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舟看着面前这两个面不改色睁眼说瞎话还一脸淡定的人,气得后槽牙都快咬烂。
“你们真够可以的!选择性耳聋是吧!能听见我说话,听不见她说话!好好好,不就是道歉,我道!对不起行了吧!”
他哪里是在道歉,语气恨不得要吃人。
他看着乔以棠:“可以了吗?满意了吧?”
乔以棠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能把顾时舟逼成这样,她心里还挺爽。
乔以棠用鼻音哼了一声,没说接受也没说不接受。
见顾时舟又想走,她喊道:“等等,你还没给宋栀道歉呢。”
“……”顾时舟简直要气晕过去。
他狠狠扯了两下领带,西装里的衬衣扣子都崩掉一颗。
“没完了是吧?我给她道什么歉?刚才我有对她说一句重话吗?”
乔以棠:“你刚才拉偏架,其实你心里最清楚到底是谁的错,你却站在季雪那边。”
顾时舟长叹一口气,腮帮子被他顶起来一块,气得直咬牙。
这会儿他歇斯底里,但对面几个人只是静静地看着,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动物园里被人围观的猴子。
他直接破罐子破摔:“好好好,我道歉,对不起!”
他对着宋栀说完又对向谢承砚和宋庭之:“你们俩是不是也得我一人一句道歉?反正都是我的错,我也一块给你们道了吧!”
他在气头上,根本控制不住情绪。
谢承砚非常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那倒是不用,滚吧。”
他刚说完顾时舟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季雪紧跟在他身后,也很快离开。
他们一走,阳台上几人崩着的劲儿都松下来。
乔以棠赶紧扭头去问宋栀:“你没事吧?”
她拉着宋栀的手臂上下左右看了一圈,生怕她刚才还没来的时候,宋栀被季雪欺负。
“没事。”宋栀道:“刚才她也就是嘴上说了几句难听话,一点攻击性都没有,我没放在心上。”
“那就好。”
宋庭之走过来,对着乔以棠很郑重地说了一声:“多谢。”
宋庭之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刚才能说出那番话是动了怒,现在对乔以棠说感谢也是打心底里感谢她一直护着宋栀。
乔以棠:“不用谢。”
宋庭之朝她点了点头:“外面还有点事,我先过去了。”
他走后,宋栀笑嘻嘻地追上去,回头对乔以棠说:“他肯定还没消气,我追上去看看!”
他们离开后,乔以棠和谢承砚也回了宴会厅。
这会儿婚礼已经结束,宴会厅只剩下几个稀稀拉拉的客人。
两人没有多留,并肩走了出去。
外面很冷,刚出门乔以棠就打了个哆嗦。
“是不是要下雪,怎么这么冷?”
谢承砚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条围巾,低头缠在她脖子上:“别冻着,我还要回公司,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开车回工作室。”
“那你小心点,晚上一起吃饭。”
“好。”
到了晚上,谢承砚突然说有饭局回不来,让乔以棠不用等他。
乔以棠一个人吃完饭坐在客厅里看了两集电视剧,快到十点要回卧室睡觉时,突然接到了成林的电话。
成林是宋栀的朋友,最近新开了一家酒吧,前段时间宋栀还带乔以棠去捧过场。
当时两人加了联系方式,但后来一直没有联系。
这个时间成林打电话,八成是关于宋栀的事。
乔以棠在电话响起的那一刻已经猜到了什么,她赶紧接起来。
那头的成林语气很急促:“宋栀在我这里喝醉了,但我今天有事走不开,没法送她回去,你有空过来把她送回家吗?我不敢给她哥打电话。”
“好,我马上过去!”
乔以棠二话没说,换了身衣服立刻开车去了成林的酒吧。
除非是生日那样重大又兴奋的日子,宋栀一般不会轻易喝醉。
乔以棠想起今天在宋妍玉婚礼上发生的事,便猜到宋栀可能又是为了顾时舟伤心。
乔以棠很快来到酒吧,门口成林安排了一个服务生等她,引她去了宋栀的包间。
房间里黑漆漆的,连灯都没开,乔以棠还以为服务生带她走错了房间。
等服务生打开灯,她才看见宋栀一个人靠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瓶酒,半昏半醒地睡着。
乔以棠将房间里的灯调暗一点,走过去发现宋栀坐着的沙发旁边全是酒瓶。
她坐过去把人扶起来,轻拍宋栀的脸。
“我先送你回家,还能睁开眼吗?”
宋栀脸色潮红,睫毛煽动了好久才能努力睁开眼。
她晃了晃脑袋:“……你是以棠吗,怎么重影?”
“对。”乔以棠捧着她的脸说:“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我不走!我还要接着喝!”宋栀一听要回家便不答应,她猛地从乔以棠怀里坐起来,伸手去够桌上的酒杯:“还要喝!”
乔以棠按住她的手,将酒杯夺走:“不能再喝了!”
宋栀抢了一会儿没抢到,忽然安静,然后开始大哭。
边哭边骂:“顾时舟你个王八蛋,你怎么能这么欺负我!”
她哭得很大声,慢慢变成嚎啕大哭。
今天分别时还笑嘻嘻的,如今才不过半天,就一个人来酒吧借酒消愁哭成这样,乔以棠心疼得红了眼。
她叹了口气,满腔安慰的话都咽下去,只是安静地坐在旁边,听着宋栀又哭又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宋栀终于骂到没力气,嗓音也沙哑到失声,往旁边一倒,又睡过去了。
乔以棠叫来服务生,两人合力将人弄去车上。
她叫了代驾,和宋栀一起坐在后座,让代驾往宋栀的小别墅开。
到家后好不容易把人弄到楼上的卧室,乔以棠累得出了一身汗。
她刚坐在地毯上休息了一会儿,就接到谢承砚的电话:“去哪儿了,怎么没在家?”
“我在宋栀这里,今晚不回去了。”
乔以棠给谢承砚简单说了宋栀的情况,便挂了电话。
刚挂没多久,手机又响起来,是个陌生号码。
乔以棠看了几秒,以为是贺景川换号打来的,就没接。
她正要下楼接杯水,手机又响了,还是刚才的号码。
乔以棠出卧室后将房门带好,按了接听。
她已经做好对面是贺景川的准备,但没想到接起来却是女人的声音。
“你好,我是吕玲月。”
乔以棠愣住。
吕玲月是谢承砚父亲的原配夫人,也是谢承砚现在名义上的母亲。
她给自己打电话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