以惦记着叫上她。
柳儿想把昨晚程六初失踪的事欲盖弥彰过去,于是她心生一计。
“阿强,我听说你最近很缺钱用”
阿强最近确实有点揭不开锅了,他看着柳儿默不作声地笑了笑,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柳儿早知道阿强平时不仅穷还好赌,于是从腰间拿下钱袋丢给了他。
并特意叮嘱他说“这袋银子你拿着,若是旁人问起,你就说程六初已经跟秦管事去深山了”
正好秦安要去山里头待两天,就算旁人问起程六初为何不见踪影,她也有搪塞的理由掩人耳目。
工人阿强平时好赌成性,见有银子到手,岂有不收的道理。
他爽快答应道“柳儿姐放心,旁人若是问起我一定按照你吩咐的说”
虽然他不清楚柳儿到底有何意图,但有银子花也不必关心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果然有银子好办事,柳儿再三叮嘱“你等下回去就跟秦管事说程六初病了出不了门,还有今天你没在这遇见过我,听到了吗”
“柳儿姐请放心,我这就按你说的去办”
二人说完话,阿强便离开院子回立冬堂复命去了。
这边还在原地地柳儿正在侥幸自己逃过一劫,终于松了口气。
现下卧房周围无人路过,她突然得意的笑道“天助我也,明日等我嫁给二少爷,一切皆成定局”
另一边的立冬堂,阿强收了银子后果然乖乖办事,他按照柳儿的吩咐告诉了秦安“秦管事,程姑娘得了伤风没办法跟您到山上了,要不您今天自己去”
“怎么又病了,要不要紧,我去看看”
秦安一听程六初病了,有些担心了起来,于是放下手中的水壶立马就要前往兰庭院去。
阿强见状急忙拦下“程姑娘那边有二少爷照顾呢,您看天色也不早了,要不您快快赶路上山吧”
秦安一想也对,就算自己不去探病,兰庭院中也有金乌金纱纱这两个好外甥照料她。
这下他才放心道“那行,确实有些耽搁了,阿强你赶紧帮我把拉货的马车牵来,我现在就出发进山,后两天立冬堂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阿强听完吩咐,点头如捣蒜。
驾——
阿强帮忙拉来马车后,秦安便头也不回地驾马扬长而去了。
镜头拉到另一边,
程六初还被套在麻袋中,随着河水一路的冲刷,整个人连麻袋一起飘到了白马寺旁的河岸上。
此时,正在河边打水的孙妈妈看到被河水冲上岸的麻袋正在不时的动弹着,整个人都吓瘫在地。
孙妈妈回过神后,壮着胆子捡了一节树枝戳了戳正在动弹的麻袋,这时从麻袋里立马传来一阵微弱的呼救声……
“不好,难道麻袋里有人”
孙妈妈一听麻袋里有人声传出来,赶紧上前扶起麻袋,由于捆麻袋的绳索被河水浸泡过的关系实在是过分结实难以解开。
所以孙妈妈连忙取下发髻上的银簪,费力的用它割开麻绳,过了一会麻袋被解开了。
装在麻袋里的程六初终于重见光明,她额头上的伤已经被河水泡得有些发烂,整个人看起来虚弱的很。
她用着最后一丝力气呼喊着“救我……”
说完,她又再度陷入昏迷中。
孙妈妈看着奄奄一息的活人,确实于心不忍。
但她一个人也实在是扛不动程六初,于是她返回白马寺内请示了自己的女主人该如何处置。
女主人得知孙妈妈在河边捡了个将死之人,向来吃经念佛的她实在是不能坐视不理。
随后吩咐了两个下人跟着孙妈妈一起去河边搭救,她们齐心协力费了一会才将程六初带回寺庙中的偏房养伤。
女主人心善,还特意请了大夫前来给她医治。经查验后,程六初只是因为额头的伤失血过多,加上在水里头长时间浸泡,才虚弱到昏迷过去,所幸并无大碍。
昏迷了一个白天直至傍晚时分,程六初还未有醒来的痕迹。
入夜的禅房内,女主人正跪在佛像前手执佛珠念经。她一直向菩萨祈祷着今日救回的那个陌生女子能平安无事快些醒来。
礼完佛后,女主人看孙妈妈端来安神汤,这才缓缓起身。
她向孙妈妈关切地问道“今日在河边救回来的那个女子还未醒吗”
孙妈妈搀扶着女主人到榻上坐下,摇摇头回道“似乎还没有醒来的意思,不过她不时在梦中呓语说着什么药不能吃……什么不要杀她,想必是做噩梦了”
女主人点头了然“看来这个女子是遭遇到了什么迫害,才沦落至此的吧”
女主人也不知道程六初经历了什么,只是跟孙妈妈一起大胆地猜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