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身上还有一张她初中毕业时候的照片。
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口,一放就是四年。
虽然是新中国,很多人不承认娃娃亲,但是他承认,他可能思想里有什么封建余孽。
“我的妻子只会是你。”
他语气坚定的的看着姜笙,姜笙和他对视了两眼垂下了眼眸。
“你.....你要在这里待多久?”
她又抬起头,精致的小脸在昏暗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宴时遇早就注意到了她头上的伤口。
他眼神复杂。
“还有七天,我就要归队了。”
“我可以跟你走吗?”
姜笙放下脸皮,朝着宴时遇走近了两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只巴掌那么近。
近到宴时遇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桂花香。
带她走?
这个念头在他心头盘桓了许久。
“你可以带我走吗?”
姜笙又问。
手已经抓住了他的衬衫,宴时遇竟然通过薄薄的衬衫感受到了那只纤细的白皙的手指灼热的温度。
姜笙其实现在也不好受,她脸颊微热,她还是第一次如此大胆。
下乡是为了摆脱命运,为了不被那恶毒的家人弄死。
下乡很苦,她怕自己熬不住。
但是眼前的人跟个木头一样,不吭不动,她差点泄气的时候。
男人往后退了一步,干燥温热的大手把她的小手从他的衬衫上撸了下来。
“好。”
他说了一个字。
这个字在姜笙眼里宛如天籁。
她被巨大的喜悦砸晕了,她就知道,她只要努力,肯定不能和梦里一样那么惨。
她反手捏住了宴时遇的大手,用力的握了握。
“说好了,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她要听他的保证。
宴时遇既然答应了,他认真的点了点头。
后知后觉的收回了手,手上也仿佛沾染了她的娇软。
他不动声色的开始帮她整理行李。
姜笙觉得有了依靠,乖乖巧巧的坐在凳子上,看着他忙来忙去。
时不时的指点一下,这个放这里,那个放那里。
宴时遇铺床铺的极好,姜笙满意的不得了。
“你住哪?”
她看了看这里只有两个房间,一个厨房。
她刚开始以为,他要让她和顾奶奶一起住呢。
没想到他把自己的被子褥子都铺的板板正正,而他的被褥,则是被他叠成豆腐块放到了一边。
“我去厨房凑合几天。”
“你头上的伤怎么回事?”他背着身子,把他的洗漱用品都拿了出来,帮她摆好。
“哦,差点被我哥谋杀了。”
她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宴时遇回头,盯着她又看了一会儿。
帮她弄完,他又出了房门。
没多久,他又提了一桶冒着热气的水进来。
姜笙正在拆头发,她来来回回照了好几次镜子。
缺了一块头发,现在包着纱布还不算丑。
等纱布没了,估计丑爆了。
“你洗洗睡吧。”
宴时遇把桶放到门口,人站在门外。
姜笙下意识的抬起衣袖闻了一下,有点臭臭的,虽然她躺的卧铺。
她冲着宴时遇笑了笑说了声谢谢。
还挺有礼貌。
宴时遇关了门,回到了厨房,随意的把两个长凳子拼在一起,放上被褥,躺了上去。
隔壁水声淅淅沥沥。
他耳朵热了又热。
看来,明天得去镇上,打个电话去部队里。
姜笙只是简单的擦洗了一下,屋子里被她洒出了不少的水。
她换了一身碎花小裙子躺在床上。
心里想着,如果跟他走,两个人是不是就得结婚。
她知道自己长的好看,追求自己的人也有好几个。
她好像不开窍,不觉得那些男人有什么好的,看了她就脸红,话也说的磕磕巴巴的。
她十分的看不上。
她打小就知道自己有个娃娃亲,是爷爷定下的。
只是没想到这个娃娃亲竟然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想了想宴时遇的模样,他长的很不错,就是性子有些冷。
让她为自己动心的话,应该不难吧?
嘴巴甜一点。
或者多贴贴?
想着想着姜笙就睡着了。
而知青所里,刘花花和陈然看了又看,等了又等,就是没有等到姜笙。
她俩嘀嘀咕咕了半天。
知青所是两所房子,南边一所是男知青住的地方,
北边的那个是女知青的住所。
窗户是纸糊的,中间顶上吊着一只昏黄的钨丝灯泡,入眼就是一张十分大的炕。
中间摆了一张长桌子。
刘花花和陈然呆愣在了原地。
她们两个是南方人,睡床,第一次见到炕这种东西。
每个人都知道下乡条件很艰苦,没想到条件如此的艰苦。
刘花花眼泪掉了下来,赶紧抹了去。
知青队长叫王月华,她扯出一抹笑,看到她们就想到了当时的自己。
她已经下乡三年了。
“我是你们的队长王月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先放下行李吃饭吧,已经很晚了。”
她说着,其他知青也把煮好的饭端到一旁的小桌子上。
原来的知青有五个。
大家都自我介绍了一下,胖点的叫李娟,瘦瘦的个子高高的不爱说话的叫冯晓。
一个十分开朗总是笑眯眯的叫赵文文,剩下一个黑黑的,眼睛大大的叫于爱莲。
李娟拿着一个玉米馍馍,掰开一点一点的吃着:“我咋听月华姐说,这次来三个女知青呢。怎么就你俩啊?”
刘花花嘴快,“是还有一个,没跟过来,不知道干嘛去了。”
她猜想,姜笙肯定跟接自己的那个人有猫腻。
其他人一听,都很好奇。
但是刘花花具体什么都不知道,她憋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
陈然打圆场。
“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可能晚点就过来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听到了上工的喇叭声。
正是秋收重要时刻。
姜笙强迫自己起来,她倒是不在意公分不公分的。
她在意的是宴时遇。
她刚一开门,就看到一个穿着背心露着鼓鼓囊囊的肌肉的人在院子里打军体拳。
她把小小的惊呼咽到肚子里。
“哐”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正好打出一拳的宴时遇扭过头只看到门框上簌簌落下来的土。
???
他有些疑惑。
姜笙脸皮都红了,这个人怎么怎么这么的不要脸。